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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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刀無法瞭解戰雨出於什麼理由來對付自己,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和戰雨並沒有什麼恩怨,戰雨決不會出於私人理由來狙擊自己,那麼究竟是誰可以請得動“狂刀”戰雨這種級數的人物來殺自己這個無名小輩呢?荊雲?天魔宮?抑或某個神秘的組織?鷹刀的腦中閃過這些念頭,但並沒有更深地想下去,因為無論是誰面對著“狂刀”戰雨的挑戰都不可能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吧?現在唯一應該做的事便是打起神,發揮出自己最高的潛力來應付這個惡劣的處境。

只有奮力一搏,才能有繼續生存的機會!鷹刀環視客棧一週,以自己的武功,在這間客棧中和戰雨拼鬥,不要說戰勝他,恐怕連逃命的機會都不會有,所以,如果要想活著離開這裡,只有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所有可以利用的事物,那樣或許還有幾分生存的機會。

在這種時候,光憑武功是不可能解決眼前的危急的。雖然鷹刀將自己的鬥志提高到極限,但他依然沒有信心能夠闖過這道難關,畢竟敵手實在是太強了。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將一些事安排一下。鷹刀低頭在風散花耳邊低聲說道:“風姑娘,等我和戰雨一離開客棧,你立即帶著若兒和冷姑娘離去,我一定會在聯合會議開始前和你們會合…如果,到了那一天我還沒有出現的話,若兒就拜託你了…”風散花悽然以對,在鷹刀溫柔的注視之下,她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但是,她知道,這一輩子也休想忘記鷹刀散漫慵懶的笑容和那雙明亮的眼睛。鷹刀咳嗽一聲,對著戰雨大聲道:“戰前輩,此地狹小,不如我們到外面挑個地方一戰如何?”戰雨看了看鷹刀,什麼話也沒說扭頭便走。門外狂風暴雨依舊,難道鷹刀想在雨中和戰雨一戰?當鷹刀即將跨出門檻之時,他回頭望了望冷凝霜懷中的若兒,心中泛起柔情無限。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若兒這才覺到鷹刀和戰雨的一戰似乎和以前任何打鬥都有些不同,因為她覺到了鷹刀看過來的眼神之中隱隱有著一種訣別的味道。

當她看見風散花已是淚滿面的時候,一種巨大的痛楚擊中她脆弱的心靈。若兒不失聲痛哭起來,一聲聲令人柔腸寸斷的哭聲迴盪在寂靜地客棧之中,但鷹刀卻再也聽不見了。

門外的狂風也象是不忍見到這悲慘的一幕而悲嘯不已。冰冷的雨絲擊打在鷹刀的臉上,遠方所有的景都若隱若現地漂浮在朦朦煙雨之中。

突然,楚靈那絕世的容顏和溫柔似水的眼波躍入心田,久久不能褪去。靈兒,你現在是不是正憑窗而立思念著我呢?鷹刀輕嘆一聲,毅然著風雨闊步而行。

“就在這裡吧!能夠和戰前輩你在此地一戰雖然並不是我期望的,但還是一件令我倍榮幸的事。”鷹刀微笑著佇立在風雨之中。在他不遠的身後及兩旁是一處高突如獅嘴的懸崖,懸崖之下是滾滾的大河,破翻卷聲勢驚人。

鷹刀選擇的戰場正是一條伸往懸崖的狹長通道上。戰雨笑了出來:“年輕人,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呀!居然想到在這種地方和我決鬥。”狂風夾雜著大雨面向戰雨打來。鷹刀刻意選擇這個戰場是有他的想法的。第一,鷹刀的身後便是懸崖,他將自己在這種死地正是有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只有自己的身後沒有任何退路才能得自己拼死一戰。

在高手對決之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影響勝負的關鍵“勇往直前絕不退縮”無疑是比較重要的一項。一個明知自己必死的人,他所發揮出來的戰力是令人無法想象的,也許連他自己也無法瞭解。

第二,鷹刀是背風而立,同樣的戰雨就只能著風向和鷹刀拼鬥。這一點如果是在平時可能顯現不出什麼優勢,但在這種狂風驟雨的天氣,毫無疑問是風而立的人吃虧了許多,因為狂飆的風雨對戰雨的視線一定有著影響,或許對於戰雨這種超級高手來說,這種影響算不上什麼,但對於鷹刀來說,這無疑可以增加一點自己的勝算。

在這種以弱擊強的局勢之下,再不找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東西來增加自己的實力,那和送死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第三,這個決鬥之地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在這種狹長之地爭鬥,最重要的不是刀法的凌厲及巧妙,而是刀勢的厚重,簡而言之,以硬碰硬才是致勝的關鍵。鷹刀內力深厚,但他的刀法和戰雨這種刀法名家比起來就像是烏鴉與鳳凰之比。

所以,這種狹長的地形對鷹刀實在是利多於弊。有了以上三點的好處,這處決鬥的場所已經是鷹刀所能找得到的最好的地方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在實戰中的發揮了。

當然,戰雨可以拒絕在這裡和他決鬥,但以戰雨在江湖上地位及他狂放的格,便是明知鷹刀在佔他便宜,他也是一笑置之。鷹刀在拔刀之前問了一個本不想問的問題:“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戰前輩不辭辛苦來殺我這個無名小卒呢?”他以為戰雨不會回答,但很快地他聽到了答案,儘管這個答案依舊象個謎團一樣令人費解:“為了一個約定。一個早該在十幾年前便應該履行的約定。”這個算不上答案的答案沒有給鷹刀造成半絲困擾。

畢竟,如果今天註定要死的話,就算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也沒什麼分別,難不成從棺材裡跳出來咬那人一口?更何況自己有沒有棺材都很難說。鷹刀淡淡說了聲:“是嗎?

”刀光如雪,割斷了連綿的雨絲向著戰雨灑去。大夏龍雀刀在風雨中散發出一股妖異的光芒。

“好刀!”戰雨大聲喝采。大夏龍雀刀的確是刀中名器,在風雨之中竟然能大放光芒,刀氣縱橫之處,連連綿不絕的雨絲也像是被它切斷了。刀風帶著一種強大的壓力撲面而至戰雨的眉心。

“叮”地一聲脆響蓋過風雨聲傳入鷹刀的耳中,鷹刀只覺手中的刀再也不能劈下半寸,就像凝固一樣無法動彈。

原來,戰雨後發先至,手中的長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肋下穿出,刀尖點上鷹刀下劈而至的刀尖。就這樣,兩把刀凝固在戰雨額前五寸許的空中。雖然如此,鷹刀卻驚駭絕。

因為,他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從上向下劈,而戰雨卻是從下往上擋,在視線受風雨影響的情況下,戰雨依然能夠準確地找到鷹刀快如閃電下劈的刀尖,並後發先至以刀尖對刀尖的方式抵擋住鷹刀的進攻,這不但說明了戰雨功力深厚非鷹刀所能匹敵,連刀法也是勝過鷹刀好幾個檔次。

鷹刀一咬牙,退後兩步,回身撤刀。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刀剛剛離開戰雨的刀尖,一股強大的真氣便沿著刀身依循著回撤的刀勢攻上自己手腕上的經脈。

鷹刀悶哼一聲,天魔氣自動反擊,將攻擊自己經脈的真氣驅出體外。但無論如何,鷹刀已經瞭解到以自己的實力想要在這場決鬥中勝出是一件決不可能的事。

因為,戰雨光憑著一招守勢便使得自己吃了暗虧,若是他主攻,只怕在三五招之下,自己便要丟盔棄甲、一命嗚呼了。

“狂刀”之名果然無虛呀!

“用刀之道雖然博大深,但萬變不離‘自然’二字。一刀使出便該忘記所有,包括勝負之念,生死之念,所有的、氣、神都要凝聚在刀尖。

這樣才能將你的刀勢攀升到顛峰。就如滔滔不絕的江水,一洩之下又何曾想過回頭?就算偶爾受到山石的阻礙,它在迴轉一圈之後,依然奔直下。這,才是真正的用刀之道呀。”戰雨微笑著將刀回收在肋下,沒有趁著鷹刀回撤之時進攻鷹刀,反而將用刀的訣竅告訴給鷹刀。鷹刀的腦袋登時“轟”的一下炸響,一個前所未見的新天地展現在眼前,戰雨的話語如清泉一般緩緩過鷹刀的心田。

“一刀使出便該忘記所有,包括勝負之念,生死之念,所有的、氣、神都要凝聚在刀尖”

“就算偶爾受到山石的阻礙,它在迴轉一圈之後,依然奔直下”每一個字都深深地挑動他的心絃,如同一個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的旅人重見光明。鷹刀哈哈大笑,動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說著,一刀劈出,和先前劈向戰雨的一刀無論在速度、角度都一模一樣,但聽刀身發出的風聲卻大異尋常,顯然這一刀所蘊涵的勁力比前面一刀大了許多。

戰雨依然一刀從肋下刺出,以刀尖抵上鷹刀的刀尖,但接下來鷹刀刀身一轉,躲開戰雨的刺擊,依然向下劈至,聲勢絲毫不減。戰雨哈哈笑道:“年輕人,學得可不慢呀!這樣打起來才有些味道了。”說話間,他已閃過鷹刀下劈的刀勢,手中長刀卻划向鷹刀的小腹。登時間,兩人你來我往換了幾招,雖然鷹刀依然落在下風,卻也不是如先前一般不堪一擊了。

在苦苦支撐了十幾招後,鷹刀發現雖然現在能夠勉強支撐,但時間一久還是要命喪戰雨之手。而且,戰雨此次的動機也是頗為奇怪,指點自己的武功是一回事,但動手卻是豪不留情。

看來,指望戰雨手下留情放過自己是不用想了,一切還是靠自己吧。鷹刀且戰且退。一來是受戰雨刀勢所迫不得不退,二來,他突然想到一個或許可以逃命的方法。

身後三尺左右便是懸崖的邊緣了,鷹刀甚至已經聽到了水聲拍打崖壁的巨響。鷹刀微笑起來,身子躍上半空,大喊一聲道:“且看我這招‘薄西山入’!”奇異的光芒籠罩著整個大夏龍雀刀的刀身如同一輪血紅的殘陽,離鷹刀身體三尺見方的雨絲也似是被刀氣所紛紛四散開來。聲勢雖然人,但戰雨卻凜然不懼,彷彿鷹刀這驚人的一招在他的眼中只是孩童的玩意。

一種澎湃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奔湧而來,直戰雨身前,而雨絲卻在這種力量的驅使之下如利箭一般刺向他的面門。戰雨長笑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他手中長刀斜劈而下,將奔湧而來的刀氣劈作兩半,而他劈出的刀氣卻如利刃一般直刺空中的鷹刀。鷹刀大笑道:“多謝前輩送行!”只見他回刀一圈,擋住自己身體要害,身子輕輕一折,憑藉著戰雨發出的刀氣擊在大夏龍雀刀的力量反而躍離懸崖而下。

水花四濺,鷹刀已沒入花之中不見了。戰雨站立在懸崖之上,望著崖下奔湧不息的大河,喃喃道:“臭小子,到現在才想到水遁而走,真是太笨了,害得我要在大雨中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不過,好在你還是想到了,這樣一來,我對那個人也算是有所代了吧。”在離此地約十里處的一座涼亭之中,一個身穿紫衣的中年男人聽到了手下的回報,不皺著眉頭道:“水遁了?連戰雨也殺不了他嗎?真讓人頭痛啊!”此人究竟是誰?他為何要殺鷹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連戰雨都可以驅使的人才是鷹刀真正的惡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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