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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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冷靜地按住侄兒雙肩,堅決地道:“逸兒,擦掉你的眼淚,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哭。”

“夫子死了麼?”他噎著抹去眼淚。

譚銘鶴溫柔地輕聲說:“你看見阿伯騎來的白馬,阿伯抱你上去,它會帶你去找人來救夫子。”

“阿伯…”他被譚銘鶴抱上馬背,他望著阿伯溫柔的眼睛,那裡頭有一種他不曾見過的篤定,他忽然害怕起來。

“阿伯,你呢?阿伯?”譚銘鶴只是淡淡一笑將馬鞭一,白馬躍身嘶鳴奮力往前奔去。

“阿伯!”譚逸霎時身子往前一顛被馬載走,他回頭看見阿伯縱身往崖下一跳,他大聲哭嚷。

“阿伯…”銘鶴:因你…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如與誰同?

花若再開非故樹,雲能暫駐亦哀絲,我以為我能永遠伴你左右,可惜我也只是一朵花兒、一片雲,在你心底連暫駐都那麼短暫。既然你要我走,我如何能留?只是…我真的暫駐過你心底麼?

多麼諷刺…我的名字你說清楚了麼?我是心意,永遠不是蓉蓉,而你的“心意”我竟不曾明白過…

我自私地將屬於蓉蓉的夜光杯私藏,也想將你偷藏,是懲罰吧,得不到你的寵愛,夜光杯也碎了,現在我退出,並將破碎的杯子還你,一切如你願,再會。

龍心意之前收到的告別信,一字一字敲痛他的心,譚銘鶴焦急地在茫茫一片白雪中,尋找她的身影。

他還沒將自己的心意說出口,她不只是一朵花、一片雲,在他心底,其實已經烙印上她永恆的溫暖。

心意…我會找到你的,我絕不讓你孤零零離開!

譚銘鶴毅然地搜尋任何蛛絲馬跡,他赤手挖遍任何一塊突出的雪地,身心俱疲地找尋她可能埋沒的地方。

時間過去越久,他內心越發惶恐。而大雪仍是不肯停地漫天飛舞。

終於他尋到偏僻處一株老樹下,他伸手挖那塊突起的雪,白雪揚起,隱約地逐漸地浮現心意清秀蒼白的臉,他倒一口氣,心整個緊,加快動作將她身上的厚雪除去。

“心意!”他動地將她冰冷的身子擁進懷裡,他搖晃著她。

“心意,心意!你醒醒,醒醒!”老天,他恐懼地望著她毫無血的臉,她的嘴泛紫,眼睛沉睡地合著。她是那麼的冷,鼻間的氣息微不可辨。

他執起她的手,痛心地看著她右耳旁被削亂的發。

“混帳,混帳!”他咆哮著將她緊擁進懷裡。譚銘鶴力持鎮定,壓抑住即將崩潰的情緒,他俯身親吻她凍僵的嘴,將她溼透的衣服解下。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準!”他吼著,將自己的衣服敞開讓心意冰冷的身軀和他的身體貼擁。他將袍子裹住兩人身體,下頷頂在她冰冷的顏面上,雙手不停她凍僵的身軀。

“心意…不要離開我,心意…我不能再承受一次,我沒有辦法!心意…求求你,睜開眼看我,心意,我正抱著你,你睜開眼看,心意…”他的眼淚不住失控地溢出,剔透的淚沿著他滄桑的臉頰滾落,滴上她眉心,一滴、兩滴,滾燙的淚水濡溼她凍僵的眼,濡溼她凍僵的鼻,還有那泛紫的**。

溫熱的淚水撼動心意已然昏厥的神智,在他頻頻焦急的呼喚下,在他心力瘁的咆嚷裡,她終於虛弱地掙扎著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模糊卻再悉不過的輪廓。

她又咽又痛又累,只是茫然地望住他。

“心意!”他欣喜若狂。

“別睡、別睡,看著我、看著我!”她看見了,看清楚他,還有他身上、發上積了厚厚一層雪。還看見了他肩後那一大片白茫茫、荒涼的雪景。

她痛苦地皺眉,真的是他麼?是他抱著自己麼?還是死前的幻覺?如果是,那麼老天還算待她不薄,給她這樣的美夢。

她疲憊地再度臺上眼睛,聽見他聲音動地喊她。

“睜開眼、睜開眼,你不可以睡,聽見了沒有山聽見了沒有…”她真的人累了,寧願沉入永恆的夢裡,身體好重好重,思緒好輕好輕,就在她又要昏厥過去前,突然…

譚銘鶴溫熱的覆上她的嘴,他忽然烈地吻起她,滾燙的舌頭侵略她的和她冰冷的舌纏綿,那帶著強烈佔有的吻,瞬間溫熱她的身軀亦溫熱她的心。她承受這個持久而霸道的吻,她合上眼睛,眼淚滑落下來,心動起來,這次…她知道,他吻的不是蓉蓉,這次…他吻的是龍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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