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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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請人看病啊,二爺還當什麼大事呢,丁壽高懸的心算是落了地,嘻笑道:“小事一樁,怎麼,二小姐貴體有恙?”劉青鸞俏鼻一皺,嬌哼一聲,道:“我若有病,死了也不來求你,還不是為了姐姐。”

“大小姐?她怎地生病了?!”比之刁蠻任又缺筋的劉青鸞,丁壽對溫婉嫻靜的劉綵鳳印象甚佳,聽她罹患頓時面

“幾茶飯不思,病懨懨的,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劉青鸞憂心忡忡,若非無法可想,她才不會來登丁壽家的大門。

“那你還耽擱什麼!來人,套車備馬,去請談先生。”丁壽扯著嗓子一通呼喝,轉頭又埋怨劉青鸞“那些市井庸醫能治得什麼病!為何不去尋太醫院的梅金書,劉公公是曉得他醫術的…”

“你怎知我沒去尋他!”劉青鸞豈是甘心受人冤枉的,當即回嘴:“便是他也無法可施,才推薦的你家裡的女郎中…”梅金書都沒辦法,劉綵鳳得的究竟是什麼奇難雜症?丁壽眉頭深鎖,心中也多了幾分擔心。

二爺心煩意亂,連劉青鸞後面自顧低聲嘟囔的話也沒聽進耳朵“爹急得什麼似的,反倒是二叔,平最疼姐姐了,如今跟沒事人一樣,真教人想不通…”***雖是天已晚,但得了丁壽傳訊,梅金書未敢稍作耽擱,急急忙忙到了丁府拜見。

“世叔突然見召,不知有何吩咐?”梅金書見了丁壽,立時躬身施禮。丁壽擺擺手“虛禮兒就免了,劉公公府裡的侄小姐貴體染恙,是你去瞧的?”

“是。”梅金書道。

“她究竟生的是何病症?聽說你也無從下藥?”丁壽急聲問道。梅金書立時面帶羞慚,道了聲“慚愧”

“小侄觀之劉小姐脈象沉穩,體內除了一股鬱結之氣,似乎並無大礙,她卻自言渾身乏力,頭痛裂,小侄學藝不,實是無從辨別她生得是何怪症,想著談師妹專女醫,或有獨到見解,故而向劉家推薦,與世叔添了麻煩,全是小侄之過。”聽梅金書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丁壽也唯有等候談允賢的回話了,心中只盼劉綵鳳‮體玉‬無恙,大家只是虛驚一場。***劉府後宅。談允賢收回診脈的纖纖玉指,轉目見身後劉景祥帶著一雙兒女,眼中滿是希冀地正望著自己。

“女先生,請問我這閨女得的究是甚病啊?”劉景祥一臉憂慮地望著帳中女兒。談允賢對著劉家人螓首微搖。

“先生是說大姐沒病?”劉二漢疑惑道。

“哎呦…”劉綵鳳歪在上。此時突然手扶額頭,長長呻了一聲。

“胡說八道!”劉青鸞抬手給弟弟腦後來了一巴掌“姐都成這個樣子了,能是沒病嗎?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劉二漢捂著腦袋,委屈道:“那先生搖頭作甚?難不成是無藥可救?”

“你…”劉青鸞氣得又打人,劉二漢急忙抱頭閃避。

“好啦,綵鳳還在病中,你們兩個都消停些!”劉景祥不滿道。

聽了父親呵斥,姐弟二人這才偃旗息鼓,劉青鸞還不忘舉拳威脅了弟弟一下。

“娃兒們不懂事,先生莫要怪罪。”劉景祥躬身向談允賢賠禮。談允賢斂衽還禮“老先生休要客氣,令公子其實說得沒錯,在下的確無從下藥。”劉青鸞先是一愣,隨即跳了起來“果然又來一個矇事的,我就說那姓丁的家裡有什麼好人,什麼神醫太醫的,全都是騙吃騙喝的庸醫!”劉二小姐說話行事當真沒有避諱顧忌,當著談允賢的面就將之貶損了一通,劉二漢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直接開始逐客攆人。

“你們倆都給我閉嘴,滾出去!”劉景祥氣得渾身打顫,指著二人厲聲呵斥。

“爹…”劉景祥從來子和順,素不與人紅臉,倆姐弟眼見父親真個動怒,當即嚇得怔住了“女兒家這般躁無禮,將心比心,哪個被你罵過的郎中還肯盡心為你姐姐瞧病?你是成心要害死綵鳳嘛!”劉青鸞被訓斥得訕訕低頭,不敢言聲。

“還有你,你二叔送你進國子監,教你知書學禮,你整遊手好閒不說,禮吶?書都讀進了狗肚子啦!”劉二漢被老爹的吐沫星子噴了滿臉,哪敢再留,拉著不情不願的姐姐,乖乖溜了出去。

“先生勿怪,小老兒聽得過先生大名,連太后老人家都藥到病除,只求施展妙手,救救我這寶貝女兒…”罵走兩個不省心的兒女,劉景祥老淚縱橫,忍不住屈膝下拜。

“老先生休要如此,妾身擔承不起。”談允賢急忙彎攙扶,同時秋波暗轉,瞥向側後病榻,劉綵鳳面上悽楚不忍之,一一盡收她的眼底。

“在下雖是無從下藥,卻可行針緩解小姐病痛,不知老先生可放心教在下一試。”談允賢問詢道。

“先生儘管用針。”好不容易抓住一救命稻草,劉景祥怎肯放棄,連連點頭。談允賢以施針需寬衣體為名,請劉景祥暫避,因著是女郎中,劉景祥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當即退到屋外。

“敢問先生,要在何處用針?”劉綵鳳眼見談允賢排開針具,專三寸餘長的銀針在手中比量,針身上毫光閃爍,瞧得她直是眼暈。

“頭痛醫頭,自然是在小姐頭上用針咯。”談允賢莞爾一笑,理所當然道。

“頭上?!”劉綵鳳花容變,慌張道:“不如免了吧,先生為我隨便開幾服藥即可。”談允賢幽幽嘆了口氣,放下金針道:“在下雖略通岐黃醫理,可也無法醫治無病之人,小姐莫要難為妾身了。”

“誰…誰說我沒病了?我是真的不舒服,哎呦,頭又開始痛了…”劉綵鳳有模有樣地扶額低。談允賢黛眉輕挑“郎中面前不說假話,小姐無須遮掩,為小姐之病,我家東主心憂如焚,您再扮下去,可教在下回去無法差。”

“他當真這般在意我?”劉綵鳳又驚又喜。談允賢點頭“千真萬確,況且即便小姐不吝在下聲名,也該憐惜劉老先生殷殷愛女之情,何必假作病榻纏綿,引得家人憂心…”聽了談允賢敦勸,劉綵鳳黯然垂首,聲音悽苦道“我又何嘗忍心見爹爹如此,只是別無他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談允賢訝然:“小姐莫非有難言之隱?”劉綵鳳嘿然不語,顯是默認。

談允賢暗自心驚,她雖足不出戶,也曉得當今之世,劉瑾權傾天下,言出法隨,他家女兒竟被迫得裝病逃避,真不知是甚樣大事。劉綵鳳猛抬頭望向談允賢,眸中淚光隱隱,哀懇道:“小女子今有一事相求,萬望先生援手…”***“要我前去診病?!”丁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人,得知談允賢回府,立時召人過來詢問劉綵鳳病情,怎知竟得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消息。

“正是。”談允賢頷首“東主與恩師過往好,想來從中受益匪淺,非妾身所能及也。”

“我他娘會診個啊!劉家人就這麼放心把閨女給我治?”丁壽氣得爆了口。

“有妾身極力推薦,劉家人明一早就當登門求告。”談允賢雲淡風輕言道。二爺一年花一百兩銀子養著你,合著就是等著你讓我出洋相的!丁壽窩了一肚子火,斜楞眼瞪著談允賢,沒好氣哼了一聲道:“讓二爺開方抓藥,可是要出人命的!”聽出東家語氣不滿,談允賢面如常,淡然道:“劉家小姐得的乃是心病,必須心藥方可醫得,東主本身就是一劑良藥。”

“你是說…”丁壽明白過味兒來了“劉綵鳳是在裝病?”***翌一早,丁壽不請自來,主動登門為劉綵鳳診病,可教正愁不知如何求人的劉景祥歡喜非常,親自到府門前。

“為小女之病,勞動大人大駕,實是小老兒罪過。”劉景祥打躬作揖,道謝不停。

“老伯客氣了,衙門內你我分屬同僚,在家中您又是長輩尊長,綵鳳姑娘疾病纏身,在下盡些心力也是應當的。”丁壽謙辭還禮。劉景祥千恩萬謝,劉青鸞卻依舊看丁壽不慣,一旁潑冷水道:“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能不能治好姐姐的病…”

“閉嘴!”劉景祥低聲叱責。

“本來嘛,”劉青鸞不服氣道:“那許多名醫都診治不好,他一個當官的半吊子,能瞧出什麼花樣來!”

“能否治得好要看過病人才曉得,請二小姐拭目以待。”丁壽有成竹,笑容燦爛。劉景祥忙不迭延請丁壽入內,劉青鸞儘管信不過丁壽醫術,心憂姐姐病情,還是隨後跟了上去。

雖是由青年男子入少女閨房診脈,劉家倒是也沒出什麼紗幔垂簾、絹帕遮腕這一套麻煩事來,劉景祥莊戶人家出身,沒那麼多避諱規矩,在他想來丁壽與劉家上下人等俱都稔,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請他快給女兒治好病來得緊要,劉青鸞大大咧咧,更不會想到此處,劉二漢聽得丁壽名字,連面都沒敢,一家人裡也只有劉綵鳳略懂得男女大防這些繁文縟節。

不過她心中竊喜還來不及,自不會點透。香閨之中,劉綵鳳半靠在榻上,一隻雪白皓腕枕在軟墊上,供丁壽把脈,只是丁二把脈的方式教父女三人有些吃驚。

大凡醫生切脈,以三指定位,搭在病人腕間寸關尺上受其脈象,體察病因,丁壽卻是直接一巴掌摁在了玉掌上,動也不動。劉青鸞當即叫了起來。

“哎哎哎…有你這麼把脈的嘛?你這樣能查出什麼來?”丁二垂目肅然道:“這是丁某獨門切脈手法,至於準與不準,待來二小姐貴體有恙,當可親身一試。”

“你…”劉青鸞怎容得丁壽搶白,當下便要反相譏。

“青鸞,不要打攪大人診脈。”劉綵鳳嗔了妹妹一聲,受著男人火熱掌心,不覺一陣臉紅心跳。

“是啊,丫頭,不要妨礙大人與你姐姐瞧病。”劉景祥也埋怨著女兒。

同時心中讚歎,丁大人還真是無所不通,單瞧這把脈手法,就透著與眾不同,良久之後,丁壽才長吁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將手從人家姑娘柔荑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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