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692章鳴冤一訪劉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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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酒店裡,劉燕妮帶著新來的工作人員在餐廳吃飯,只有冰瑩一個人躺在303房間裡休息。
剛剛過產的冰瑩又遭遇到了吳黎的自殺,不但體力不支,心裡也亂成了一團麻。無論怎樣說,吳黎都是她的老公,他們之間畢竟有過恩愛。眼看著曾經和自己同
共枕的人從四樓上縱身跳下,轉眼間失去了生命,心裡恐懼到了極點。
冰瑩躺在上,滿腦子都是吳黎的影子。吳黎的憂鬱,吳黎的笑,吳黎的關愛,吳黎的惱怒,等等,吳黎的一切都如電影般在眼前晃來晃去。冰瑩眼望著天花板,兩腿耷拉在
下,兩眼無神,好像也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她不會賠吳黎走向生命的終結,但她確實在悔恨。如果不是她的出走,吳黎依然坐在校長的寶座上,也不會淪為犯嫌疑人,更不會跳樓自殺。
冰瑩傷心著,眼淚再次從她紅腫的眼睛裡出來。她懶得擦擦眼淚,任憑眼淚從臉頰
下,一直打溼了枕巾。她臉上涼涼的,大腦也涼涼的,大腦裡的神經也涼涼的,想冰絲,纏繞在一起,一團糟。
冰瑩到愧疚,對已經不復存在的生命的愧疚。
隱約中,冰瑩聽到了敲門聲,伴隨著和敲門聲傳進來的是服務員具有親和力的格式化的聲音。
“請問劉總在房間嗎?”冰瑩冰瑩不吭聲,她不想回應也吳黎回應。她的心是空的,腦子是空的,任何聲音都對她沒有絲毫的刺。她的眼前只有吳黎從樓上跳下去那一刻的恐怖情景,那恐怖的情景將伴隨她一生,天長地久,永不消退。
服務員聽不到房間裡有任何的反應,就打開了門。按照酒店的規定嗎,她有這個權利。
服務員打開門後,看到冰瑩躺在上,就碎步走過來,殷勤地問道:“冰瑩姑娘,你不舒服嗎?”冰瑩想坐起來,但費了很大勁卻沒有坐起來。服務員上來幫忙,扶著冰瑩坐了起來,轉身對跟著進來的律師說:“這就是冰瑩姑娘。”
“鳴冤”走過來,站在冰瑩面前,從口袋裡掏出名片想遞給冰瑩。冰瑩沒伸手,她沒有力氣伸手,也沒有心情伸手。她也不知道來人是誰,更不知道她來幹什麼。
服務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和律師打了招呼後離開了。律師把名片放到了頭櫃上,開始自我介紹說:“我是‘鳴冤’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你的老公吳黎今天下午從醫院的四樓上跳了下來,當時你也在場,我接受了你婆婆的委託,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配合。”這平常的幾句話卻引起了冰瑩的驚恐,她立即驚慌失措起來,伸手舉到空中,來回地搖晃著,頭也不停地搖著,嘴裡不停地說:“不要問我,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我沒有推他,他的死與我無關,我只想和他離婚,我沒有殺他…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冰瑩搖著頭,搖散了頭髮,本來蒼白的臉更加面無血
。律師正要安
幾句,冰瑩卻穿著拖鞋,想逃離房間。
律師知道她受到了刺,就放低了聲音,儘量溫和地說:“你不要慌張,我只是來問問,不代表司法機關,我想知道吳黎在那天夜裡來找你前後經過。”冰瑩見律師想攔住她不讓她離開房間,就脫掉了鞋子,然後上了
,蜷曲在牆角,摟著膝蓋戰戰兢兢地解釋說:“吳黎和劉燕妮在房間裡糾纏我時我不在現場,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別問我,我不想進公安局,我只想和他離婚。作為女人,我只想要個孩子,他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我要和他離婚。今天他跳樓,我雖然在現場,但我一直住在醫院,我
產了,我的身體很虛弱…你不要問我,要問就問我燕妮姐姐,她說吳黎要她,不是我…”冰瑩受到驚嚇,語無倫次,但律師的頭腦十分清醒,通過和冰瑩的談話,她又獲得了新的信息——吳黎沒有生育能力,而冰瑩在情急之下卻說自己
了產,這足以說明,冰瑩有了外遇,她會不會為了達到和吳黎離婚的目的才夥同劉燕妮一起誣陷了吳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現,律師便動起來。
“那你告訴你,叫你懷孕的那個男人是誰?”律師看見冰瑩把頭埋在膝蓋中間,兩眼恐慌地看著她。都是女人,看到冰瑩對她的恐懼,律師業於心不忍,但為了替死者討回公道,她只能狠下心來,想趁機從冰瑩的嘴裡套出實情。
“我不知道,你別問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冰瑩忽然歇斯底里起來,忽地站了起來,想從下跳下來。
這時,劉燕妮進來了。
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又看到冰瑩失魂落魄的樣子,趕快跑到邊,摟著冰瑩安
道:“妹妹,你怎麼了。”
“她,她要帶我去公安局…燕妮姐,我不去,我害怕…”劉燕妮拍著冰瑩,像哄孩子般,說:“不去,咱不去,咱哪兒也不去。乖,有姐姐在呢,誰也別怕。”冰瑩瑟縮著,拱在劉燕妮的懷裡。
冰瑩雖然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但有了劉燕妮的保護,她總算不像剛才那麼恐懼。
劉燕妮看到冰瑩稍微冷靜下來,就壓著肚裡的火,衝著律師冷冷地問道:“請問你是哪一位?你來這裡幹什麼?”
“鳴冤”的臉上充滿了柔和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伸出來想和劉燕妮握手。劉燕妮一聽她是吳老太的委託律師,不但沒有和她握手,反而挖苦她說:“律師行業也真不容易,競爭烈,吃飯吃到死人頭上了,她的老公死了,你跟著瞎什麼心。我鄭重地告訴你,我對你不
興趣,更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這是我的房間,請你馬上在這裡消失,我不想看見你。”劉燕妮逐客的言辭刻薄,一般人難以承受,但鳴冤是資深律師,法庭上經歷了太多刀光劍影
槍舌劍,劉燕妮自認為尖酸刻薄龍捲風一般的話撲在她的身上,反倒如
分拂面。她坐著紋絲不動,笑眯眯地看著劉燕妮,理直氣壯地問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心虛了,不然你不會發那麼大火。那天你說吳黎試圖對你非禮,對你施暴,當時只有你和他在房間,再無其他的人,你幹了什麼只有你知道。”劉燕妮見律師不肯離開,還信口雌黃,不由失去了控制,站起來厲聲質問道:“我和他在房間裡,不但我幹了什麼我知道,他幹了什麼他也知道。作為一名律師,你憑空猜測,聽意思好像我誣陷了他似的。”劉燕妮鬆開冰瑩,邊說邊走到“鳴冤”跟前,眼睛睜得像銅鈴,看樣子如果眼前的人是塊麵包,就想把她一口
下。
面對劉燕妮的兇悍,律師絲毫沒到恐懼。她仍然穩穩當當地坐在沙發上,等劉燕妮停止了攻擊,才心平氣和地說:“我雖然還沒有翻閱你的口供,但我從吳老太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況。吳黎那天是來找自己老婆冰瑩的,雖然他喝了酒,但憑著她的修養,他還不至於對你動手動腳。我猜想你們在房間裡發生了口角之後,你趁著沒人,撕破了自己的睡裙,扣破了他的臉,然後才撥打了報警電話。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旁證,所以你就誣陷了他,通過警察的手段對吳黎惡劣的態度進行了懲治。如果沒有你的誣陷,就不會有吳黎今天的自殺,所以你才是殺死吳黎的罪魁禍首。我既然接受吳老太的邀請,當了她的委託代理人,全權負責為吳黎討回公道,就要先把那天的事調查個水落石出。你也不必太囂張,如果機會成
,我會通過法律的手段在法庭上向你討要說法。”律師就是律師,只聽了吳老太簡單的介紹,就能大致猜測那天夜裡在房間所發生過的一切。劉燕妮表面上對律師的猜測很不屑一顧,但心裡對她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依照你的杜撰,你就可以為死人翻案了?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法庭的人會相信你嗎?死人會說話嗎?你也太牛氣沖天了。據你的天才,你完全可以去參加吹牛表演,我保證你能拿下冠軍,到時候千萬別忘了請客。”劉燕妮的話依然咄咄
人,但不再鋒芒畢
了。律師早已看出劉燕妮心裡發虛,就站起來裝作要走的樣子,微笑著說:“你不必緊張,我既然敢接這個案子,我就保證能打贏這場官司,死人固然不會說話,但我不需要他說話,因為我接受委託的不是死者,而是死者的母親。我今天來只是先和你打聲招呼,也許最多兩天,咱們就會在法庭上見。如果你被以誣陷罪也投進了看守所,只要你提出申請,出於人道主義,我會考慮當你的辯護律師。對不起,我還沒吃飯,我的走了。”
“鳴冤”律師把話說完,再也不看劉燕妮一眼,瘸著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間。
對於法律,劉燕妮知之甚少,她真的被“鳴冤”的話唬住了。她看著鳴冤出了門,站在沙發前直髮呆。發呆之後,她才意識到,律師不會替死人討回公道,也許她是受了吳老太的委託,想來替死者的母親敲詐點什麼。但無論律師真實的目的是什麼,劉燕妮都不想和別人打官司。和死者的母親對簿公堂,無論輸贏,都有損於自己的形象。
想到這裡,劉燕妮想和追上律師好好地談談,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好男人能屈能伸,好女人也能仿效。
劉燕妮追了出去。走廊上早已不見了跛子律師的蹤影,她站在電梯口等著。電梯的指示燈顯示的阿拉伯數字都在告訴劉燕妮,電梯還在樓頂,如果等下去,就會錯失和律師見面的機會,於是,劉燕妮選擇了樓道。
當劉燕妮氣吁吁地從樓道上跑下來,剛好看見律師走進玻璃旋轉門。她緊追兩步,想趕上律師,可兩腿剛一用力,一隻腳和光滑的地板失去了摩擦,劉燕妮摔倒了。
鼓起的部接觸到了地板,生疼生疼的。劉燕妮沒有惱怒,心裡反而生出不祥的預
。她從地上爬起來,不顧周圍投來的詫異的目光,繼續向玻璃門衝刺。
劉燕妮隨著扇子似的玻璃門走出酒店的門口時,律師已經拉開了車門。
“喂,請稍等。”劉燕妮邊走邊朝律師喊道。
“我沒有忘記什麼,也沒帶走你什麼。”律師停止了拉門的手,朝著劉燕妮笑笑。微笑的面容對於一個跛腳年輕女人來說很重要。在聽到劉燕妮的聲音並看到她的瞬間,律師知道她勝利了,她即將達到了她的目的。
“咱們還能再談談。”劉燕妮走到了車旁,一臉虔誠地對律師說。
“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我等的是就是這句話。我相信,我們能成為朋友。”律師有成竹地說。
劉燕妮想邀請律師共進晚餐,但被律師婉言謝絕。
“當然,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要是邀請我喝點咖啡什麼的,我倒是願意奉陪。”律師的幽默地請求道。
於是,律師關上了車門,兩人一道重新步入了酒店。
在咖啡騰騰的熱氣中,兩個女人進行了一場開誠佈公的談話。律師沒有再追問那天夜裡發生未遂案的細枝末節,劉燕妮也沒有問律師為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她們在喝完了兩杯咖啡後達成了共識:劉燕妮必須對死者的母親進行不低於六位數的賠償,在律師替吳老太拿到賠償以後,律師將保證不再追究那天都發生了什麼。
兩個女人以對抗開始,以握手言和結束了她們的談判。
鳴冤律師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先在劉燕妮那兒為吳老太討到了補償。她清楚再大金額的補償都不能替吳老太喚回兒子的生命,但她只願這一筆金錢或許能減輕吳老太因的悲傷。
該走的時候“鳴冤”大律師緊緊地握住劉燕妮不放手。
“謝謝你好妹妹,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無奈的時候,不要讓我們的心走得太遠,失去了它原本的善良。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會進我最大的能力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務。不過你放心,對你,我免費。”劉燕妮把“鳴冤送出了酒店的大門。隨著玻璃門的旋轉,律師的腦子也在快速地轉動著。就在劉燕妮要和她作別時,她突然問了一句。
“我冒昧地再問你一句,冰瑩懷孕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