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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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的淚早已乾,她緊緊地抱著鷹刀冰冷的身體,心中充滿了絕望的情緒。小時侯她總是見到父親在母親的墓前一坐就是一夜,還常常醉酒當歌痛哭
涕。
那時,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這樣傷心,因為對於自己來說,生下她不久後便去世的母親似乎就象個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母親究竟長什麼樣。
後來長大後,她在動父親對母親的痴心長情之餘,卻希望他不要再如此傷心下去,畢竟母親已死了這麼多年了。但現在,她終於瞭解到,當自己心目中最心愛的人永遠離開自己,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時的那種生無可戀的
覺。
就算你的身體仍然活著,但那顆心卻已經死了,就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晨曦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這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楚靈痴痴地望著鷹刀喃喃道:“鷹大哥,你等著我,我這就來了。”她先將鷹刀的身體放平,替他理了理衣物,並擦去他臉上的血漬。最後,從懷裡拿出一柄匕首,憐愛地看著鷹刀,手中匕首猛地往自己口刺去。
“叮”一聲輕響,楚靈手中的匕首被一粒小石子擊飛。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姑娘,好端端地幹什麼要死呀?”楚靈驚異的望了望四周,見空曠的樹林中並沒有什麼人。她大聲叫道:“你是什麼人?我死我的,幹你何事?”突然,人影一閃,一個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提著花籃出現在眼前。楚靈雖然身無武功,眼力卻是高明,這老太太所的這手輕功,身法詭異,迅如鬼魅,已非一般高手能比。
那老太太看也不看楚靈,俯身去檢查鷹刀。楚靈一把抱住鷹刀,緊張道:“你想幹什麼?你別碰他。”那老太太迅速地將鷹刀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嘆了口氣道:“小姑娘,你這情郎可還沒死,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殉情呀?”楚靈聽了不由喜極而泣,原本已如死灰的心登時活躍起來,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她身前,連連叩頭道:“求婆婆慈悲,救他一命。”那老太太搖搖頭道:“他死他的,幹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救他?再說,就算救活了,他這一身的武功也廢了,救等於沒救,我又何必花那麼大的氣力?”楚靈急道:“婆婆,先前我說話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婆婆大人有大量,恕我不敬之罪。只要能救他一條活命,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求婆婆大發慈悲。”那老太太微笑地看著楚靈道:“他對你真的這麼重要?”楚靈回頭凝視鷹刀,柔柔道:“如果他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那老太太道:“可是他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廢人一個,你還喜歡他嗎?”楚靈堅定道:“只要能夠常常見到他,是不是廢人又有什麼關係?”那老太太笑道:“好,就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老婆子也願意救他一救。你隨我來。”說畢,提起鷹刀就走。楚靈見那老太太提著鷹刀就象提著個三歲小兒,毫不費勁,心內驚歎。
腳下卻絲毫不敢遲疑,緊跟著她往前走。東轉西拐之後,便見到一座小茅屋孤零零的坐落在樹林邊際,遠近皆不見人煙,茅屋邊一條小溪宛轉而過,幾棵垂柳,幾株花,好一處隱逸之地。
楚靈緊跟著那老太太進入屋內。那老太太將鷹刀重重地拋在地上。楚靈心痛道:“婆婆,你請輕些,別摔痛了他。”那老太太笑道:“怎麼?心痛了?你這情郎所受的傷是被人用陰勁在後背重重一擊,以至經脈盡斷,血氣不暢。
若在當時,立刻有人用內力給他療傷,他斷斷不會變得如此。現在,要想治好他,必須先暢通他的血脈,我這麼摔他一摔,對他實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楚靈聽了很是難為情,道歉道:“婆婆對不起,我什麼也不懂,你可別見怪。”那老太太笑道:“這也沒什麼,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事呢?”楚靈羞道:“婆婆說笑了。”那老太太見楚靈害羞,便不再取笑她。她將鷹刀扶起坐在地上,運功連拍鷹刀背三十六掌。只見掌過之處,鷹刀身上咯咯作響。
而這一番掌擊過後,那老太太的額頭已微見汗珠,可見她費力之巨。那老太太也不停頓,暗哼一聲雙掌重重擊在鷹刀後背上,內勁如波濤般湧入鷹刀體內。鷹刀身軀一陣顫抖,口一張噴出一口血,只見血淤黑,正是閉
在鷹刀體內的淤血。
那老太太邊繼續運功邊向楚靈喝道:“快,快給他渡氣。”楚靈一楞,問道:“渡氣?什麼渡氣?”那老太太急道:“用嘴給他渡氣呀?你情人現在血脈已通,卻還不能自主呼,你如果再拖延,他死了那可怪我不得。”楚靈不由臉紅過耳,卻不敢耽擱,附頭過去。雙
相接,楚靈心內一蕩,只覺天地都在旋轉,芳心狂跳不已,一時間意亂情
。那老太太叫道:“想親熱等他醒來也還不遲,你再不渡氣進去,他可就真死了。”楚靈登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
鑽進去。她定定神,用舌尖微微將鷹刀牙關頂開一線,將自己的幽蘭之氣和著滿腔的柔情往鷹刀體內渡了過去。
過了許久,楚靈覺得鷹刀已漸有呼,
腹間也緩緩鼓動。她驚喜叫道:“婆婆,他有呼
了,他活過來了。”那老太太聽了疲倦地微微一笑,慢慢撤回掌力。她將鷹刀平放在地,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笑道:“你情郎這條小命總算是揀回來了,但還不能掉以輕心,因為他重傷之後又受寒氣侵蝕,寒氣鬱結在五臟之中,若不盡快用藥水將寒氣
出來,他還是要死。”楚靈本以為鷹刀已治好,正在高興,誰知另有變數,她焦急問道:“那怎麼辦?要到哪裡去找藥?”那老太太抹去額上汗珠,慈愛地看著楚靈道:“小姑娘,我覺得和你很是投緣,為了你我倒不怕再辛苦一趟。
現在,我先去採藥,你去廚房燒一大桶熱水等著我。”楚靈聽了一陣動,她撲倒在那老太太身前道:“婆婆,謝謝你。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就是您的孫女,以後孫女就在您身邊伺候您一輩子。”那老太太扶起楚靈,含淚笑道:“好孫女,乖孫女。若是我那苦命的飛煙還在的話,也該有你這般大了。今天有你做我的孫女,也不枉我老婆子辛苦這一回了。”楚靈見那老太太眼中帶淚,顯是想起傷心往事,便問道:“婆婆,你說的飛煙是誰?”那老太太嘆了口氣道:“她就是我那苦命的孫女,還不到一歲就和她父母一起死了。哎,傷心事別去提他了。”楚靈大是同情,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婆婆,您別傷心,以後靈兒就是您的飛煙,您的親孫女。
您想要去哪裡,靈兒總是陪著您一起。”那老婆婆笑道:“那婆婆可不敢,你光陪著我,你情郎豈非要和我拼命?婆婆我可還想多活上幾年。”楚靈想起鷹刀臨死之際仍念念不忘的“思楚”一陣黯然,傷心道:“他…他才不會要我陪呢,他的心裡早已有了別的人了,又怎麼會要我陪呢?”說到後來,越想越是傷心,竟忍不住哭出聲來。楚靈自幼喪母,楚天舒雖然寵愛她,究竟是個大男人,不能象母親那樣關心她的心事,而在別人面前,她又是個大小姐,有很多事也不便讓別人知道。
如今,她遇見的這個老太太對她如此憐愛,使她覺得這一種溫暖是無法用其他情來替代的,不知不覺間,早已將這老太太當作親人了,只覺得什麼話都可以和她說,什麼心事都可以讓她知道。
那老太太在初遇楚靈時便很是喜歡楚靈,覺得很投緣。再加上她的那一段傷心往事,使她失去了最親的幾個親人。
如今,楚靈主動提出要做她的孫女,彌補了她的憾事,早已喜出望外。她見楚靈向她大吐心事,歡喜之餘不由怒道:“這種沒良心的男人救他作什麼?還是讓他死了罷。”楚靈嚇了一跳,忙道:“婆婆,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還請婆婆辛苦,好歹救他一救。
“那老太太道:“我們現在救活了他,到時他卻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不後悔嗎?”楚靈回頭看著鷹刀悽楚一笑道:“只要能見到他開開心心的活著,我心裡也就高興了。總之,是靈兒命苦罷了。”那老太太長嘆一聲,撫著楚靈的頭道:“我苦命的孩子。那好,我這就去採藥。”楚靈目送那老太太掠出屋外,消失在樹林中後,走到鷹刀身邊坐下,輕撫鷹刀臉龐,暗道:“鷹大哥,靈兒這般為你,卻不知你知不知道?若是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我和你永永遠遠就這樣廝守在一起。”她張口輕輕連喚幾聲“鷹大哥”這幾聲叫得蕩氣迴腸,柔情百轉,眼中卻早已下淚來。那老太太採藥回來之後,將藥分為幾份。她先將其中一份盡數倒入楚靈燒好的一大桶熱水之中,然後要楚靈將鷹刀的衣物脫去,扶他坐入桶中。
楚靈羞澀地脫了鷹刀身上的衣物,正要扶他進去,突然,那老太太驚叫一聲,雙眼灼灼的瞪著鷹刀脖子上的一塊玉墜。她一把將那玉墜扯去,聲音暗啞,顯是心情動難以自己,喃喃道:“這,這是本門聖物,他,他怎麼會有?”楚靈奇怪地看了看那塊玉墜,見是寸許見方,作火焰狀的一塊普通的玉石。除了在火焰的尖端,玉石的顏
不象普通玉石那樣是深綠之
,而是暗紅如火這一點比較奇特之外,倒看不出其他什麼特異之處。楚靈奇道:“婆婆,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你如果喜歡的話,等鷹大哥醒了,我向他討了來送給你。”那老太太搖了搖頭,依舊將玉墜掛回鷹刀脖中,道:“不是的,這件東西看來不起眼,在本門中卻是至高無上的聖物,本門已遺失多年,卻一直找不到,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靈兒,婆婆向你求一件事,不知你答不答應?”楚靈回道:“婆婆請說,只要靈兒辦得到,一定遵從。”那老太太道:“等他醒了之後,我要帶他去一個地方。”楚靈奇道:“什麼地方?”那老太太緩緩說道:“本門聖殿…天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