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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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接過一看,好麼,第一條就是謀逆大罪,後面什麼強奪人田,草菅人命,林林總總,怕是夠那二位來來回回上十幾次法場的。

“二位侯爺謀逆,怕是…”二張在朝中跋扈不假,可他們要造反,誰跟著啊。

“假的。”劉瑾答得乾脆“除了第一條,都是真的。陛下震怒,如今那二位正在家裡哆嗦呢,銀子都使到咱家這兒了。”

“哪一位壯士夠膽擊登聞鼓狀告二侯?即便勝了,太后震怒,怕也難逃一死吧。”丁壽真想見識一下這位一心找死的猛士。劉瑾輕眉心,眼神示意白少川來說。

“壯士未必,不過是一妄人。”白少川輕笑“丁兄可知壽寧侯府有一喚曹鼎的奴僕?”

“知道。”丁壽點頭,這位還和小皇帝在宜院爭風過呢。

“曹鼎與其父曹祖相處甚劣,這曹祖曾數其惡行,求告督公,不過督公觀此人神志不清,言多虛妄,著人將他押回原籍。”白少川娓娓道來“曹祖認為無人懲治其子,是因壽寧勢大,連帶恨二侯入骨…”這算是恨屋及烏吧,兩輩子總算看見坑兒子的了,丁壽為這位曹爺點贊。

“督公當年雖未理其事,但也暗中差人打探二侯劣跡,既逢丁兄與之惡,督公便想起了這顆閒子。”劉瑾接過話頭“小川快馬南下,那曹祖心中早有執念,要他擊鼓告人,自無不允。”聽完其中糾葛,丁壽躬身向二人道:“謝督公費心,勞白兄辛苦。”劉瑾一笑,不置他言,白少川卻側身避過“區區小事,只望革兒孛羅死訊傳來,丁兄莫要尋白某的晦氣才是。”丁壽然變,戟指白少川道:“什麼,你殺了革兒孛羅…”白少川神淡淡“怎麼,丁兄莫不是要為那韃子與白某反目不成?”丁壽指著白少川“你二人無冤無仇,為何…”自己還騎著人家送的寶馬呢,這叫什麼事啊。

“為了你。”靜觀二人的劉瑾突然發聲“革兒孛羅在京時雖處處裝痴賣傻,憨態示人,可其面相卻鷹視狼顧,有梟雄之姿,此人不除,將來必為大患,他若是借你二人勾連之事要挾,你如何自處?”

“面相之說,終是虛妄,以此便下殺手是否太過?”丁壽對那個外表魯直的漢子頗有好,忍不住為之辯解。緩緩起身,劉瑾來到堂中“退一萬步。

即便他果真表裡如一,是一憨魯之人,你與他謀劃車霆之事怎能不保洩,又怎保他人不會利誘其作為攻訐你之口實,萬全之策便是殺了滅口,一了百了。”拍著丁壽臉頰,劉瑾陰聲問道:“聽懂了麼?咱家就是怕你優柔寡斷,和這韃子糾纏不清,才叫小川幫你一把,哼,處處授人以柄,你真是嫌命長了!”若真如劉瑾所言,後果不堪,丁壽聽得冷汗淋淋“是,可要小子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做,這陣子除了上朝點卯,就老實在家待著。”劉瑾似乎又想起什麼“對了。

閒暇時隨阿音習琴,好好磨練一下心境,對你有好處。”丁壽垂首應是,劉瑾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你…今年二十了?”

“啊?”話題突然又扯得有些遠,反應過來的丁壽點了點頭。

“到了加冠的時候了,怎麼也沒個表字?”劉瑾聲音很輕,更像自語,好在丁壽耳力還不差。

“先父早逝,未承庭訓,小子又自幼頑劣,為黌門所不容,故未得師長賜字。”丁二爺老實待,慨嘆若不是丁齡平嚴加管束,大教學,這具身子只怕只剩一肚子草包了。

劉瑾踱到書案前,取了剛剛書就的那張宣紙“咱家為你取了個字,看看可使得?”

“南山?”丁壽看著墨跡淋漓的兩個大字,疑惑道。

“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劉瑾微笑“呵呵,便取這好彩頭吧。”

“小子謝督公賜字。”丁壽恭敬行禮。

“罷了罷了,咱爺們有子沒見了,來陪咱家手談幾局。”劉瑾今晚興致頗高。隨即二人擺下棋盤對弈,卻未留意立在廊下的白少川,雖然面上平靜,籠在袖中的十指正緊緊扣著中衣,指尖幾已陷入中…***“你的邊角不要了?”劉瑾以手托腮,對著丁壽的一記臭棋大搖其頭“怎麼心不在焉的,有事?”懷裡揣著王朝儒今晚上梳籠玉堂的喜帖,丁二爺早已神飛本司衚衕,怎奈不敢明說,和沒有小雞雞的劉公公談青樓有約,這不是找打麼。

“沒得什麼,只是吏部侍郎焦孟陽的公子焦黃中下帖邀了小子今夜赴宴,”丁壽邊說邊小心觀察劉瑾神情“這焦孟陽頗有依附督公之意…”

“焦泌陽?”劉瑾點了點頭,落了一子,道:“天順八年的進士,在朝資歷倒是不淺。”

“督公說的是。不過焦泌陽在朝中頗受排擠,名聲不佳。”劉瑾嗤笑一聲“名聲能當飯吃?焦泌陽為鄉梓謀福,豫人受惠良多,可以一。”丁壽喜不自勝地站了起來“那小子就去赴宴了?”

“坐下。”劉瑾不滿地掃視丁壽一眼。

無奈,丁壽又垂頭喪氣坐了下來。

“若是誠心投靠,今夜不去赴約他父子也會尋找別的機緣,若只是虛與委蛇,你貼上去又有何用,無端被人小瞧罷了。”花白眉微微一抖,劉瑾拈起一顆棋子輕輕把玩,飽含深意地笑道:“就如同請客,有的客人千般敦請也是不至,有的客人卻是不請自到…”話音剛落,劉瑾屈指一彈,手中棋子便掛著一聲厲嘯直衝屋頂…

***屋漏頂破,椽梁木屑和著碎瓦簌簌落下,一道人影翻身落入庭院之中。白少川擎扇在手,一個箭步飛身而出。劉瑾面不改,輕揮衣袖,讓不知何處冒出的柳無三退下。柳無三躬身領命,彎姿勢不變。

也不轉身,足尖一滑,反彈而去,重又隱身暗處,不見蹤影。劉瑾面無表情,衝著驚起肅立的丁壽,漫不經心道:“繼續。”

“是。”丁壽重又入座,聽著院內不住衣袂破空之聲,不憂思重重,房頂伏了人竟沒半分察覺,來人身手不凡,莫非是衝自己來的。果然少頃之後,腳步聲響,谷大用和丘聚二人走了進來。

“督公,內外搜檢過了,來的只有一人。”夜闖東廠,無異上門打臉,一向笑面示人的谷大用此時臉也有些不善。

“是個硬點子。”丘聚陰冷神情一如往常,只是三角眼中滿是兇光,看著棋盤的劉瑾頭都不抬,若無其事道:“坐,給外面孩子們。”***庭院中掛起數十個氣死風燈,亮如白晝,牆頭房頂密佈著手持連弩的東廠番子,個個面凝重,弩機皆已上弦。

一個身著破舊寬袍的高大身影佇立院內,黑巾蒙面,龐眉皓髮,對著層層湧出的番子視而不見,傲然立。白少川立在廊下,輕搖摺扇,瀟灑愜意“何方朋友蒞臨東廠,尊姓大名還請見告。”來人冷哼一聲,不發一言。白少川也不著惱,微微一笑“也罷,既然閣下不願透名姓,我等也只好得罪了。”摺扇向前一指“拿下。”一名矮小悍的番子越眾而出,一對判官筆如毒蛇吐信,向老者殺來。老者身子不動,一掌斜封,將這矮個番子退,冷聲道:“惡豺石雄,原來你投了閹狗,倒是物以類聚。”那番子正是東廠戌顆領班石雄,當年也是黑道成名人物,因手段毒辣,不容於江湖,遂投靠劉瑾,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被人一語道破行藏,也是一愣“能叫出石爺名字,想必打過道,亮個萬兒,免得傷了情。”老者哈地一聲,不屑道:“憑你也配與我老人家結。”呼的便是一掌擊出。石雄見那一掌雖打得隨意,蘊含內力卻如黃河濁,浩浩蕩蕩,不敢硬接,閃身疾退。

老者得理不饒人,掌力如影隨形,緊追而上,眼見石雄已避無可避,斜刺裡一雙巨靈般手掌向老者劈來。

身形微轉,老者掌勢不減,直直上了那一雙巨掌。

“蓬”的一聲巨響,老者身形一晃,輕咦了一聲,那對巨掌主人已連退數步,直到丈外才勉強立住了身子。

“開山神掌?!”蒙面老者緩緩活動了下手腕“你是雲南白家的傳人?”身材高大的健壯漢子此時臉漲紅,如飲醇酒,勉強道:“正是,寅顆領班白山君在此領教。”

“想不到這東廠黑白兩道來者不拒,真是藏汙納垢的好去處。”老者笑呵呵道,渾不將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放在眼中。東廠眾人聞言大怒,皆看向廊下立的白少川,只待三鐺頭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

白少川也是劍眉緊鎖,來人有似曾相識之,卻又想不起來究是何人,此人內力深厚,見識廣博,必是武林成名人物,可惜計全外出辦差,不然定能一語道破此人來路。

無暇細想,夜探東廠,若是由人來去自如,傳出去東廠可是聲名掃地,當下摺扇一合,白少川猱身而上,朗聲道:“既然閣下藏頭尾,休怪我等倚多為勝,大家齊上,將此人拿下。”口中說話,身子卻是不停,抬手揚腕,揮扇斜踢,低首塌背,瞬時間飛針、袖箭、毒砂、低頭弩等一十三種暗器如雨點般向老者去。

對著漫天暗器老者不復方才散漫,左掌天,右掌按地,雙掌畫圓,掌影重疊幻化,如山巒疊嶂,密不通風,漫天暗器反被他掌力得四處星散,周邊受殃番子紛紛喝罵,亂成一團。***當老者與白耀南對掌時驚天動地的一聲傳進屋內,劉瑾下棋動作一滯,嘴角輕揚,輕笑道:“混天掌。”

“塗酒鬼?”

“塗大勇?”丐幫傳功長老大名鼎鼎,位列江湖四怪,外面那幫小子怕是不頂用,谷大用和丘聚同時起身,對視一眼,向著劉瑾探詢道:“督公,我們…”劉瑾落子動作不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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