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捉住了一隻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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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鄧石繼續所講的話,更是令我垂頭喪氣!

他又道:“我給你一小時的時間,你拿了那金屬片,到我這裡來。一小時,我想足夠了,一小時之後,我就發了。”我忙道:“一小時是絕對不夠的,至少兩小時。”由於鄧石的話,將我原來的計劃全打亂了,所以我顯得有些慌亂,竟只討了兩小時的時間!

因為我本來是想,在答應了他之後,情形便會有一些好轉的,可是如今卻並沒有,我仍然處在毫無反抗餘地的情形之中!

我再想改口,鄧石已經道:“行了,兩小時,你還是快去吧,告訴你,如果有什麼東西碰到我的手,或是你除下了外套的話,我就開槍!”那槍的槍口,正緊貼在我的臂上,我實在是不能想象,這槍若是發了,我的身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我當然只好聽憑他的吩咐。

我向外走去,到了馬路邊上,沿著路急急地走著,走出了相當遠,才有一犧牢經過,我連忙上了車子,向司機講出了酒店的名字。

那司機駛著車向前去,我無法將背部靠在椅背上,因為我背後有一隻手,有一支槍!

我只能以一種奇怪而不自然的姿勢坐著,再加上我面的難看,這使得司機頻頻轉過頭來看我。我自然無法向他說明什麼。

到了酒店,踏進了房間,我看了看時間,化去了五十分鐘。我要用五十分鐘的時間趕回去。也就是說,我只有二十分鐘的空檔可以利用。

我怎樣利用這二十分鐘呢?”我在房間中團團亂轉。

要命的是時間在那時候,過得特別快,轉眼之間,便已過了十分鐘了。

我可以利用的寶貴的時間,去了一半。

我還是想不出辦法來,我的手彎過背後,碰不到鄧石的手,我努力地試著,背對著鏡子,我突然心中一動,我的手不錯是碰不到鄧石的手的,但是,如果我手中有槍的話,我卻是可以彎到背後去,中鄧石的手的!

我立即取槍在手,以背部對著鏡子,慢慢地將手臂向後彎去,直到我手中的槍,離開背後的隆起部分,只有一寸許為止。

在那親近距離擊,是斷然沒有不中的道理的。

問題就是在我中了他之後,他的手,是不是還會有發槍的能力,我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這是比俄羅斯輪盤更危險的賭博,但是我卻不得不從事這樣的賭博!

我下定了決心,已經要發了。

但是,在那一剎間,我卻想起了胡明!

我這一槍若是了出去,肯定會害了他。

但是,如果我能夠將那隻受傷的手捉住,不讓他回到鄧石的手腕之上,那麼,鄧石為了得回他的手,是不敢將胡明怎樣的。

我一想到這裡,連忙跳了開去,將所有的門窗,一齊關上,使得受傷的手沒有逃走的可能!

然後,我再度背對鏡子,我扳動了槍機。

我的槍是配有滅音器的,是以我扳動槍機,只不過發出了極其輕微的“拍”地一聲響。然後,我閉著眼睛,等著。

我是不必等太久的,只消十分之一秒就夠了,如果鄧石的手還有能力發,我在十分之一秒之內,必死無疑,但如果他已無力發的話,我也可以看到他的手“逃走”的情形。

這要命的十分之一秒,長得實在使人難以相信,我遍體生涼,頭皮發麻,然後,我才聽到了“拍”、“拍”兩聲響,有東西跌下來。

我連忙轉過頭去,眼前景象的駭人,實是使人難以視的。

那支德國軍用手槍跌在地上,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在地上亂爬。

我那一支槍,中了他的三隻手指,但是卻沒有令他有一隻手指斷折,但是他的手指卻已沒有能力發槍了,我連忙一腳踏著那柄槍。

就在那時,那隻手向上,跳了起來。

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向上跳了起來,那種恐怖,實是難以形容!

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了一步,那隻手滴著血,撞在門上,它立即沿門而下,去握住了門把,但是卻無力旋動。

我這時,仍是呆呆地站著,因為我實在是被眼前的情形,嚇得呆了,那手又“拍”地一聲,跌到了地上,然後,迅速地移動著,到了窗口。在那隻手到達窗口之前,我已經恢復了鎮定了。

我順手抓起了一隻沙發墊子,向前拋出去,剛好擊中了那隻手,使那隻手在未曾飛到玻璃窗之前,又落了下來,我立即又脫下了上衣,向那隻手罩了上去,罩住了那隻手之後,我用力按著,而那隻手,則以一種可怕的大力在掙扎著。

我竟可笑地叫道:“別掙扎,別掙扎,你是逃不了的,如果你快些停下來我還可以快些為你裹傷!”我竟不停地那樣說著,雖然我明知我的話,那隻手是絕聽不到的,由於那隻手掙扎起來越來越大力,我得用膝蓋頂著它。約莫過了兩分鐘,自手上出來的血,已滲出了我的外衣。

這時,我已毫無疑問地知道,那雙手,雖然遠離了鄧石的身子,但是它的j切動作,仍然是接受鄧石的神經系統的指揮。

但是,何以會有那麼多的血呢?要知道,指揮手的動作,是出自腦細胞的活動,而放出微弱的電波之故,腦電波是無形無質的,可以在遠離身子的地方去指揮一隻手的動作,似乎還有一些“道理”可講的,但是,血難道能夠超越空間?

我出死力按著那隻手,直到那隻手的掙扎,漸漸弱了下來,終於不動了為止。

我又慢慢地掀起了上衣。

我看到了那隻手!

那隻手是被按在一泊鮮血中的,但是它本身,卻是可怕的蒼白,傷口處已沒有鮮血出,血已經盡了,所以它不再動了。

我站了起來,心中到難以形容的紊亂。我本來以為我是可以有機會捉住一隻活蹦活跳的手的,但如今,我卻得到下一隻死手。

不論是死手或是活手,這一切都令人亂,荒誕到了難以想象,本上,在“手”這個字眼中,加上“死”的形容詞,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

然而,我卻確確實實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本來有希望捉到一隻活手,而如今卻得了一隻死手,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有什麼法子不慌亂呢?

我呆立著,望著那隻蒼白的手,突然之間,一陣急驟的敲門聲傳了過來。

那陣敲門聲,是來得如此之急驟,以致令得我本連是不是應該開門的考慮都沒有發生,便已一個轉身,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一個人象是發了瘋的公牛一樣,衝了進來,將我撞開了一步。

那人直向地上撲去,向那隻“死手”撲去,直到他撲到地上,我才看到他是鄧石,他左手抓住了那p手,在地上滾著。

自他的喉中,發出了一種十分奇異的聲音來,那種聲音,就象是有利鋸在鋸人的神經,任何神經堅強的人,聽了都免不了會髮直豎。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大突然,令得人心驚跳,眼花壕亂,所以我竟完全未曾看清楚鄧石在抓住了那隻手之後的動作。

等到鄧石停止了打滾,停止了發出那種可怕的聲音,而站了起來之後,我才看到,他的左手,託著右手,但是那右手已不再是單獨的,已和他的右腕連接在一起,而且,右手的顏,也不再是那麼蒼白,己有了隱約的血了。

我們兩個人都呆立著,漸漸地,我看到他右手的傷口處,又有鮮血滲了出來,我才道:“鄧先生,你手上的傷口,需要包紮。”鄧石發出了一聲怒吼,衝向地上的那柄德國軍用手槍,但是我卻先他一步,一腳踏住了那柄手槍,並且兜下巴給了他一拳。

鄧石的身子一晃,那一拳,令得他仰夭向後跌了出去,倒在地上。他竟立時向我破口大起來:“畜牲,你這個發瘟的畜牲…”他面鐵青,咬牙切齒,滔滔不絕地罵著。我冷笑道:“鄧石,你失敗了,你不向我低頭,卻還在這樣的罵我,那是不智的。”鄧石跳了起來,嚎叫道:“你會後悔,我告訴你,你得我太絕,你會後悔,一定會後悔!”當他講這幾句話的時候,自他眼中出來的光芒,簡直便是毒蛇的蛇信。這令得我相信,他這樣恐嚇我,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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