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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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高逸平展出成功的酒宴，在高家的餐廳已進行多時。高家年邁的敵不過瞌睡蟲的挑戰，不到十一點就先告退。

老有早睡早起的習慣。

斑家三個孫子和一個準孫媳婦，雖在儘量不打攪到的前提之下，仍情緒高昂，尤其是逸平。

他舉杯向高逸安致敬，在充滿敬畏的情之下，更懷有一份歉意。

“大哥，我敬你，如果不是半年前你著我去非洲，我想，現在的我恐怕還失在自己的幻想裡。”一旁的逸青調侃他“逸平，那個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我記得當時，你瞪著大哥的樣子是恨不得殺了大哥。”逸平難為情地笑著，臉上因酒而染紅的澤則再次加深。

“那時我年輕不懂事，自以為愛上餘可涵。”

“那，我記得你明明是說，你夠成自主，可以決定自己的情。”逸青一再地提及往事，逗得逸平不知如何是好，只見他因曝曬過度而黝黑的臉，現在更紅得徹底，連留衣也看不過去。

她忍不住替逸平說話“每個人都有過年少輕狂的子，親愛的逸青，要不要我提醒你幾件？”逸青忙揮手喊道:“不必了！”他惹得大夥兒鬨堂大笑，然後伸出一隻魔掌侵襲留衣的項頸，威脅地說:“你居然幫著別人欺負我？”留衣笑著說:“逸平不是別人，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呢？我就不是嗎？”留衣搖搖頭，否定地說:“不是，你是我…”她湊上臉在他耳邊低喃幾句，讓逸青笑逐顏開，滿意地將手收回，改放在她的上。

逸平看到這轉變，不甘地揶揄“男人真好哄，不是嗎？”留衣點點頭，發表她的高見“是啊，只要給點甜頭，男人就會被收得服服帖帖。他們最愛聽些好聽的話，比如說…”逸青堵住她下面的話“這些話，我們在房間裡說就好。”

“是的。”留衣順從地看他，然後輕輕用讀了句愛語，坐在逸青旁的高逸安看得一清二楚。

留衣用讀出的愛語是…我愛你。

他羨慕逸青和留衣之間的情，但是若問他向不向往，他會搖頭說:不！

他會斬釘截鐵地說，因為他不希望自己沉其中，他也沒有愛過誰，更從未在心裡留下任何人的影子，除了…

斑逸安回憶起今天那張白裡透紅的臉及突兀的聲明，他搖搖頭，甩掉那份記憶。

“大哥，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有點醉了。”逸平問道:“你不是才喝幾杯而已。”逸青微微責備“大哥平時就不喝酒，你還灌了他這麼多杯。”逸平笑著說:“可是我今天特別高興。”留衣體貼地建議“你若喝不夠，我們再去常去的那家店喝吧，讓大哥休息，好不好？”逸青不反對，逸平更是高舉雙手贊成。

斑逸安笑著搖頭“我可是不行了，你們去就好。”逸平對大哥說:“那你快去睡吧，大哥。但是如果明天問起的話，你可要幫我。”斑逸安答應做共犯，在弟弟們離開之後回房休息。

他睡到半夜的時候開始作惡夢，夢中不斷反覆一個聲音，催促他醒來。他睡得渾渾噩噩，似乎和那個聲音戰搏鬥著，良久，終於掙扎不過。

他霍地從上坐起。

確實有個聲音，尖銳地在他耳中響個不停。

斑逸安在黑暗中辨識，發現是電話鈴聲不斷大聲作響，卻沒有人制止它。鈴！鈴！它似乎永不放棄，固執地想吵醒房子裡所有的人。

幾點了？他望向桌上發出綠瑩光的鐘，時針指著半夜三點。

這麼晚了，究竟是誰打來的電話？又要找誰？心裡的疑惑無法得到答案，一滴冷汗自他額前淌下。

他隨即又馬上想到，逸青和逸平回來了嗎？

他沒注意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居然在發抖，幾次打翻話筒，才又重新抓住。

“喂？”高逸安的心不知不覺地提至喉頭。

話筒的彼端突然冒出一陣莫名其妙的咆哮，口氣中充滿著醺酒的味道“小張，你他媽的不接電話是什麼意思？讓老子等了這麼久？”斑逸安吐出憋了好久的氣“你打錯了。”

“什麼，打錯了？媽的，那你幹嘛不早說！”對方劈哩啪啦又是一陣怒吼，掛斷電話的速度和來的時候一樣突兀。

話筒馬上傳出急切響亮的嘟嘟聲，高逸安卻沒有馬上掛上，直到又有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