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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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喔！”她不開心地站了起來“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你還說這種話。”她用力抹去淚水，心在瞬間垮了許多，拎起衣服，她什麼話都不願多說地就離開了屋子。

方轆不放心地撫著傷處，拖著徐慢的腳步走到茅屋外，望著她蹲在溪邊，辛苦的舀水上來洗著兩人的衣裳，好幾次都因為雙手冰到不行，而拿到嘴邊猛呵氣。

這樣的她曾經是那位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四處找人麻煩的歐陽兒嗎？她的改變不是為了某位富家公子、不是為了哪位高官達貴，竟是為了他這個不知能不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驀然，心田泛上的酸澀讓他忍不住走上前，從身後緊緊圈住她的“對不起，彆氣了，我只是怕委屈你。”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歐陽兒用力洗著衣服。

“來，我幫你。”拿過她的小手，他放在他的邊輕輕呵著氣“可別凍壞了，我不希望你這雙手上有了燙傷又有凍傷，你是想讓我心疼死？”

“方轆…”她甜笑地看著他，笑中帶著濃濃的幸福“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關心我。”

“傻瓜，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你也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

“聽見你這些話，我已經很滿足了。”歐陽兒回手，彎著嘴角說著“得趕緊洗衣了，趁現在還有點兒陽光，沒這麼冷。多希望天趕緊來，這樣就會舒服多了。”

“會的，天一定會降臨的。”方轆轉首看向東方那隱的冬陽，對於未來更是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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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家子果真不同，受了這麼重的風寒，只喝了幾碗葯湯，已像生龍活虎般，神力全回來了。

晾著衣裳的歐陽兒，不時看向那頭正在練功的方轆，瞧他手裡拿著長劍揮舞著，虎虎生風的模樣讓她好欽佩。

說真的，長這麼大，她可以說享盡榮華也吃過苦頭，任過、刁蠻過、傷心過、快樂過，但唯有這時刻是她最最開心的。

衣服晾好後，她提著水走向方轆“來，喝點兒水吧！”方轆接過手，對她笑了笑“待會兒我們整理一下，晚上便出發離開這裡。”

“為什麼這麼急？”歐陽兒是覺得該找個保暖的地方待下，但是他的身子骨才剛痊癒呀！

“今天我去鎮上買東西時看見了大發。”他眉頭一擰“所以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或許他們已經在附近了。”

“什麼？！”歐陽兒拿著水壺的手一抖“這麼快…他們這麼快就追來這裡了？那怎麼辦？該怎麼辦？”

“別緊張，雖然他們追到鎮上，卻還不知道我們就躲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他摟住她的，輕輕安撫著“只要馬上離開就不會有事的。”

“是這樣嗎？”她像是不太肯定，心情還是晃動的厲害。

“相信我，是真的沒事了。”他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盯著她“你不是一向大膽、不怕輸，怎麼會就因為這件事害怕起來？”

“以前我什麼都不懂，心想如果真的這麼死了也沒關係，可現在我有了你，我過得好快樂，一點兒都不想死。”她難受的望著他。

“你還真是傻！”他擰擰她的臉頰“為了保住我們兩人的命，我們還是馬上進屋準備東西，必須帶的再帶在身上，不要有太多累贅，這一逃不知哪時候才能再找到適合長住的地方。”

“好，我們就快點動手整理吧！”歐陽兒於是迅速進屋，將必要的東西全收在一隻包袱裡，次要的收在另一隻包袱內，這是方轆教她的，如果遇到緊急逃命的時候，就可以丟了它，以求迅速。

雖然兩人東西並不多，但為了挑選細分，也耗了不少時間，這一完全好也近傍晚了。

“我看可以上路了。”本打算晚點走，可又擔心天完全暗下又窒礙難行。

“你說什麼都行。”她笑著回應，再回頭看看這間屋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這裡了，對這兒還真有些依依難捨呢！

“怎麼？不想走了？”他回頭看了眼她停佇的身影，還有那四處環顧的眼神，裡頭充滿對它的喜愛。

“不捨是因為在這裡我擁有你的愛、你的告白、你對我全然的接受。”她抿一笑。

“你這個小傻瓜。”他她的發“快走吧！以後我發誓每個地方都會有我的愛，懂嗎？”不擅長說甜言語的他在遇到這個小女人後，竟會發自內心，情不自的表出來，因為他想讓她快樂一輩子…

歐陽兒聽他這些愛語，還真有點不習慣，雙腮瞬間覆上了紅雲，就好像蘋果似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方轆握住她的手，與她一道往前邁步，向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這一路上，他們回到當初趕路時的情況，餓了就在路邊啃饅頭、累了就在大樹下乘涼，雖然辛苦，但每每兩兩相望下，他們都會出會心的微笑。

如此以繼夜、夜以繼下，十來天后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處適合長期居住的地方。

這是在一座半山上的空屋，附近有村莊、有市集，而這間空屋的主人於年前搬離，空屋由村民代為照料。又恰巧方轆他們初來乍到之際，湊巧遇上村子裡有人捉來的山豬跑了，是他費盡心力給捉了回來。村民對他甚是，也因此主張將這間空屋讓給他們小夫居住。

“方轆，我們真的可以就這麼住下了？”歐陽兒好喜歡好喜歡這兒，這裡淳樸、乾淨，村民也對他們好好。

“當然可以。”方轆朝她笑了笑“不過這屋子太久沒人住，有些髒亂，得趕緊清理好。”

“嗯，我馬上幫忙。”這裡以後就是他們的新家，她當然要把它給好好清理乾淨。

“等等，你去張大娘家裡一趟。”方轆回頭道。

“做什麼？”

“向她借支掃帚、幾塊抹布，跟她說等我明兒去市集再買全新的還她。”方轆扯說道。

“好。”歐陽兒往外走了幾步，又突然頓住，轉身問道:“方轆，我們出來這陣子，全是花你的銀子過子，再這樣下去我們…”

“安心吧！在麒麟宮裡當護衛，上官宮主並沒虧待我，而且這些年我花的不多，也掙了些銀兩。況且住在這裡我可以去山澗溪畔捉魚，還可以幫朱大叔養豬，生活一定過得去的。”他將心底的計畫告訴了她。

“嗯，原來…原來你都打算好了。”歐陽兒動的想，幸虧有他，否則這些事哪是她做得來的。

“這本來就是男人該做的，還不快去？”他笑著催促了下。

“哦…對，要借東西。”她對他眨眨眼後，便很快地奔出屋子，直往張大娘家中的方向奔去。

方轆笑望著她的背影，那麼輕盈、快樂，或許她愛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他更要好好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