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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

不多时，屋子亮起微弱的灯火，一道清癯的剪影落在窗上，是顾楼的侧颜。

萧玉案看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他像赶着投胎般地赶了一天的路，晚上没吃不说，还要在这受冻，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来这趟到底值不值。

好在洛兰没让他等太久，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就赶了回来。见到萧玉案站在门口，洛兰惊讶道:“你在这干嘛？”萧玉案冷沉着一张脸，“赏雪。”方白初道:“公子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刑天宗那么久，他看雪早就看腻了。

洛兰看屋子里亮着灯，道:“顾楼回来了？”

“是啊，”萧玉案拍去肩膀上的雪，“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站在这。”洛兰一愣，“他赶你出来的？”

“废话。”萧玉案说着，还打了个嚏。

洛兰心情复杂。心心念念的人分明在眼前，却是对面不识，还要把人家赶走。若顾楼得知真相，也不知会作何反应。洛兰叹了口气，“你们随我进来罢。”按照洛兰的说法，他查到顾楼带着残骸来到雪山后，便知顾楼还未死心，连萧玉案的魂魄都不放过，誓死要把人寻回，哪怕是逆天改命，有悖人伦。但洛兰心中清楚，萧玉案本没死，那具尸体也不是萧玉案的。顾楼就是招魂招上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萧玉案最后一面。

为了让顾楼放下心中执念，早摆心魔，洛兰也曾化作萧玉案的模样入梦招魂幻境。但他没想到，他都还没开口说一个字，顾楼便识破了他的伪装，一剑将他打出了幻境，导致他身体遭到反噬，伤养了足足一个月才好，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伤好后，洛兰扮做巩慈散人，假装路过雪山，与顾楼萍水相逢。他之所以挑了巩慈散人这么个身份，是因为巩慈散人在修真界算是小有名气。此人天生体，能通两界，极擅招魂，还魂等黄泉之术。换言之，一般人招不到的魂，巩慈散人能招到。

顾楼从未见过巩慈散人，洛兰又在招魂之术上有几分真才实学，暂时得到了顾楼的信任。但即便有了“巩慈散人”相助，顾楼的招魂之术仍未得其果。

未得其果就对了，要是真招来什么那才是活生生的见鬼。让洛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顾楼如何就能在招魂幻境中断定他不是萧玉案，莫非是他的气质不像，必须萧玉案本来人才行？

洛兰不忍看到顾楼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把所剩无几的时间费在一件注定不可能的事上。于是，他借故下山，前往同安郡寻找萧玉案——他很清楚，能救顾楼，只有萧玉案一人。

洛兰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方推门而入，萧玉案和方白初跟着他走了进去。

方白初小声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里面比外面还冷？”萧玉案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方白初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顾楼。他自诩是个只喜姑娘的“正常男子”，可还是为顾楼的容貌震了震，心道还好孟长老没和他们一起来，否则她的尖叫估计能把房顶掀翻。

不等顾楼发问，洛兰主动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的徒儿。此次下山，我就是为寻他们前来相助。顾公子放心，有我师徒三人在，别说是只死了两年的新魂，就是死了两百年的老魂，我们也能替你招来。”萧玉案悠悠道:“师尊啊，这死了两百年的老魂投胎都可以投两次了。”顾楼淡道:“何时开始。”

“你想何时开始？”

“两后。”洛兰和萧玉案对视了一眼。两后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一年之中气最盛的一，没有哪比那更适合招魂。但同时萧玉案体内的合蛊也会在那发作，他必须在那之前拿到无情华。

萧玉案道:“我听师尊说，顾公子招魂招得很急，我还以为我们一来就得干活，没想到顾公子还想等上两天。”顾楼扫了他一眼。

洛兰笑道:“顾公子是想着天时地利人和吧。其实不用，七月半那间百鬼夜行，想要从其中找一魂一魄反而不容易。我看就明……”顾楼道:“今夜。”洛兰愣了愣，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刚刚才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你们可还有力招魂？”萧玉案知道他在问自己，点头道:“有的。”早点办完事情，早点拿到无情华走人。

洛兰也不想再拖，“好，就今夜罢。”招魂阵法设在后院屋中。屋内寒意人，放着一口冰制的棺材，棺材里放着什么萧玉案不用看都知道，无非是那具不知名人士的枯骨。棺材正前方摆着一圈白烛，烛光摇曳，气氛诡秘森然。

招魂之术，除去死者的遗骸，还需生前一物。顾楼拿出一暖玉，置于棺顶，正是两年前他赠予萧玉案的那枚。

一切准备就绪，四人围坐于烛边，屋内静得只剩下外面传来的风雪之声。

顾楼率先阖上眼帘。洛兰朝萧玉案轻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萧玉案闭上眼睛，魂魄离体出窍，在洛兰和方白初的帮助下，顺利地来到顾楼所制造的招魂幻境中。

每次招魂的幻境不尽然相同。上回洛兰假扮他入幻境，幻境里是一偌大的府邸，洛兰只知道府邸的主人姓寿，还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