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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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兒悄悄踅進她房裡，衣袂翩然，腳步放得輕緩。

“誰？”她眨著眼，拚命想看清步步向她的人影。

人影是高大的，不曉得是暗夜拉長了他的影子，或者他本來就如此高大。她再眨眨眼，試圖認清人影隱在黑幕下的臉龐，但他的輪廓模模糊糊的，像是靠近了她，又似在遠離她。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人影嘴一咧，逸出一陣古怪的笑聲，兩排潔白的牙齒陰森森地閃著光。

“你…你又來了！你究竟是誰？”她語音發顫，抓緊單，身子拚命向後縮。

人影近她、近她，就如同上回一樣。他伸出一雙白骨般的魔爪，扣住她頸項，然後用力鎖緊、鎖緊、鎖緊…

又一次，她覺呼困難，神智陷入濛“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醒醒啊，？叮閽謐髏危研眩？br>溫柔的嗓音侵入她的意識，她低聲呻，拚命找尋聲音的來源。

“？叮巖恍選！？br>是語莫。他來救她？

“語莫，救我…”

“我在這兒，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就在這裡。”張開眼睛。她命令自己。別再讓那個夢中魅影糾纏你…好不容易，她終於戰勝了那威脅著要將她沒入的黑暗，總算張開了眼眸。

“語莫。”見到坐在沿，緊緊握住她的手，臉上寫著焦急擔憂的柏語莫，她有一種如釋重負、豁然開朗的覺。

“語莫。”她再喊一聲，角微揚。

“你做噩夢了。”他語音低柔，輕輕用衣袖替她拭去額上因驚慌而沁出的汗珠“還好吧？”

“沒事。”

“從季家回來的那個晚上你也是這樣。”他專注地盯著她“是不是同一個噩夢？”

“嗯。”

“記得是什麼樣的夢嗎？”

“一點點。”她點點頭，語音低微“只記得好象有人用手掐住我。”

“有人掐你？”柏語莫臉忽地慘白，握住她的手一緊，滲著熱熱的汗“你…看見是誰嗎？”他語音微微顫抖。

“看不清楚。我只記得當時心很慌、很亂。”在夢中體驗到的恐懼似乎又重新襲向她，那黑夜的魅影彷佛又出現眼前，她不打了個冷顫。

“我很害怕。”

“別怕，別怕。”他忽地將她擁入懷裡，柔聲安她“只是個夢而已。”她將臉頰緊緊貼住他寬廣的膛，貪戀著他人的氣息“可是，那覺真實得不像個夢。”

“別害怕，寶貝。相倍我，我不會讓他傷害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彷佛心慌意亂，膛不規律地起伏著，她甚至聽見他心臟猛烈的撞擊聲。她心一緊，為他對她如此關懷而動，仰起清秀臉龐，輕輕地笑著。

“你叫我寶貝。”

“什麼？”他一愣。

“你剛剛喚我的方式。”她柔柔微笑“寶貝。”

“對不起，我是一時衝口而出，我不是有意的。”季？兌∫⊥罰斐魷訟擻裰赴醋∷拇劍安槐氐狼浮芟不丁！？br>他怔怔地凝望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拿下她修長的手指，還在指尖處吻了一下。

她彷佛嚇了一跳，迅速縮回手，臉頰馬上勻上一層粉的嫣紅。

她害羞的模樣逗笑了他，心底更升起一股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