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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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兒轉頭望著鷹刀的側臉,發現他的臉頰頗賦稜角,堅毅的線條之下卻意外地讓人覺到他特有的一種溫柔。

這兩種本不該同時出現的特質很融洽地在他的臉上表現了出來,是不是因為他角那一絲淡淡地好像什麼事也不在乎的微笑呢?

他們此刻正並肩站在大路之旁的一座小山坡上。整個過程中,溫婉兒都是糊糊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著鷹刀來到這裡,她所知道的僅僅是鷹刀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拉著她的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於是,她便身不由己地跟著鷹刀來到了這個山坡上。這是個衰草滿地灌木叢生的山坡,但溫婉兒卻覺得這裡的泥土很柔軟,有一股特別清新的氣息瀰漫在整個天地之間,如夢如幻。

自從方才鷹刀拉住了她的小手之後就再也不曾放開,她知道這樣很不好。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江湖兒女並不十分忌諱這個,但這樣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拉住自己的手終究不是件好事,更何況自己剛剛背棄區家的婚事不久,自己的身上還穿著大紅的新娘服。

溫婉兒拼命地對自己說:“是他拉住我的,是他拉住我的,他是個惡強盜,他的力氣比我大,他一定要拉我的手,我有什麼辦法?”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輕輕一掙就能夠將鷹刀的手甩開,可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沒有力氣去擺脫鷹刀的“魔爪”自己的身子又輕又軟,彷彿連一絲力氣也沒有。鷹刀望著遠方並不回頭,道:“溫姑娘,你離開區家不後悔嗎?”溫婉兒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後悔。”聲音雖然極低,但語氣卻異常堅決。

鷹刀好似鬆了一口氣,他轉身微笑看著她道:“其實我是有些害怕的,我怕自己一時的衝動竟然使得你一生痛苦,那我就萬死莫贖了。

當時,我看到你丈…那新郎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便想誰要是嫁給這等無用之人只怕無法在區家這麼龐大的家族中立足。

因此才動了看看你模樣的衝動。誰知,你居然長得如此秀外慧中,一時間按捺不住便做出那些舉動好來勸告於你…你也沒有教我失望,果然是個敢於擔當的好女子…”鷹刀這一番話說得有些亂,但溫婉兒卻很明白。她秀美的雙眼亮如星辰,點頭道:“我明白,你是憐惜我,不忍我所嫁非人。”鷹刀之前之所以要小心翼翼地說,實在是怕不小心傷害到溫婉兒的自尊,此刻見她明瞭自己的良苦用心,立時放開心懷,豪格重現於身。

他笑道:“這下,我才是真正的放心了。我就是怕你並不是自願離開區家,而是因為我奚落了新郎,沒有臉面再嫁給他才離開區家的,那樣我就做錯了。我特意在那裡等你,就是為了你這幾句話…”溫婉兒臉轉白,原本歡欣無限的一顆心立時墜入深淵,她驚叫道:“你…你在路旁等我就是為了我這幾句話?就是為了證明你沒有做錯?

”鷹刀沒有察覺她異樣的情緒,笑道:“當然,和你這種美女說說話也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美事,…好了,我送你回去罷。”回去?我哪裡還能夠回去?鷹刀方才若是沒有出現也就罷了,或許自己在一段時期之內會想念這個奇特的男人,但終究能夠將他忘記。

可是,他為什麼要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為什麼要拉自己的手?他為什麼要給自己帶來一種轉瞬即逝的虛幻的美麗?溫婉兒只覺無比心痛,整個世界頓然間失去了顏。她身子一晃,勉強道:“不用…我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鷹刀這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他關心道:“你怎麼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溫婉兒搖了搖頭,甩開鷹刀的手,往前走去。她低著頭走了幾步,卻突然回過身撲入鷹刀的懷中。在鷹刀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溫婉兒溫潤的雙已吻了上來,她淚眼婆娑地深深吻住鷹刀,身軀如風中的柳枝一般顫抖不已。

鷹刀不有些意亂情,暗道:“呵呵,原來襄北的姑娘這等開放呀…”正待好好享受這飛來豔福時,卻突覺上一痛竟然被溫婉兒深深咬了一口。溫婉兒嗚咽道:“我恨你…我恨你…”她一把推開鷹刀如飛一般飛奔而去。鷹刀摸摸上的傷痕,口中也略有一絲鹹味,也不知究竟是自己上傷口滲出的血還是溫婉兒的眼淚。

他望著溫婉兒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襄北的姑娘不但很熱情,還很奇怪…接吻就接吻好了,幹嘛咬我?難道是嫌我接吻的技術不夠好?”一聲驚雷響起。風捲殘雲,烏雲蔽,不一會兒,原本豔陽高照的天氣居然下起微微細雨。鷹刀抬頭望天,搖了搖頭,轉身飛掠而去。一道彩虹劃過天際,噴薄而出的陽光映著整個大地。

雨後涼的秋風輕輕拂過耳際,捲起雅千柔腦後烏黑亮麗的長髮在空中飛舞。她雙手抱膝端坐在一處高樓的屋頂,遠眺著荊襄大地如詩如畫的秀麗風景,不微微嘆了口氣。

她深邃幽藍的眼眸出一絲讚歎地驚奇,鮮豔的際卻懸掛著一絲恬美的微笑。身後風聲急響,鷹刀飛掠而上來到她的身旁。雅千柔一眼瞥見鷹刀微腫的嘴奇道:“你的嘴巴怎麼了?怎麼腫腫的?”鷹刀甚為尷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雅千柔湊上前去,發現隱約可見一排細碎的齒印,不由猛然醒悟過來,心裡又氣又惱,冷笑道:“又去什麼地方調戲良家婦女去了?是不是溫婉兒?”鷹刀暗暗心驚,女人的直覺實在是太厲害了。他笑笑道:“人家一個女孩子家,因為聽了我胡說八道的幾句話就義無返顧地離開區家,我總要負一點責任吧…我只是擔心她想不開,所以去安她,這應該不過分吧?”雅千柔氣道:“不過分?你看看你帶了什麼記號回來,有你這麼安人家的嗎?你也不怕羞…”鷹刀摸了摸自己微腫的嘴,顧左右而言他道:“剛才我們搶劫區家的時候,我發現有一支簪子特別適合你現在的髮型,我特意留了下來,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支金的鳳頭釵手腕輕輕一送,簪子如星一般向雅千柔過來,不偏不倚地在她的頭上。

“我才不要你的什麼鬼禮物呢…”雅千柔氣惱地從頭上拔下簪子放在手心觀看,發現這支鳳頭釵又細又長,通體黃金鑄造,鳳頭栩栩如生,下面懸掛著的一條墜鏈上鑲有一顆米粒般大小的鑽石,雖然不是什麼罕有的寶物卻也勝在做工良。

她把玩著簪子,並沒有將它扔掉,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鷹刀笑道:“我們之所以要大鬧區家禮堂,無非是為了昭告天下我鷹刀並不在巴蜀而是打回花溪劍派的老家了,我要得荊悲情這老烏龜在武林中人的壓力之下不得不暫時放下西侵天魔宮的事轉過頭來對付我。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專找和花溪劍派有瓜葛的武林門派的麻煩,要叫荊悲情避無可避…我在回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從這裡往東去分別有白水幫、青龍門等十幾個小幫派都和花溪劍派過從甚密,白水幫離這裡只有三十多里,我們先去白水幫好了…”雅千柔站起身來,並不理會鷹刀,躍下房頂向東便走。鷹刀瞧見雅千柔偷偷將自己送給她的鳳頭釵放入懷中,不由一笑,跟著躍下房頂緊隨著她去了。幾天之後。鷹刀坐在酒樓上,一邊瞄著側前方座位上一位妙齡女郎高聳入雲的部一邊搖頭晃腦唉聲嘆氣:“唉,高…實在是高!”雅千柔沿著鷹刀的視線看去,不由又羞又惱。這個人實在是無可救藥了,好像一點也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更令人生氣的是,當著自己的面居然敢讚美別的女人的脯,真是忍無可忍!當下想也不想便是一拳頭過去。

“你…你為什麼打我?”

“你這麼下,我不打你打誰?”鷹刀大呼冤枉:“我怎麼下了?我說的是荊悲情那老滑頭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瞭,又不是指那個女人的…什麼。”雖然知道誤會了鷹刀,但雅千柔卻連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她淡淡道:“啊,就算我錯怪你好了…你為什麼要說荊悲情手段高明?我們這一路過來接連鬧得金刀區家、白水幫、青龍門等六個和花溪劍派頗有瓜葛的小門派雞飛狗跳的,卻不見荊悲情有什麼大的動作。難道這也叫高明?”鷹刀道:“這當然算高明瞭。這說明了荊悲情是個很能忍的人。他顯然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計謀,故意按兵不動任由我們胡作所為,私底下卻另設奇謀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解決他目前的危機。”雅千柔道:“不費一兵一卒便能解決?你道他是神仙嗎?”鷹刀嘿嘿一笑道:“他不是神仙,但他想出來的東西只怕連神仙也未必能夠想的出來…”說著,鷹刀從懷中拿出一卷紙遞給雅千柔道:“這是我早上發現的東西,你拿去看看吧。”雅千柔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原來是一張安民告示。只見告示上栩栩如生地畫著鷹刀的頭像,並有說明如下:告示王小,男,二十三歲。壬戌年八月離家出走,走時身著青長衫,身背家中特製砍柴刀一把。特徵:猥瑣,極其猥瑣。情下,喜愛調戲年輕女子。患有極其嚴重的神錯亂症,病發之時常自稱自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子鷹刀”並伴有嚴重暴力傾向。鑑於該人有暴力傾向,嚴重擾亂社會治安,故特此告示,凡發現此人者敬請報官,如在特殊情況下無奈將其擊斃,亦無須揹負刑事責任。

荊州知府張起印雅千柔看看告示,再看看垂頭喪氣的鷹刀不由咯咯笑了起來,道:“這畫像畫得還真夠絕的,惟妙惟肖,我若是不知道的話,恐怕也要將你當作這王小了…呵呵…荊悲情通過官府硬生生給你安上個瘋子的頭銜,你就是跳得再高人家也以為你只是個神經病而已…高,實在是高!”鷹刀苦笑道:“我現在如果出去大喊我是鷹刀,只怕人人都會拿著榔頭斧子來追殺我這個瘋子王小了。嘿嘿,荊悲情呀荊悲情,這麼下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來,我就是想不佩服你也不行呀!”雅千柔明知這個時候不應該笑的,但她實在是忍不住。這件事實在是太搞笑了,荊悲情玩個小小的花招,堂堂的子鷹刀在一夕之間居然變成了瘋子王小,連帶使得這幾天來鷹刀和自己大鬧金刀區家等六個門派的戰果灰飛煙滅…天下間,有誰能想得出這麼瘋狂的計策?除了荊悲情。

可以想象的是,在接下來的子裡無論鷹刀和自己怎麼鬧,荊悲情都可以拿著這張告示理直氣壯的告訴所有的人:“此人只是一個瘋子,真正的鷹刀還在巴蜀。

你們不相信?官府都貼出安民告示了,你看此人不正是告示上的王小嗎?你看這鼻子,你看這眼睛…”雅千柔笑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這麼算了不成?”鷹刀惡狠狠道:“他不仁,我就不義。本來我也不想用這麼下的招數,但是既然被到了這個份上,也只有豁出去了。”雅千柔問道:“什麼招數?”鷹刀笑道:“一個有名望有成就的男人最怕什麼?”雅千柔想了想道:“聲名掃地?”鷹刀點頭道:“正是?但是什麼事情最能讓一個男人聲名掃地呢?”雅千柔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鷹刀呵呵笑了起來,笑容極其下賤無恥:“男人最無法忍受的是自己的女人給自己的頭上戴了頂綠帽子!

一般來說,無論男人女人,他們最興趣的事便是名人的緋聞。我要做的事便是將我和荊悲情的小妾蒙綵衣之間的故事加油添醋地詔告天下,我鷹刀風是出了名的,明明沒有的事傳來傳去也要將它變成有的,…嘿嘿,這次還不能將荊悲情這老烏龜氣得跳出來,我就跟他的姓!”雅千柔不由目瞪口呆:“你…你想怎麼做?”鷹刀哈哈笑道:“我要說書,我要在這一帶生意最好,名氣最大的酒樓裡說書…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我和荊悲情小妾的不倫之戀──不得不說的故事…你覺得怎麼樣?”雅千柔聽得骨悚然,一頭髮都快豎起來了。這個人實在太無恥了,人只要一無恥起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鷹刀頓了頓道:“不過,做這件事需要經費,你想,一座最好最大的酒樓會無緣無故地讓我說書嗎?除非將整個酒樓包下來,而且為了讓來聽我說書的人多一些,最好讓這些人進酒樓來白吃白喝,再加上之前要投入一些廣告費宣傳費什麼的…所以,你能不能贊助一點?”雅千柔捂住錢包道:“不行。我們前幾天到白水幫、青龍門等門派去鬧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你撈了許多銀子…”鷹刀嘻嘻笑道:“我雖然劫了富,卻連一個子兒也沒有放進自己的懷裡。

我把那些錢全用來救濟青樓裡那些失足女青年了,唉,這些女孩子多可憐呀,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護…”雅千柔大聲罵道:“嫖就嫖,說得這麼動聽幹什麼?我說你每天晚上溜出去幹什麼呢…你有錢嫖卻沒錢幹正經事嗎?反正我不會給你錢的…”

“少給一點好了,反正你錢多的花不完…”

“不給不給,無論你怎麼說都不給,有本事自己去賺…”鷹刀長嘆一口氣,道:“沒辦法了,我只好先去街頭說個書賺點活動經費再說。我這段故事叫做:絕對隱私──我和無雙郡主千里私奔記…”雅千柔臉都綠了,二話不說便從懷裡掏出銀票甩給鷹刀,鐵青著臉道:“三千兩,夠了嗎?你如果再敢在外邊亂嚼舌,我一刀劈死你!”鷹刀笑眯眯地數著手中的銀票,連頭也不抬:“少是少點,不過將就著也夠用了…對了,這頓飯錢還是你付帳啊…”

“撲通”一聲,雅千柔氣得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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