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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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茫然地掠過滿屋子的帷幕,輕紗,金的銀的和寶石的擺設。鮮花和香料的味道。自己在波斯的皇宮裡,曼蘇爾的寢殿。不是…不是在那個陰森的樹林,還有那個黑暗的屋子。
還有…他突然開始乾嘔起來。曼蘇爾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替他拍背。
“怎麼了?”
“那些人…那些人…我連他們的臉都看不到…”米爾渾身痙攣著,眼睛直瞪瞪地望著前面。
“告訴我,有多少個人…對我…”曼蘇爾看著面前的人那雙放大的瞳孔。米爾不清楚,但他知道。舒亞姆有記載,
據他的記載,曼蘇爾已經派人把每個人都抓了回來。
“別問了,米爾。”
“我要知道。”曼蘇爾咬了咬牙。他狠了一狠心,說:“加上那五個把你賣去的人,你在院裡過了三天,一共是二十二個人。”二十二個人。沒
沒夜,就在黑暗裡,不停地被連臉都看不見的男人強姦。
不,不是強姦,因為藥甚至還有
藥的關係,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娼
一樣用身體服侍著付錢的客人。
米爾又開始乾嘔起來。還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他抬起頭,看著曼蘇爾。
“錯了,是二十三個。第一個就是你,而你的一句話也可以決定我的生死,甚至死法。”他眼睛裡的神情,和語氣裡的尖銳和冰冷像一把刀。刺得曼蘇爾渾身發寒。
“對不起,我當時…以為你…我看到你那個樣子,我以為…”
“以為我確實是那麼蕩,對任何男人都是那麼
蕩下賤。所以你把我扔到軍營裡,如果你再晚一點來,他們的
野會
死我的。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米爾的聲音平靜而沒有
情。曼蘇爾抱住他,
覺是抱著一尊雕像。冰冷的。
“對不起,米爾。”
“你不用向我道歉,陛下。那群瘋狗現在在哪裡?”曼蘇爾回答說:“關著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自己處置。”米爾說:“等我好了以後我會的。”他的眼睛總算是有了情緒,幽暗地對著曼蘇爾看“你還願意把我留在宮裡?留在你的身邊?”曼蘇爾問:“為什麼不?”
米爾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才說:“我以為你會把我扔在軍營裡,讓我做那裡的娼
,一直被折磨到死為止。
你應該不會對一個已經不完美的奴隸還興趣吧,陛下?”曼蘇爾扳正他的臉,低低地說:“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早已提醒過我,後宮裡不安全,我卻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我沒能保護你,讓你落到別人手裡。我又誤會你,把你…”他停了停,又說“對不起。”
“我是在問你,陛下,我現在已經被幾十個人糟蹋過了,你不介意?”曼蘇爾站起身,煩躁地說:“你別說了。我以為你不會想提起來。就在昨天,你還為此…”他沒有說下去,昨天的景象他也不想再提起。
“兩三天之內接了幾十個客人,我想任何反應都是正常的吧。”米爾說得很冷淡,曼蘇爾叫了起來:“你別說了!”他抓住自己的頭髮“你讓我覺得有罪惡
。”
米爾望著他,柔聲地說:“是嗎,陛下?”
“那天,我一怒之下把你給了蓋斯他們。我還沒回宮,就已經後悔了。
我當即掉轉馬頭去軍營,那時候,我看到你…像被死神追逐著,全身赤著,在月光下全身是傷的你卻美麗得像一尊雕像。活著的雕像。你手上拿著滿是鮮血的刀,在那群兵士的身下掙扎。如果,我再來晚一步,那把刀會
在你自己心口上的。
我縱馬過來的時候,心裡非常非常害怕,我從來沒這麼害怕過。我怕我還沒趕到你就已經…”米爾一仰頭,濃黑的頭髮朝後瀉了下去。
“對,那時候我已經瘋了,我也已經忘了祭司不能自殺。那時候甚至覺得,靈魂永遠陷入黑暗也沒關係,只要能讓體擺脫這種被侮辱和傷害的痛苦。
我正想把刀進自己心臟的時候,你就把我抱到了你的馬上。你知道那時候我的
覺嗎?就像是從地獄裡回到了人間。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抱我一下的。”
“別這麼說。”曼蘇爾的聲音更痛楚“米爾,那時候,我很怕,很後悔。真的,你相信我。
我以後不會像之前那麼對你,不會再給你戴上那些鎖鏈,強迫你跪著服侍我。你可以像以前一樣,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米爾的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自帶他回來後,曼蘇爾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笑,卻笑得僵硬,冰冷和不自然。
“這對我而言倒是個好消息,陛下。”曼蘇爾看到有奴隸悄悄跪在門口,手裡端著純銀的藥碗。他接了過來。
“來,喝藥。”米爾問:“這是什麼?”
“補血湯,你了太多血了。”曼蘇爾輕輕摸了一下他的臉“看,你的臉
那麼蒼白,像是一朵銀
的玫瑰。”
米爾沒有回答。他的肩頭猛地
動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天從自己身上
出來的血,鮮紅的,夾雜著白
的
。
血的腥味已經讓他聞不到平時的香味…曼蘇爾也發現自己說了錯話,忙舀起一勺湯送到他
邊。
“我餵你。”他一手把米爾輕輕拉到自己懷中,讓他靠在自己
膛上。
然後把冒著熱水的湯一勺勺送到他嘴裡。米爾也習慣地靠在曼蘇爾懷裡,順從地喝著他喂自己的湯。
“快點好起來,我保證,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曼蘇爾溫柔地對他說。米爾沒有回答,只是一口口地嚥下湯水。
皇宮西邊的廣場一向是陰森的,即使是陽光燦爛的天氣裡也不例外。因為,那裡是刑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那裡,在那裡,把頭砍下來大約是最幸運的死法。
曼蘇爾一向對看行刑沒興趣,這次,因為米爾要親自來,曼蘇爾只得陪著他來。
米爾穿了一身黑衣,臉
如同象牙一般,毫無表情。他
在長袖外面的手指,也如同象牙一般,蒼白而冰冷。他的眼神讓曼蘇爾想起了在呂底亞初見他的時候,就是那樣的冷淡,冷淡得甚至沒有情緒。
他看著被刑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還是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太誇張了吧。
你不是告訴我只有幾十個,我怎麼看來有上百個了?”這番話聽得曼蘇爾非常不快。他回答說:“那天,在院裡的所有人,哪怕僅僅只是在場的,都在這裡了。那幢房子,已經一把火燒掉了。”
“那麼,前面這些人就是…”米爾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措詞。曼蘇爾接過他的話頭。
“後面那些只是當時在場的。前面這一排…”他也說不下去了,找不到合適的詞。他於是換了個話題。
“你想要他們怎麼死?”米爾笑了。
“陛下,我並不瞭解波斯的法律。”曼蘇爾瞅了一眼他的臉。
“別說那些廢話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哦,是嗎?”米爾淡淡地說“那很簡單,他們哪裡碰了我,就割哪裡。”這句話說得相當大聲了,行刑人聽到卻犯了難。這一點,大概只有本人才知道吧。
米爾也瞟了曼蘇爾一眼,說:“你不介意我說出來吧?”我當然介意。但是這話又說不出來。曼蘇爾只得在鼻腔裡悶哼了一聲,勉強表示同意。
米爾柔聲說:“陛下,等著您下命令呢。”他過於柔媚的聲音讓曼蘇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