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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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懷孕了?沒理由啊?”我心下奇怪,雖然自松江一戰,魏柔便落下了經期綿長淋漓不斷的病,但
子似乎尚準,超過四天確實可疑。
不過她身子纖弱,不堪撻伐,這十天若有歡好,種子最後都是播撒在了寧馨身子裡,照理說她不應該懷孕。疑惑間猛然想起解雨說過,女子一旦破身,生理心理都要發生巨大的變化,或許魏柔就是生理發生變化了吧!
“再等兩天,還不來,相公就拋開京城一切,去跟你師傅負荊請罪,承認相公和師傅一樣,輸給你師門了。再求她老人家大發慈悲,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來做媳婦。”魏柔的身子猛然一震,眼中驀地閃過一道耀眼光華,霎那間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讓眼前小家碧玉的陸昕突然幻化成了靈隱寺中那個明霜如冰、白衣似雪、傲視江湖的謫仙魏柔,我心頭竟似被突然壓上了一塊巨石,呼頓覺一窒。
定下心神再看,魏柔還是陸昕,只是臉上的憂愁卻雲像被風吹散了似的,沒了蹤跡。
“三哥,穿這件長衫怎麼樣?”寧馨的聲音不適時地在耳邊響起。
“別情,你怎麼才來?是不是久別勝新婚,你丫連中午都不肯放過?”蔣遲在刑部檔案庫房等我等得無聊,見面就諷刺起我來。我知道他近來憋得難受,最見不得人家夫親熱,便沒理他,隨口問起寧馨遇刺一案的進展。
“進個展!”蔣遲沒好氣地道:“這回我可知道順天府是怎麼破案了,水火夾
一上,嘿嘿,你想要啥就有啥!”
“小侯爺,你這就小看順天府了,郭槐那小子遇到大案,向來都是明暗兩手一把抓,明著刑訊供,好像在找替死鬼似的,其實暗地裡他還另有一手,不信小侯爺你去查查,他手下和線人眼下保管沒一個敢閒著的。
若是案犯覺得順天府不過如此,放鬆了警惕,一準兒栽在他手裡,事實上這幾年上當的高手有十好幾個。就算萬一拿不到真兇,他也能找出幾個罪大惡極的來頂包。”後腳跟進來的陸眉公笑道,又說方才看見我來了,正好有事找我商量。因為寧馨被刺一案轟動京城,他倒是沒問我為什麼關心起這個案子來了。
“這廝還有這等本事?”蔣遲驚訝道,我見他眼睛飛快眨了兩下,知道他對郭槐留上了心。
“京城的水多深哪,沒兩下子,早被淹死了。”陸眉公道:“說起來,這個郭槐還是咱們尚書趙大人的門生,得不得意俺不知道,反正尚書大人時不時地提他一嘴。”在蔣遲面前,陸眉公似乎也嘴貧起來。
“怪不得!”我和蔣遲異口同聲地道,有這層關係,郭槐不僅可以利用刑部的情報,就算有了什麼閃失,趙鑑也可以幫他彌補,難怪郭槐的位子坐得穩穩當當。
想起陸眉公修訂惡人榜,對江湖那些亡命之徒知之頗深,我遂請教他對這個案子的看法,陸眉公一口否決了江湖人作案的可能。
“有兩個江湖名人錄上的高手,寧馨郡主三人都得被害,犯不著動用十幾個死士,得這麼轟轟烈烈的。
而這種死士,小門派本養不起,大門派雖然養的起,可派在這樣的用場卻不對頭,合理的應用該是用在兩大門派之間的鬥毆上。何況,你王大人還下了京都
武令,眼下恐怕還沒有哪個門派敢頂風作案。
倒是那個準駙馬李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聽說那一仗,光他自己就殺了五六個人,著實是個狠角!”聽他的分析與我的幾乎一模一樣,顯然他手頭沒有更多的資料和信息,便換了話題,問他來意為何。
“還不是為了赫伯權和廖喜!”陸眉公嘆了口氣:“本來以為中元節一過,部里人手能寬綽一點,不成想鬧出這麼一個驚天大案來,人手又被借走了。
眼看皇上皇太后的生和中秋重陽雙節就要到了,人手恐怕一時半時回不來,赫廖兩人的監視實在是難以為繼啊!王大人,乾脆向尚書大人建議,把赫伯權收監算了!”我已經從宋廷之那裡知道,赫伯權和丁聰之間沒有直接的關係,抓他亦無不可。只是眼下他的用途已悄然發生了變化,倒不急於捕他歸案了。
“赫伯權不是活得滋潤的嗎?那再讓他逍遙幾天,咱也尊老敬賢一回!”
“呸!我看你是怕皇太后大壽大赦天下,白白放走了這丫的才是真的!”蔣遲馬上揭穿了我的企圖。陸眉公恍悟。三人閒聊起來,陸眉公少年時在江湖是做黑道買賣的,黑道上的奇聞逸事、規矩切口一一道來,我和蔣遲聽得津津有味。正說話間,我的頂頭上司黃良匆匆趕來,說尚書趙鑑要召見我和蔣遲。
“他…明公…竟然就是當朝正二品刑部尚書趙鑑?!”這真是出人意料的相逢!進刑部十餘天卻一直沒見到的尚書趙鑑竟然就是在一品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明公!尚書的辦公屋子很普通,和旁的屋子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間屋子只有一個主人。
主人身材高大,面目清舑,顧盼之間甚有威嚴。只是當我想起百花樓裡鴇母的諂笑,我心頭不一涼,雖然手握刑罰重權的一部首長有著不可告人的特殊愛好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並不是付錢的那一個,如此,司法糜爛的景象就可以預見了。
又聯想起他對廖喜的迴護,恍悟他們原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廖喜敢對付身份大不相同的我,大概也是自恃趙鑑是他的後盾吧!
倒是赫伯權一直沒逃,想來趙鑑和丁聰集團沒有什麼瓜葛。趙鑑似乎有意無意地多打量了我幾眼,顯然他察覺到我和李佟有幾分相像,不過,他很快集中神,沈聲道:“本官
前事務繁忙,無暇過問兩位賢契在部裡的情況。
聽郎中黃良奏到,說兩位十分用功,這很好。兩位身負聖命,自當謹遵聖意。不過,學以致用方為上,現有寧馨郡主被刺一案,數年來僅見,順天府請求刑部協助,部議雖已派人協助順天府破案,但機會難得,兩位亦參贊事務,從中觀摩學習,勿負聖望。”
“不錯,他就是趙鑑!怎麼,不像嗎?看他的模樣,沒想到他這麼滑頭吧!”蔣遲沒好氣地道:“把咱倆圈進去,擺明了以後好替郭槐脫罪。你看,案子破了,咱不過是參贊事務,功勞沒有多少。可一旦案子沒破,皇上問話,這老狐狸保管會說,連咱倆出馬都沒破案,郭槐,嘿嘿,他可就多了許多回旋的餘地嘍。”
“和我發牢騷有個用,你倒是和皇上說呀!”心裡卻在琢磨,到底把不把那天晚上在一品樓發生的一切告訴蔣遲,回想起那晚趙鑑的話語,甚是冠冕堂皇,該不是當時他就對李佟的身份產生懷疑了吧?
趙鑑是少數幾個知道我入京目的的朝中重臣,按照慣例,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焉能不事先調查我?富貴的公子哥、南京來的捕快,相似的背景很可能讓他心生提防,才駁了廖喜的面子,說出義正詞嚴的話語。
不過,李佟後來成為寧馨的夫婿,大概去了他的疑心,畢竟明目張膽欺騙皇上這樣的事情,他料想我做不出來。可今天再發現我和李佟有幾分相像,他沒準兒疑心再起,一旦密令刑部監督我和李佟,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蔣遲卻嘆了口氣,道:“別看他是個繼嗣派的中堅,可對皇上卻是死忠,子直,還有點本事,而且在先皇的時候,他就和張氏兄弟過不去,眼下兩方更是水火不容,皇上對他就
客氣,這點雞
蒜皮的小事,皇上
本不會放在心上。”我點頭示意我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把他放在刑部尚書的位子上原來是為了對付張氏兄弟。而繼嗣派內訌,皇上也是樂得瞧熱鬧。既然皇上有他的用心,那暫時還是先看看再說,別蔣遲一衝動,揭了趙鑑的老底,讓趙鑑一下子就明白,我和李佟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蔣遲環顧了一下悶熱的檔案庫房:“不過,他總算做件好事,這鬼地方,我可待夠了!白瀾的應酬算算也該結束了吧,乾脆讓他講給咱倆聽,聽故事可比守著故紙堆有趣兒多了。”這兩來前軍府道賀的人的確少了許多,不過我和蔣遲在給他的賀禮單子上已經註明,
接的
程表由他來定奪,想來他覺得時機未到。
“人家白瀾才真是久別勝新婚哪,咱倆就耐心等吧!”***既然上峰派了差,兩人只好走一趟順天府。刑部相當重視此案,派出了一位郎中、一位員外郎和近十名刑部高手分別支援順天府和西城兵馬司,只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陸眉公卻不在其中。
按部裡的說法,陸眉公他已經再三請求退休,部裡雖然沒答應,可輕易不想勞動他老人家了。
“王大人,小侯爺,不是下官發牢騷,那李大人是苦主不假,可也不該手此案哪,一連放走了好幾個人,萬一案犯就在其中,下官這裡的一番心血豈不全白費了?”郭槐訴苦道。我一聽這廝竟藉機推卸責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心裡也明白,自己的確給他留下了攻訐的口實,也怪我心太急,著急建立自己的情報網,卻又小看了郭槐的能耐。
“得了吧老郭,你那一明一暗的把戲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蔣遲現學現賣,倒把郭槐唬住了:“李子愚幹過刑名,他能不知道要避嫌嗎?我看哪,大概他是被你明的那一手給騙了,怕你找替死鬼糊他,才點撥點撥你,告訴你,人家是個明白人,糊
不得。”蔣遲和李佟沾親帶故,替李佟說話自然不奇怪,可一眨眼就想出這麼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來,我心裡都忍不住暗讚一聲。郭槐望著傳說中的花花公子,目光頗為驚訝,半晌才訕訕道:“原來如此。可李大人放走的案犯中,有兩人確實有點嫌疑。”說著,把郭大路和風大蝦的名字提了出來。
“粉子衚衕的郭鐵匠?那丫的唯一興趣就是打鐵,怎麼會是兇手?啊,懷疑他賣兵器給刺客?廢話,我的佩劍還是他賣給我的哪,那刺客臉上又沒寫上字,有錢不賺,他是傻子啊!切!”
“風大蝦?說書的?外鄉人?李佟認識他師傅?嗯,師傅是師傅,他是他,這件事,倒是李佟孟了,這樣吧,”他轉過頭來問我:“王大人,郭大人可能不好意思再出面抓人了,要不咱們去查查他?也好讓郭大人放心。”
“為了鄉試,我在應天住了很長時間,就那時認識了晁啟正,說起他在酒樓茶肆的名頭,就像白牡丹和小鳳仙在秦樓楚館一樣,響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