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舉杯一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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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並沒搭理賈能,相比較還是小孩子好糊“長子爺,常言說只有千做賊,沒有千防賊的,您小小年紀執掌秦藩,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一個處理不好,後患無窮哦。”

“這二人的手本我會命人送進京,長子爺就當不知道這事,另親筆具一本,只說秦藩公鍾二人欺您年幼,跋扈不遵約束,長子爺夜驚恐,寢食難安,一定要措辭悲切,怎麼可憐怎麼說,我再知會銀臺一聲,通政司將這兩道本奏前後腳呈遞陛下…這誰是誰非,還不一清二楚麼!”賈能一拍大腿,高啊,一個不到十歲的娃娃哀哀訴苦誰會不信,朱公鍾他們對自己的訐奏立即就變成了呈堂罪證,萬歲爺豈不龍顏大怒!

“這…如此上奏不顯得我無能管教王府,況且又置二位曾叔公於何地!”朱惟焯皺著小臉,舉棋不定。

“長子爺安心,您年紀輕這事天下宗親誰不知曉,當今萬歲又比您大了幾歲!萬歲爺最恨的便是這般倚老賣老,以大欺小的混賬,況且您自承其短總比讓人琢磨出來好,陛下只會喜歡您這份坦率情。”丁壽實在太瞭解正德小皇帝了“小爺不可婦人之仁,那二人包藏禍心,早請陛下降敕申飭也算給他們個警醒。”賈能也在一旁相勸。身邊人如是說,朱惟焯也就信了,借丁壽書房具本,丁壽卻把賈能拉在了一旁。

“賈公公,您說請陛下降旨申飭的事是真是假?”

“怎麼,丁大人還有他意?”賈能反問。

“人家找了這兩個身份低的庶人做出頭的櫞子,不就是看重了他們輩分高麼,這樣挑細選出的兩隻‘雞’豈不同樣適合給那些別有用心的‘猴子’們看!”丁壽眨眨眼睛,朱公鍾朱公鑄,既然拿二爺做槍使,就別怪二爺心狠。

“丁大人的意思是把他二人的米糧斷了?”

“那也不必,您寫信提醒劉公公一聲,鳳陽府的高牆不就是給宗室庶人預備的麼!”丁壽咧嘴一笑,出森森白牙。

賈能心中一突,這小子真他娘狠,得提醒小爺萬萬別招惹了他。***‘啪’,一隻成窯五彩蓋鐘被摔得粉碎,一名頭戴翼善冠,身穿赤紅袞龍袍的男子怒聲咆哮:“豈有此理!他以為他是什麼人,不過我朱家養的一條狗,不識抬舉!”

“王爺息怒。”一個麵皮蠟黃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閒地坐在椅上,一雙大手猶如蒲扇般,手背上青筋錯,尤為矚目。

“殺了他,邵先生,讓他死!”男子一步竄到近前,聲俱厲。

“王爺若是下定決心,這事倒不難辦。”邵先生捻著下頜短鬚,得意一笑“只需放個風聲出去…”***丁壽久候劉景祥一家不至,終於失去了耐心,留下部分人手繼續等,他則帶著於永、郝凱等人啟程趕赴九邊重鎮固原。

固原鎮又稱陝西鎮,所轄長城為東起延綏鎮饒陽水堡西界,西達蘭州,本屬內地,兵備只需靖虜,弘治四年起大明那位‘中興之主’將他老子收回的河套地區又丟給了韃靼蒙郭勒津部。

這一帶便成了韃子進犯關中地區的要衝,陝西北境雖設延綏、寧夏、甘肅三邊,但是由於戰線漫長,三鎮相距又較遠,每逢敵寇犯邊只能各自為陣,無法相互顧及,在對敵作戰的過程中屢嘗敗績,別說,弘治爺捱打久了也能打出點經驗,為有效鞏固西北防務,在弘治十年設立“總督陝西三邊軍務一員”簡稱三邊總督,改平涼府開成縣為固原州,設總制府,節制調度三邊兵馬協同作戰,弘治十四年又設固原鎮,隸以四衛,將固原納入了九邊防禦體系。

丁壽等人出長安,過咸陽,沿著大明官道,一路經幹州、邠州,很快便進入了平涼府境,只消穿過彈箏峽北上,便可抵達固原。

“衛帥,翻過這座山,前面瓦亭關設有巡檢司和驛站,可要到那裡落腳?”作為陝西地方千戶,於永對此地道路還算悉。丁壽看看群峰環拱下蜿蜒曲折的山谷,搖搖頭“算了,這一頭扎進去不知何時才能走出來,天不早,在谷外尋地落腳。”***一間孤零零的客棧坐落在峽谷口外,店幌死氣沉沉地垂在旗杆上,看不清名字,客棧共有二層,裝飾簡陋,由黃土高原上常見的黃土堆砌而成。

已偏西,一名身材瘦小的店小二正費力用竹竿將一串串燈籠挑掛在屋簷下,忽聽得遠處馬蹄聲響,店夥計一下來了神,手腳麻利地攀上了旗杆,搭棚瞭望。

“大哥,大哥,有人來啦!”小二興高采烈地向店內呼喊。

“嚎喪呢,老子耳朵沒聾。”一個小帽長袍的男子罵罵咧咧從店內走出。

“大哥,來買賣啦。”小二跐溜從旗杆上滑下,興沖沖跑到男子近前。男子與小二容貌相近,只是上多了兩撇焦黃鼠須,對著跑近的店夥二話不說,先是一個爆慄,打得小二抱頭呼痛。

“說多少次了,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老這麼沒規矩,丟人現眼的!”

“是,掌櫃的。”小二捂著腦袋口頭答應,心中卻是不忿,捨不得花錢請夥計,對親弟弟耍哪門子威風。男子對這聲稱呼很是滿意,撣撣油膩膩的長袍,仰著腦袋問道:“客人在哪兒?”沒等小二回話,便有個破鑼嗓子嚷了起來“店家,來人牽馬,安排上房,爺要住店。”掌櫃打眼一看,二十餘人鮮衣怒馬,簇擁著幾輛馬車已到了店外。

掌櫃筆直的板猛地一曲,縮頭聳肩,喜笑顏開道:“幾位爺,裡面請,小二,招呼客爺。”丁壽吐出嘴中沙土,低聲咒罵此地的鬼天氣,向身後郝凱等人囑咐‘看好東西’,便隨著掌櫃進了客店。

客棧設計成迴廊形狀,一層飯堂,二樓是客房,丁壽趕路滿身風塵,直接命掌櫃的準備熱水洗漱,隨後有什麼好酒好菜儘管上就是。

郝凱等錦衣衛將馬匹牽入馬廄,也各自進房安歇。客棧後廚,兼職廚子的掌櫃在案板上運刀如飛,練地切著一盤盤羊

“大…掌櫃的…”急匆匆衝進廚房的小二口不擇言,見自家大哥握著菜刀,眼含殺氣,識趣地立即改了稱呼。

“大掌櫃?這稱呼不錯,以後就這麼叫吧。”解鎖了新稱號的店掌櫃刀繼續幹活。店夥沒心情計較這些“大掌櫃,來的是批肥羊。”

“還用你說,小三十匹馬呢,轉手出去起碼幾百兩銀子的賺頭。”掌櫃的頭都沒抬。

“不是馬,是馬車裡的十八個箱子…”店夥四下看看無人,還是不放心地儘量放低了聲音。

“卸車的時候我去搭手,雖說被他們立即給推開了,可能估摸出分量不輕,是硬貨。”‘咣’,剔骨刀深深陷入案板,掌櫃失聲道:“十八個箱子都是?!”

“看分量差不多。”小二篤定點頭。掌櫃動得輕輕顫抖“我說甚來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兄弟,機會來啦!”店夥帶著幾分擔心猶豫道:“不過這些人看著不好惹,真的要動他們?”

“送上門的買賣,不做沒臉見祖師爺,辦他!”***洗去塵埃的丁壽又換了一身衣服,頓覺神清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個背捶肩的美人兒在身邊伺候。

見丁壽下樓,散座的眾錦衣衛起身肅立。

“坐吧,”丁壽壓手示意眾人坐下,對桌邊郝凱問:“於永他們呢?”

“帶著手下幾個人在屋裡看銀子。”見丁壽入座,郝凱張羅店家給各桌上菜。

“那就給他們送份吃食。”丁壽大多時候還是很體恤手下。

“於千戶說在外不宜同吃一個地方的食物,他們在屋內吃乾糧。”郝凱不屑撇嘴“杯弓蛇影,有這個必要麼?”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於永辦事還算勤謹。”丁壽將一張大餅撕碎,丟進盛滿羊湯的海碗。

“大人說的是。”郝凱遞小話不成,訕訕點頭。

“行了,哥幾個也累一路啦,開吃。”聽了丁壽下令,鄰桌的幾個錦衣衛不再拘謹,埋頭吃喝。郝凱替丁壽斟滿一杯酒,丁壽舉著杯子半天不喝,瞧得郝千戶心中打鼓。

“大人,可是這酒水糙劣,難以下嚥?”

“本也沒指望這地方有什麼好酒,”丁壽扁扁嘴,嘆了口氣“爺也是命苦,家中嬌美妾丟下不顧,跑到西北來吃沙子,那宋巧姣在時好歹還可養養眼,現在整對著你們一幫坯,食難下嚥吶。”丁壽說話沒什麼顧忌,郝凱乾笑幾聲“是卑職們無能,待到了固原,定為大人尋摸幾個嬌滴滴的美人…”

“不用到固原了,現在就來了。”順著丁壽目光,郝凱看向了剛進店的一名少女,一身剪裁得體的紫勁裝,足蹬粉底鹿皮快靴,長腿婀娜,玉立亭亭,三指寬的緋帶緊束蠻,更襯得怒,凹凸有致。

少女進店一掃,便發現了丁壽所在,徑直而來。不理堂中警覺站起的錦衣衛,少女自顧走到近前,長劍重重在方桌上一放“丁壽?”

“大膽!”郝凱拍案大喝。丁壽不滿地橫了郝凱一眼,討個沒趣的郝凱移到別桌,在丁壽示意下一眾錦衣衛重新入座。

“姑娘看著面善,我們見過?”

“我師父是司馬瀟。”丁壽一拍腦門“咱們在京郊碰過頭,竟然險些忘記,真是該死,未請教姑娘芳名?”

“慕容白。”慕容白在丁壽對面坐下。

“相逢即是有緣,丁某敬姑娘一杯。”丁壽笑嘻嘻地為慕容白斟了一杯酒。慕容白略微猶豫一下,舉杯一飲而盡,還不忘向丁壽亮了一下杯底。

“痛快。”丁壽含笑陪飲,放下酒杯又道:“尊師何在?”

“師父沒來,”慕容白神一黯,轉瞬便昂然道:“我要與你做筆易。”

“尊師武藝高強,天幽幫財雄勢大,還有什麼需要丁某代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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