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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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是古燕妮上的時間，今晚卻看她還待在客廳，似乎在期待些什麼，裴磊走上前來，準備將她抱到上去歇息，卻被她給回絕。

"你再陪我坐會，我還不那麼想睡。"

"今晚怎麼那麼有神，我看你的體力是愈來愈好了。"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張毫無倦意的臉。

"裴磊，我覺得我擁有你的時間已經夠了，你不必再為我費時間下去，我想，從明天開始，就由我大姐來陪我，你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吉燕妮不能再強迫裴磊留下，復一，她總覺得對仁瑤有著深深歉意。

"我…"他這段時間也十分想念仁瑤，甚至於在‮夜午‬夢迴時還會因為思念仁瑤過度而爬起來悶煙，但一聽到古燕妮這麼說，他並沒有馬上回絕。

"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不要再對我歉疚，你只是個情夫不是我的丈夫，該做的你已做到，你不也想和你那些朋友一樣結婚，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看你半夜再偷偷爬起來菸解悶，我也希望你腦旗樂過子。"她想藉由今晚的時間，透過電波傳送，替裴磊再把瑤瑤爭取回來。

"聽燕萍姐說，瑤瑤已經能諒解我的所做所為，可是我們之間也因為這件事而出現隔閡，她一直認為我都不對她坦誠，還把她當成是小家子氣的人，我想要讓她再對我舊情復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裴磊也道出他淤積在心頭的話，若不是她一直追問，他並不打算說出來。

"女孩子家都是這樣，哄個兩句也就沒事，你以前還不是這樣哄我，往的小花狼到哪去了，不要讓我看你這樣死氣沉沉，你的人生還沒消沉到沮喪的地步，要是你換了我，恐怕連活的勇氣也沒了。"她鼓舞著裴磊，要是他再不採取行動，只怕子一拖久，仁瑤自是對他心灰意冷。

"我現在本沒勇氣跟她面對面講話，我除了說甜言語外，要我拿捏好女人的心態，似乎還有一大段的差距。"他搖搖頭，跨出那一步，對他來講並不容易。

"你不用跟她面對面，你現在就去把收音機打開，然後轉到瑤瑤主持的頻道，等會我教你怎麼做。"她驅使他去打開收音機，希望藉由這樣的方式，讓兩人在全國聽眾前，重續前緣。

"你…你要我用callin的方式跟她說清楚？"他眼睛一亮，似乎對古燕妮所提出的辦法頗為詫異。

"你們不也是經由這樣的方式開始認識的嗎？"透過勾君毅的口，古燕妮才曉得兩人之間相識的過程。

裴磊在得到古燕妮的允諾後，臉上隨即漾出開懷的自信，他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重新挽回瑤瑤的心。

"各位親愛的姐姐妹妹們，好開心又跟大家在深夜的時段談心聊天，'歡快鵲橋會'該算是夭折了，別問我花狼到哪去了，腳是長在他身上，他不回來主持我也沒辦法，所以我決定明天讓'老‮女處‬俱樂部'復活，就像以前一樣，罵罵男人洩洩憤，那不也是樂的事嗎？何必學什麼非常男女去搞那一套，多沒意思啊！"仁瑤的聲音今晚聽起來顯然沒那麼洪亮，有些話還是違背良心說出來的，她何嘗又想回歸到孤寂的怨婦生活呢？

"有時想想，是不是凡事都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男人有更多的空間和自由？還有讓他們偶爾也說說謊，這樣才能維持長久的關係，但我就是不懂，我們女人真的需要壞男人才愛得下去嗎？什麼男人不壞女人就不愛，要是壞到骨子裡，成了名副其實的壞胚子，你還愛得下嗎？而且三天兩頭還要被當成沙包練習，你會受得了嗎？"她邊說邊怨，邊怨所嘆的氣也就愈多，彷彿今晚是她個人的吐苦水時間，想著她這顆心給了裴磊，豈知他卻放心不下別人，她有點為自己又動了凡心這件事到後侮。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別再給任何壞男人機會，要是你決定要跟一個男人往的話，最好先看看他有沒有得了癌症的前任女朋友，否則，你就算是有這個心想搶回來，道義和良知上也不會允許的。"她的說詞全都是自己的寫照，此時此刻，她想著裴磊又有何用，又不能"恰北北"去找阿姨理論，病人最大，誰都不會替地說話的。

"現在，我們就先聽一首電影主題曲，叫做'似曾相識'，或許，在生命中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和你長相廝守，但若有那樣讓你似曾相識，豐富你短暫戀曲的人也就夠了，這樣不也美的嗎？"她選了裴磊最愛的電影原聲帶播放後，在小豬的手勢下，她忍著哽咽的氣，走出錄音間。

"瑤姐，你沒事吧！"小豬拿了一杯茶過來，還遞了一張面紙給她。

"我沒事的，死不了。"她迅速擦掉留在臉頰上的淚水，說好不難過的，怎又被情緒給找敗了。

"沒事眼睛幹麼紅紅的？"

"有沙子跑進去不行啊？"

"錄音間裡怎麼可能有沙子呢？"他還窮追不捨問下去，終於把仁瑤給問火了。

"你欠扁啊，我跟你說，今晚不管我有什麼反常的現象，你都不準過問太多，知不知道？"她拿起面紙，還很不優雅地搗了鼻涕。

小儲噘著嘴巴，只好惦惦不敢回嘴，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等會你還能做現場callin嗎？"

"為什麼不行？我進入這行的時候你還在包布，什麼大場面我沒見過，你不用替我擔心。"她一想到等會說不定會有些聽眾聽出什麼風吹草動，到時又問得她心痛鼻酸，真怕會當場失控，但…現代人不都喜歡看這種現場的臨場表現嗎？反正又沒人看過她，她有什麼好怕的。

"那瑤姐，現在音樂已經播完，你可以開始了嗎？"見她哭哭啼啼的淚人兒樣，他還真怕她等會情緒失控而做不下去。

"廢話，我這不是在走了嗎？"仁瑤一進錄音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後，才給小豬一個點頭的動作。

"各位姐姐妹妹，今晚是'歡快鵲橋會'最後一次的播送，明天開始，我們又要恢復以往的'老‮女處‬俱樂部'，大家可以踴躍打電話進來，但千萬不要問我說花狼怎麼不見了…我…我不會回答你們的…"該死，要命的淚水又湧上，說好不談他的，可是又忍不住提起他。

小豬隔著玻璃窗搖搖頭，這女人就是怪，要別人別提，她自己倒是提得開心的。

"現在我們接一通臺中打來的觀雲小姐的電話，你可以跟大家談談你最深刻的戀愛經驗。"仁瑤邊著面紙，邊按下接聽鈕。

"瑤姐，你不要哭了，我們都聽得出來你在難過的聲音，也許我們不應該提起你和花狼哥的事，但是如果你還在乎他的話，什麼困難都可以解決的，聽你這樣子，我和我朋友都覺得好心疼，平常都是你幫我們解決情問題，現在我也很願意幫你的忙，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一定全心全力幫助你的。"第一通來電的觀雲，還是不免關心地問了一聲。

"都…都跟你說了不要提，你還提做什麼？我…我才沒…沒有哭呢！我們的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沒得救了…嗚嗚…"面對聽眾的好意，仁瑤也不好嚴聲斥責，可刺到傷心點的椎心之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嘩嘩大哭起來。

"瑤姐，不要那麼絕望，你不常常跟我們說女人要堅強點，特別是碰到情的事要想開些，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等著我們去發掘，不一定要受限在情的小圈圈裡的。"好心的觀雲還充當起男女情諮商專家。

"話是沒錯，不過那…那都只是安你們的，真正讓我碰到…我哪有那麼堅強，我的心是紙糊的，脆弱得要命…哇哇，我不要啦，難道一輩子就要當老姑婆，我怎麼這麼歹命？我也是有血有，也想要有個好男人來愛的…"一開了話匣子，仁瑤就停不下來，那種有如辦喪事的哭法，讓在控音室外頭的小豬看了頭皮發麻，還真的讓他料中會發生這樣的事。

"瑤姐，這是現場節目，你要控制點啊！"透過內線電話，他謹慎地提醒仁瑤。

"要你雞婆啊，我想哭就哭，幹麼要壓抑自己。"她全然不顧小豬的勸，今晚就算要被開除，也要好好發洩一場，她才不想憋在心頭自怨自艾，那更痛苦萬分。

在接了幾通同樣是安仁瑤的熱線後，小豬接聽到一通讓他嘴角上揚的電話，他神一振，連忙排除其他的支線，先行讓這通電話播，還用手勢要她暫且別進廣告，接完最後一通。

"又在搞什麼啊，少接一通電話又不會怎樣，還不是都在勸我要想開點。"她無奈地把電話接進來，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哪位啊？"

"瑤瑤，是我，我是…花狼。"裴磊還是選了她耳能詳的小名。

"是你，你是裴磊？"她震驚得不小心拍掉麥克風，在稍做冷靜並調勻呼後，才鎮靜地說:"你…你打電話進來做什麼，你…你不去照顧你那知心的好朋友，還來煩我幹麼？"

"瑤瑤，我也該多想想你的受的，我一直以為你可以體諒我的身不由己，然而，我把心全放在燕妮身上而疏忽了你，還多虧燕妮提醒我，否則我恐怕就要失去你了。"裴磊的話聽來字字真情真意，他很懊惱做不到兩全其美的地步。徘徊在情與道義上，他卻為道義過分的付出，而忘了他還是需要情的依託。

"你…你終於肯好好跟我溝通了，你早跟我說我還會不支持你、體諒你嗎？兩人往本來就是要坦誠，我在你心目中難道就永遠是那樣的小家子氣，只會撒野和嫉妒嗎？裴磊，你太不瞭解我了。"她哭得快把錄音間的揚聲系統全哭爆。本來嘛！怎可對她有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

"瑤瑤，我對不起你，但不管以前我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在我內心深處，我永遠愛的都是你，一生一世只愛著你一人啊！"裴磊的真情告白，讓仁瑤總算免於再過那種鬱鬱寡歡的子，她心裡好高興，他畢竟沒有把她遺忘。

"瑤瑤，我是阿姨，我不該把裴磊據為己有，他該屬於你的，全世界，也只有你才夠資格擁有她，阿姨也向你道歉，過去我真的太自私了，不該破壞你們兩人的姻緣。"古燕妮也透過廣播，娓娓向仁瑤衷心地說聲抱歉。

"瑤瑤，我當著全國聽眾的面，正式向你求婚，要是我以後再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或者惹你生氣不開心，就罰我在總統府前廣場打扮成人妖，跳豔舞給大家看。"裴磊發揮他逗趣的本事，說得仁瑤不自覺地破涕為笑。

"你打扮成人妖想嚇死人啊，我看你打扮成豬八戒還差不多。"

"好，豬八戒就豬八戒，你要我扮什麼我就扮什麼，一切都依你的，好不好？"只要聽見她的笑聲，他就算是脫光衣服上街也願意。

"你…你壞死了，害人家難過好久，下次若是再這樣子，我永遠都不會理你。"她女的嬌柔毫無遮掩地呈現，她做夢也想不到，裴磊會用這樣的方式跟她道歉，有了全國聽眾的背書，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誤解她。

"瑤瑤，我…我永遠愛你。"他彷彿清柔溪水的聲音傳進整個錄音間，讓仁瑤有股想跳起來的衝動。

"我…我也愛你。"她也回應他的愛語，讓他明瞭，她又何嘗不想與他長相廝守呢？

那一夜，仁瑤的節目收聽率再創新高，只是，在這之後，她恐怕也不會再主持節目，所有人都知道，她將要去展開她的新生活，甜的子不會讓她再有任何怨尤，對著廣播大吐苦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