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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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刀身穿著大紅錦服卓立在岳陽樓上。岳陽樓樓高三層,雕樑畫棟美輪美奐,更因前朝大文豪范仲淹一篇千古絕唱《岳陽樓記》而聲名大藻名垂青史,因有江南第一樓的美譽。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嘿嘿,普天之下真正有這等博大懷的又有幾人?觀天下眾生誰人不為名利二字俯首折?能做得到‘無愧於心’四字的已經算得上不錯了…”鷹刀遙望著遠處水天一線波光粼粼的庭湖,思翻湧難以自己。自三天前走靈兒,他一直刻意地不去想念靈兒,而是努力埋首於佈置策劃“殲滅花溪劍派”的計劃之中。一是為了讓自己全盤瞭解整個計劃的要點所在,以免被蒙綵衣一人把持,萬一有所紕漏,自己來不及做出有效地應變手段。

而第二點卻是希望能借助繁忙地工作來麻痺自己的思想,否則因傷害楚靈而帶來地那一陣陣深入骨髓地內疚和痛苦該如何可以承受?可是現在,當諸事停當,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只等著荊悲情這條大雨上鉤之際,這些天一直壓抑於心的痛楚再度湧上心頭,使得他黯然銷魂不已。

無愧於心?即便是鷹刀這種不拘小節、自由散漫、除死無大事的人也自問在對待楚靈這件事上無法做到“無愧於心”四個字。但是,如果所有的事情再重頭來一遍,鷹刀還是會這麼做。這是勿庸置疑的,楚靈留在岳陽實在是太過兇險了,而自己又沒有保護她的實力,除了她走之外本不可能有其他的方法。

楚靈的脾氣自己很瞭解,若是將事實說了出來,以理相勸她離開自己離開岳陽,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走,就算表面上答應離開,說不定也會偷偷地溜回來。

所以,走她的唯一方法就只有用那種殘忍的手段了。雖然,現在看來好像極度殘忍卑鄙,但是這樣做對楚靈的將來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對於這次計劃,自己早已抱有死志,萬一計劃失敗,自己難免會遭受到死亡的命運,而楚靈經過這次的打擊應該對自己死心了,到時就是收到自己死亡的消息也不會那麼難以接受了。

樓外的庭湖水平如鏡,湖面上舟船來往熱鬧非常。正值深秋時節,豐收的喜悅浮現在每一個漁民的臉上,但是鷹刀卻知道,在這些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漁民之中,正隱藏著一把鋒利的快刀!

東海飛魚幫的五百名幫眾和庭湖水榭山莊近兩千名子弟正依照計劃扼守著庭湖水面及延岸一帶,只要任何一個人自陸路進入庭湖,都會受到嚴密的控制。

至於北面的長江域,則有長江一窩蜂和赤水幫、海南劍派控制。而岳陽城內,共有贛南金刀門、華山劍派、鷹爪王家等七個幫派近萬民子弟駐守各個戰略要地。

羅網已經張開,快刀已經磨就,就等著花溪劍派鑽進來了。荊悲情呀荊悲情,這次你還能逃得過這天羅地網嗎?鷹刀長嘆一聲,撇開對楚靈的內疚和傷痛,注意力重新聚集到殲滅花溪劍派的計劃上來。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太過順利和簡單,越是看起來萬事具備決無破綻,他的心中越是到不安。隨著時間的慢慢推進,不安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可無論他如何推想,就是找不到半點破綻。

這種覺非常怪異,就如同一匹餓極的野狼驀然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上發現了一塊可以填抱肚皮的食物,方圓百里之內看不到任何能威脅到它的敵人和陷阱,可它卻頗為遲疑,遲遲不敢上前捕食。

因為以往的經驗告訴它,這世上絕對沒有天上掉下來的不要錢的午餐!就在鷹刀猶疑不決的時候,身後傳來蒙綵衣極其妖媚的聲音:“鷹郎,你瞧我好看嗎?”鷹刀轉過頭去,只見蒙綵衣一身大紅的新娘繡服,頭上烏黑的長髮挽成一個髻子用一支翠玉金釵穿過,額前的劉海有條不紊地垂下,更襯托出她秀長的黛眉美地好像雕刻起來的一樣。

她晶瑩如玉一般的臉頰上略施粉黛,更增其麗,當她緩緩走進鷹刀身前時,風拂面,顯然心情很好。鷹刀只覺眼前一亮,不由脫口讚道:“好看!你是我看到過的最美麗的新娘了。”蒙綵衣在鷹刀身前站定,伸手攬住他的頸項嬌笑道:“你不是哄我開心罷?不過,就算是你哄我開心,我還是很高興。”她頓了頓,眼楮滴溜溜地在鷹刀的臉上一轉,幽幽道:“鷹郎眉間深鎖憂煩之,莫非…莫非是不願意娶我嗎?”鷹刀笑道:“我鷹刀好如命,見到你這等美麗的新娘又怎麼會放過?你就是趕我走我也是不願走的。…唉,我只是在擔心花溪劍派的事…”蒙綵衣笑道:“原來是為了花溪劍派嗎?鷹郎放心,我剛剛收到消息,花溪劍派的先頭部隊疾風堂已經到了離岳陽約三十里地的秀水驛,而花溪劍派本部約八千人也已過了常德直抵華容。

現在離我們大婚的良言un時還有兩個多時辰…”她轉頭望向樓外的庭湖,臉上笑容綻放,眼中一絲凌厲之一閃而過:“以他們的腳力,我相信他們一定趕得及給我們賀喜的…”鷹刀大喜,一把抱起蒙綵衣便要吻去。蒙綵衣驚叫道:“你…你要幹什麼?”鷹刀笑道:“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子了,做老公的親一親老婆有什麼打緊?”蒙綵衣用手擋住鷹刀吃吃笑道:“你…你又要象那晚一樣使壞嗎?把我的衣服藏了起來,害得人家出醜…我這次可學乖了,決不能上了你的當!”鷹刀哈哈大笑,卻並不理蒙綵衣的阻擋,撥開她柔軟的小手往她鮮豔滴的紅吻去。兩相接,蒙綵衣只覺渾身痠軟,一時間陶醉其中難以自拔。常德城郊。

候贏舉目四顧,見本部烈火旗屬下幫眾八百人紀律森嚴,依據偃月型陣型快速地向岳陽方向推進,行動快捷士氣昂揚,盡顯天魔宮銳之師的本,不志得意滿很是歡喜。此次行動,天魔宮八旗“金木水土火風雷電”除了“驚雷旗”和“巨木旗”留守天魔宮外,其餘六旗銳盡出,依照蒙綵衣的計劃餃尾追攝從川西返回岳陽的花溪劍派。說起來,這次之所以能夠說動長老會那幫老傢伙同意和蒙綵衣合作圍剿花溪劍派還是要謝鷹刀。

若不是楚天舒前親上天魔宮帶走若兒時親口承認鷹刀是奉他之命在江南牽制花溪劍派,使得長老會那幫老傢伙明白到機會難得,否則以他們那種保守懦弱的格又怎麼會輕易同意出兵?鷹刀本人的信譽或許還不值得長老會那幫老傢伙有所意動,但“紫衫逍遙王的女婿”這塊金字招牌卻不得不讓人為之心動。既然楚天舒親口表示對花溪劍派有所不滿,會在暗中支持天魔宮,那幫老傢伙又怎麼會白白放過如此良機?果然,當鷹刀和蒙綵衣大婚的消息一傳上天魔宮,再加上自己奉上和蒙綵衣九幫十三派共同圍剿花溪劍派的計劃,那幫老傢伙幾乎連想都不想便答應出兵了,並且還將調度大權到自己的手上,全權負責這次行動。

呵呵,若這次行動成功,能全殲花溪劍派這宿敵,那自己在教中的聲望一定如中天無人可以匹敵,那麼或許用不了三年,自己便能榮登教主的寶座攀上權力的顛峰了!

唯一讓人覺得有些遺憾的事是蒙綵衣如此嬌俏可人豔絕天下的美人卻無端端便宜了鷹刀那臭小子,實在可惜。不過也罷,鷹刀是豔福齊天,我是洪福齊天,大家各齊各的,誰也別羨慕誰…

候贏心中想得高興,不知不覺地一絲笑容綻放在他英俊的臉上。在他身旁的楊四見了不由奇道:“什麼事令掌旗使這般開心?可否說來聽聽?”候贏笑道:“楊四先生,我見花溪劍派的一隻腳已踏入陷阱而不自知,就算給他們上一對翅膀也難以逃脫敗亡的命運,心中不有些得意,倒教先生笑話了。”楊四也笑道:“眼見宿敵即將敗亡,計劃得以順利實施,掌旗使就是高興些也是無妨。但是…”他頓了頓,眼中出一絲凝重的神接著道:“屬下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候贏見他如此凝重忙問道:“哦?先生是否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難道計劃有什麼破綻嗎?”楊四道:“屬下並不覺得計劃有什麼破綻,相反,我卻覺得這計劃未免實施地太過順利了…花溪劍派並不是省油的燈,哪能如此輕易地中計受騙?屬下認為,萬事還是小心些好,莫要一招不慎反在陰溝中翻船…”候贏點了點頭道:“慎重些總是好的…嘯天!你分別到各旗中去看看,若有什麼異常情況快速回報!”落後在候贏和楊四身後三尺遠的“獨狼”萬嘯天答應一聲,一夾座下馬匹,飛也似的去了。

兩人目送萬嘯天離開之後,一時無話,依舊率領著烈火旗八百子弟向岳陽方向推進,只是為了慎重起見,推進的速度已漸漸放緩。

不時,有前方探子回報說花溪劍派一無所覺,仍然沿著華容到岳陽的官道快速進,沒有絲毫戒備。過不多久,萬嘯天策騎回報說,各旗情況正常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而且,右翼的黑水旗和長風旗已經接觸到扼守庭湖延岸的東海飛魚幫,在飛魚幫的引領下,正依據計劃向華容右側包抄,估計能在一個時辰之內佈置好華容右側的防線,至於左翼的赤金旗和厚土旗雖然沒有接觸到扼守長江延岸的赤水幫和長江一窩蜂,但據其行軍的速度,相信也能夠在一個時辰之內完成對華容左側的包抄。

候贏回頭望向楊四道:“楊四先生,你怎麼看?”楊四低頭沉道:“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天魔宮只需在華容一帶佈置好防線,等岳陽戰火一起,再集結兵力向岳陽擠壓。

這樣一來,花溪劍派前有贛南金刀門、華山劍派、鷹爪王家等七個幫派,右有東海飛魚幫、庭湖水榭山莊,左有長江一窩蜂、赤水幫和海南劍派,後有我天魔宮六旗近六千名子弟,整個陣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麻布袋。

蒙綵衣手下的十二個門派以岳陽為中心佈置成一個口袋形陣勢,而我們天魔宮則負責將這個口袋紮緊,不讓花溪劍派從袋口溜出去…掌旗使,我覺得我們不宜太過深入…”候贏眉頭一皺道:“為什麼要這麼說?”楊四道:“本來,我也覺得一切都沒有問題,我們在後面追著花溪劍派的股,就算是被花溪劍派發現,我們打不過難道還逃不過嗎?但是,嘯天剛才說我們右翼的黑水旗和長風旗在這裡便已經接觸到東海飛魚幫了…屬下認為,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候贏大驚,忙問道:“什麼危險的信號?”楊四閉目思慮良久,終於緩緩道:“花溪劍派總共合計約萬人兵力,若想將他們完全困死在岳陽一帶,整個包圍圈至少要四萬人左右,而且這個包圍圈不宜太大,如果太大兵力就會分散,兵力一分散,就非常容易被突破。

畢竟,沒有人可以預料一隻被困於籠中的獅子會選擇從什麼方向脫逃,既然不知道他們會選擇從什麼方向突破,唯一最好的辦法便是在每一個方向都囤積重兵。

但是,這樣說來,黑水旗在這一帶便遇上東海飛魚幫這件事就很可疑了…蒙綵衣的計劃中共動用了十二個門派約一萬八千人,再加上我們天魔宮近六千人的兵力,就算是我們利用地理優勢以及使用突襲的手段,用總共二萬四千人的兵力圍剿一萬人…嘿嘿,打勝仗是可能的,但要說到全殲花溪劍派嘛只怕有很大的難度!

這還是指我們包圍圈縮小到六七十里之內的情況。華容距離岳陽約有八十里,我們距離岳陽卻至少有一百四十里,我們在這裡就遇到了東海飛魚幫…這個包圍圈是不是太大了些?”候贏問道:“你的意思是?

”楊四沉聲道:“我的意思是,依據我方才的判斷,蒙綵衣設置的包圍圈如此之大,只怕本不可能一口吃掉花溪劍派!

這還在其次,我真正害怕的卻是萬一我們深入到華容一帶,蒙綵衣卻突然和花溪劍派聯起手來對付我們,那時,真正墮入陷阱的就不是花溪劍派而是我們了…掌旗使,你可不要忘了蒙綵衣手中還有十個幫派近一萬三千人兵力不知所蹤…”候贏笑著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你的意思是說蒙綵衣會背叛我們?”對於他來說,這種可能實在太低了些。楊四點頭道:“蒙綵衣這種女人手段狠辣狡計多端,實在很難讓人完全信任她。我如果想錯了也就罷了,萬一我所說的變成真的,那我們天魔宮就危險了,就算不全軍覆沒也要大傷元氣…”候贏猶豫道:“這…這不可能!就算蒙綵衣不可信,鷹刀也不可信嗎?楚天舒親口說過,鷹刀是奉他之命在江南牽制花溪劍派的,如果不是鷹刀,花溪劍派早已殺上天魔宮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楊四先生,你是不是過慮了?”楊四一陣語,說不出話來。候贏說得不錯,若不是鷹刀在江南搗亂,花溪劍派早就藉著“報仇”的藉口殺上天魔宮了,可是眼前的事又實在讓人起疑。他想了想,搖頭道:“但願是我猜錯了…不過掌旗使,所謂小心能駛萬年船,反正散花已先一步進入岳陽和鷹刀聯繫了,我們不如暫且停留片刻,等散花從岳陽回來再說。”候贏想了想,覺得楊四所說不差,反正時間尚早,就算是稍作停留也不會耽誤計劃的執行。於是,他下令各旗暫緩行動,原地候命。楊四抬眼望向遠方,心中滑過一陣陣驚悸。

猛然間,一陣疾風夾雜著大量的塵沙吹來,驚得座下馬匹抬腿仰天長嘶,淒厲的嘶鳴聲橫貫長空。楊四一邊兩腳用勁控馭下失驚的坐騎,一邊心中低嘆:“疾風驚馬,絕非佳兆,莫非我們天魔宮這次真的要罹遭大難嗎?”狂風越加肆,縱橫無忌。原本豔陽高照的萬里晴空卻風雲變幻,黑雲驟現,大有山雨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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