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脱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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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忽然吹进屋里,陆小凤不颤抖了—下。
大错已经铸成了吗?
陆小凤走出去,走近血迹斑斑的地上,伸掌连拍。
嗡嗡作响的苍蝇忽然都没有了声音,纷纷倒卧在那滩皿只剩下花间飞舞的蝴蝶,犹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翔,花已不香,蝴蝶已不再美丽。
陆小凤怔怔注视地上的血迹,出神。
“你在凭吊那匹马?”声音传人陆小凤耳际时,一只手也搭在他肩上。
声音是西门吹雪的声音,手也是西门吹雪修剪得异常整洁的手。
陆小凤楞住。
西门吹雪的笑容,比太还令陆小凤觉得温暖。
“这不是你的血?”西门吹雪道:“是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吗?”陆小凤道:“哦,对,这是马的血。”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要赶回来?”陆小凤道:“我害怕。”西门吹雪道:“你害怕我会遭九的毒手?”陆小凤点头。
西门吹雪双手攀伎陆小凤双肩,猛力摇了几下。
西门吹雪道:“就凭你这点,你以后来找我办事,我不要你剃胡子了。”陆小凤苦笑。
这就是友情的代价!
陆小凤看看地上的血,道:“你确实让我担上了心。”西门吹雪道:“你以为我死了?”陆小凤道:“是的。”西门吹雪道:“为什么?”陆小凤道:“因为你是个极清洁的人,岂能容许一滩血在你屋前?”西门吹雪笑道:“我当然不能容忍,只是我没有时间去清洗。”陆小凤道:“你没有时间?”西门吹雪道:“是的,我还未来得及清洗,你就来了。”陆小凤道:“我来以前呢?”西门吹雪道:“我正在河边吐。”陆小凤道:“吐?。呕吐?”西门吹雪点头。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要吐?”西门吹雪道:“因为我见到一个人,他的举动丑陋得令我非吐不可。”陆小凤道:“谁?”西门吹雪道:“九。”陆小凤道:“
九?他怎么啦?”西门吹雪道:“他哀求我打他。”陆小凤道:“你打了吗?”西门吹雪道:“没有。高手过招前凝视,绝不能疏忽,我以为他是故意扰
我的注意力。”陆小凤道“然后呢?”西门吹雪道:“然后他忽然举起手来,自己打自己的脸。”陆小凤道:“你还是没有理他?”西门吹雪道:“你说对了。我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陆小凤道:“他怎么办?”西r了吹雪道:“他挨了鞭子。”陆小凤道:“挨谁的鞭子?”西门吹雪道:“牛
汤的。牛
汤不停的打他,他在地上翻滚,高兴得大叫。”陆小凤道:“你怎么办?”西门吹雪道:“我赶快冲到河边,大吐特吐,要不然陆小凤道:“要不然就怎样?”西门吹雪道:“要不然我吐在地上,这里我就不能再住陆小凤道:“那恐怕我就要赔你一栋房子罗。”西门吹雪道:“你知道我这栋房子价值多少吗?”陆小凤道:“值多少?”西门吹雪道:“你知道霍休吗?”陆小凤笑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霍休?他怎么能不知道富甲天下,却喜过隐士式生活,
格孤僻的霍老头?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次,他本来舒舒服服的躺在上喝酒,忽然来了三个名
江湖的怪人,一个是整天念着“多情自古空余恨”的“玉面郎君”柳余恨,一个是整天念着“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断肠剑客”萧秋雨,一个是“千里独行”独孤这三个人本来就难得在一起,而更奇怪的是,他们不但都聚在一起,而且他们竟然都成了丹风公主的保镖。
当丹风公主也进入他的房内,忽然向他下跪的时候,他就撞破了屋顶,落荒逃走。
他躲避丹风公主的地方,就是霍休的一处居所。那是一栋木屋,却价值连城。
因为那本来是大诗人陆放翁的夏行
处,墙壁上还有陆放翁亲笔题的诗。
但是房子在一刹那间就被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拆丹风公主的表姐一出手,就赔偿五十两金子给霍休。
五十两金子可以盖好几栋房子了i但陆小凤却认为那栋木屋价值二四万两金子。
而现在西门吹雪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是否也认为他的房子值这么多金子?
所以陆小凤就把这意思说了出来:“你要把你的房子和霍老头的相提并论?”西门吹雪却摇头道:“你猜错了。”陆小凤道:“我猜错了?”西门吹雪道:“我只不过是说,任何一栋房子,都是无价的。”陆小凤道:“为什么?”西门吹雪道:“因为房子里的人,也许有一天也会名动四方的。”陆小凤道:“你说得—点也不错,霍老头的那栋木屋,在陆放翁行的时候,
本也只不过是一堆木头盖起来的房子而已,但是陆放翁的诗受到世人的赏识以后,到了霍老头住的时候,就价值连城了。”西门吹雪道:“所以假如我不能住在这里,这种房子你也赔不起。”陆小凤道:“你错了,我赔得起。
西门吹雪道:“哦?”陆小凤道:“因为我现在本不必赔给你,等几百年后,后世的人都还知道有个西门吹雪的时候,我已经羽化登仙去西门吹雪道:“我发现你会耍赖。”陆小凤笑道:“就算是吧,也赖不到你身上,因为你现在
本不会搬走。”西门吹雪道:“这次是你错了。”陆小凤道:“哦?”西门吹雪道:“我马上就搬走。”陆小凤道:“为什么?”西门吹雪道:“因为,这里适合你住。”陆小凤道:“适合我住?”西门吹雪道:“
九一定以为你已经走了,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回来,所以他不管派出多少耳目,不管他的耳目的哪探听,都再也打听不到你的行迹。”陆小凤道:“因为我已经在你这里高枕无忧了。”西门吹雪道:“完全正确。”陆小凤道:“那么你呢?”
“我走。”陆小凤道:“你去哪里?”西门吹雪道:“我想去学佛。”陆小凤道:“学佛?跟谁?”西门吹雪道:“当然跟和尚。”陆小凤道:“跟哪一位和尚?”西门吹雪道:“老实和尚。”陆小凤道:“老实和尚懂佛吗?”西门吹雪道:“我不知道。”陆小凤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要跟他学?”西门吹雪道:“我只跟他学一招。”陆小凤道:“哪一招?”西门吹雪道:“坐怀不。”陆小凤道:“坐怀不
?学来干什么?”西门吹雪道:“学来对着两个大美人的时候,不会心猿意马。”陆小凤道:“两个大美人又是谁?”西门吹雪道:“一个叫沙曼,一个叫小玉。”陆小凤笑道:“你是说,你要去接她们来这里?”西门吹雪道:“你有比这更安全更好的方法吗?”陆小凤道:“有。”西门吹雪道:“请说。”陆小凤道:“只是我们暂时都做不到。”西门吹雪道:“那是什么方法?”陆小凤道:“杀死
九的方法。”陆小凤相信西门吹雪的为人,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武功。
所以他安安稳稳舒舒适适的躺在屋前,享受花香光微风和翩翩飞舞的蝴蝶。
陆小凤的心绪,也随着飞舞的蝴蝶上下起伏,飞到了沙曼的身上。
他渴望见到沙曼。
他忽然兴起一种从江湖中引退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