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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白裙掀如花绽,双腿一开一阖间,裙内尚有一片细白污浊。正是自已昨的壮举,在她股间留下了浓稠的浆渍,不由得血脉贲张,裆间撑得又又痛,只得弯苦忍,走了几步,实在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郭靖见汤祖德脚步蹒跚,伸手托在他胁下,既防他支持不住而跌倒,又叫他不敢向青衣童子通风示意,扶着他一步一拐地走远。

黄蓉向厅里看了一眼,见各人并未发觉,回头目送郭靖的身形在黑暗之中消失,这才再向内窥探,见彭连虎目光四,到处察看。黄蓉不敢再看,侧头附耳倾听。

只听一人说道:「各位远道而来,小王深荣幸。此番能邀到各位大驾,实是大金国之福。」黄蓉心想,说这话的必是赵王完颜洪烈了。众人谦逊了几句。

完颜洪烈又道:「小王既请各位到来,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各位知晓之后,当然也决不会向旁人提及,漏了风声,以致对方有所防备,坏了我大金朝廷的大事,这也是小王信得过的。」各人会意,他这几句话虽说得婉转,其实是要他们务必严守秘密,都道:「王爷放心,这里所说的话,谁都不能漏半句。」各人受完颜洪烈重聘而来,均知若非为了头等大事,决不致使了偌大力气,费了这许多金银珠宝前来相请,到底为了何事,他却一直不提,也不便相询,这时知他便要揭开一件重大机密,个个又好奇,又兴奋。

完颜洪烈道:「大金太宗天会三年,那就是赵官儿徽宗的宣和七年了,我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朝,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如此之盛的。」众人都啧啧称赞。黄蓉心道:「好不要脸!

除了那个和尚和什么欧公子之外,你们都是汉人。这金国王爷如此自吹自擂,说掳了大宋的两个皇帝,你们竟都来捧场。」完颜洪烈道:「那时我大金兵将广,本可统一天下,但到今将近百年,赵官儿还在临安做他的皇帝,各位可知是什么原因吗?」梁子翁道:「请王爷示下。」完颜洪烈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大金国败在岳飞那厮手里,那是天下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我大金元帅兀朮善会用兵,可是遇到岳飞,总是连吃败仗。后来岳飞虽让我大金授命秦桧害死,但金兵元气大伤,此后再也无力大举南征。然而小王却雄心,不自量力,想为我圣上立一件大功,这事非众位相助不可。」各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意,均想:「冲锋陷阵,攻城掠地,非吾辈之所长,难道他要我们去刺杀南朝的元帅大将?」完颜洪烈神得意,语音微颤,说道:「几个月前,小王无意间在里旧档之中,看到一通前朝留下来的文书,是岳飞写的几首词,辞句甚为奇特。我揣摩了一些时,终于端详出了其中的意思。原来岳飞给关在狱中之时,知道已无活命之望,说他这人忠报国,倒是不假,竟把生平所学的行军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详详细细地写了一部书,只盼得到传人,用以抗御金兵。幸亏秦桧这人也好生厉害,怕岳飞跟外人私通消息,防备得周密之极,狱中官吏兵丁,个个都是亲信心腹。要知岳飞部下那些兵将勇悍善战,倘若造起反来,宋朝无人抵挡得住。

当年所以没人去救岳飞,全因岳飞不肯违抗朝廷旨意,要是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可不得了啦,是不是?他可不知岳飞忠于皇帝和朝廷,决不会造反,他想救的不是他自己命,而是大宋江山。但也幸得这样,岳飞这部兵书,直到死后也没能到外面。」众人聚会神地听着,个个忘了喝酒。黄蓉悬身阁外,也如听着一个奇异的故事。

完颜洪烈道:「岳飞无计可施,只得把那部兵书贴身藏了,写了四首什么《菩萨蛮》、《丑奴儿》、《贺圣朝》、《齐天乐》的歪词。这四首词格律不对,平仄不叶,句子颠三倒四,不知所云。那秦桧虽说是才大如海,却也不明其中之意,于是差人送到大金国来。数十年来,这四首歪词收在大金里秘档之中,没人领会得其中含意,人人都道岳飞临死气愤,写一通,语无伦次,哪知其中竟藏着一个极大的哑谜。小王苦苦思索,终于解明了,原来这四首歪词须得每隔三字地串读,先倒后顺,反复连贯,便即明明白白。岳飞在这四首词中嘱咐后人习他兵法遗书,灭了我大金。他用心虽苦,但宋朝无人,却也枉然,哈哈!」众人齐声惊叹,纷纷称誉完颜洪烈的才智。

完颜洪烈道:「想那岳飞用兵如神,打仗确实厉害。只要咱们得了他这部,学得了他的兵法,大金国一统天下,岂不是易如反掌吗?」众人恍然大悟,均想:「赵王请我们来,原来是要我们去做盗墓贼。」完颜洪烈道:「小王本来想,这部遗书必是他带到坟墓中去了。」顿了一顿,续道:「各位是大英雄大豪杰,难道请各位去盗墓吗?再说,那岳飞虽是大金仇寇,但他忠神武,天下人人相钦,咱们也不能动他坟墓。小王翻检历年南朝密探送来的禀报,却另外得到了线索。岳飞当死在风波亭后,葬在附近的众安桥边,后来宋孝宗将他遗体迁到西湖边上隆重安葬,建造祠庙。他的衣冠遗物,却让人放在另外一处,这部遗书自然也在其中。这地方也是在临安。」他说到这里,眼光逐一向众人望去。众人都急于听他说出藏书的地点来。

哪知他却转过话题,说道:「小王曾想:既有人搬动过岳飞的衣冠遗物,只怕也已把这部书取了出来。但仔细一琢磨,知道决计不会。宋人对他敬若神明,既不知他的原意,决不敢动他遗物,咱们到了那个地方,必能手到拿来。不过南方奇材异能之士极多,咱们要不是一举成功,出了风声,反被宋人先得了去,那可是巧成拙了。这件事有关两国的气运,因此小王加意郑重其事,若非请到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相助,决不敢轻举妄动。」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完颜洪烈道:「不过藏他遗物的所在,却也非同小可,因此这件事说它难吗,固然难到极处,然而在有大本领的人看来,却又容易之极。原来他的遗物是藏在……」正说到这里,突然厅门推开,一人冲了进来,面目青肿,奔到梁子翁面前,叫道:「师父……」众人看时,却是梁子翁派去取药的那个青衣童子。

黄蓉在窗中听到那童子说话,心下惊惶,一个「雁落平沙」,轻轻落下。

但厅中这许多高手何等了得,适才倾听完颜洪烈说话,未曾留意外面,这时听那童子一说,个个已在凝神防敌,黄蓉落下虽轻,彭连虎等已然惊觉。

梁子翁身形晃动,首先疾蹿而出,挡住黄蓉去路,喝问:「什么人?」黄蓉见了他这一跃,便知他武功远胜于己,别说厅里还有许多高手,单这老儿一人便已对付不了,微微一笑,说道:「这里的梅花开得好呀,你折一枝给我好不好?」梁子翁想不到厅外竟是个秀美绝伦的少女,衣饰华贵,又听她笑语如珠,不觉一怔,料想必是王府中人,说不定还是王爷的千金小姐,是位郡主娘娘,不由得心动,当即纵身跃起,伸手折了一枝梅花下来。黄蓉含笑接过,道:「老爷子,谢谢您啦。」这时众人都已站在厅口,瞧着两人。彭连虎见黄蓉转身要走,问完颜洪烈道:「王爷,这位姑娘是府里的吗?」完颜洪烈摇头道:「不是。」彭连虎道:「王爷刚才说的大事,给这位姑娘听了去,不妨事吗?」纵身拦在黄蓉面前,说道:「姑娘慢走,我也折一枝梅花给你。」右手一招「巧扣连环」,便来拿她手腕,五指伸近黄蓉身边,突然翻上,抓向她喉头。黄蓉本想假装不会武艺,含糊混过,以谋身,岂知彭连虎不但武功湛,且机警过人,只一招就令对方不得不救。

黄蓉微微一惊,退避已自不及,右手挥出,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

彭连虎只上臂与小臂之的「曲池」上一麻,手臂疾缩,总算变招迅速,没给她拂中道。这一来心中大奇,想不到这样个小姑娘竟身负技艺,不但出招快捷,认极准,而这门以小指拂的功夫,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黄蓉这「兰花拂手」乃家传绝技,讲究「快、准、奇、清」,快、准、奇,这还罢了,那个「清」字,务须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才算得到家,要是出招紧迫狠辣,不免落了下乘,配不上「兰花」的高雅之名了。四字之中,倒是这「清」字诀最难。

黄蓉这一出手,旁观诸人无不惊讶。彭连虎笑道:「姑娘贵姓?尊师是哪一位?」黄蓉笑道:「这枝梅花真好,是吗?我去在瓶里。」竟不答彭连虎问话。

众人俱各狐疑,不知她是什么来头。

侯通海厉声道:「彭大哥问你话,你没听见吗?」黄蓉笑道:「问什么啊?」彭连虎昨曾见黄蓉戏侯通海,见了她这小嘴微扁、笑嘻嘻的鄙夷神态,突然想起:「啊,那脏小子原来是你扮的。」笑道:「老侯,你不认得这位姑娘了吗?」侯通海愕然,上下打量黄蓉,只看得目瞪口呆,说道:「好美貌的小妞儿!」彭连虎笑道:「你们里捉了半天藏,怎么忘了?」侯通海又呆呆向黄蓉望了一阵,终于认出,虎吼一声:「好,臭小子!」他追逐黄蓉时不住骂她「臭小子」,现下她虽改了女装,这句咒骂仍冲口而出,双臂前张,向她猛扑过去。黄蓉向旁闪避,侯通海一扑落空。

鬼门龙王沙通天身形晃动,抢前抓住黄蓉右腕,喝道:「往哪里跑?」黄蓉左手疾起,双指点向他两眼。沙通天右手伸出,又将她左手拿住。

黄蓉一挣没能挣,叫道:「不要脸!」沙通天道:「什么不要脸?」黄蓉道:「大人欺侮孩子,男人欺侮女人!」沙通天一愕,他是成名的前辈,觉得果然是以大小,放开双手,喝道:「进厅去说话。」黄蓉知道不进去不行,只得踏进门去。

侯通海怒道:「我先废了这臭小子再说。」上前又要动手。彭连虎道:「先问清楚她师父是谁,是谁派来的!」他见了黄蓉这等武功,又是这么的衣饰人品,料知必是大有来头,须得先行问明,再作定夺。

侯通海却不理会,举拳当头向黄蓉打下。黄蓉闪过,问道:「你真要动手?」侯通海道:「难道还有假的?你可不许逃。」他最怕黄蓉逃跑,一逃就追她不上了。

黄蓉道:「你要跟我比武那也成。」拿起桌上一只装酒的酒碗顶在头上,双手又各拿一只,说道:「你敢不敢学我这样?」侯通海嘴笑道:「捣什么鬼?」黄蓉环顾众人,笑道:「我和这位额头生角的爷又没冤仇,要是我失手打伤了他,怎么对得起大家?」侯通海踏上一步,怒道:「凭你这娇滴滴的样子,又伤得了我?我额头上生的是瘤子,不是角!你瞧瞧清楚,可别胡说八道!」黄蓉不去理他,仍脸向旁人,说道:「我和他各拿三碗酒,比比功夫。谁的酒先泼出来,谁就输了,好不好?」她见梁子翁折花、彭连虎发招、沙通天擒拿,个个武功了得,均远在自己之上,即如这三头蛟侯通海,虽曾迭加戏,但自己也只仗着轻身功夫和心思灵巧才占上风,要讲真实本领,自知颇有不如,心想:「唯今之计,只有以小卖小,跟他们胡闹,只要他们不当真,就可身了。」侯通海怒道:「谁跟你闹着玩!」劈面一拳,来势如风,力道沉猛。

黄蓉闪身避过,笑道:「好,我身上放三碗酒,你就空手,咱们比划比划。」侯通海年纪大她两倍有余,在江湖上威名虽远不如师兄沙通天,总也是成名的人物,受她当着众人连几句,不加思索地也将一碗酒往头顶一放,双手各拿一碗,左腿微曲,右腿已猛往黄蓉踢去。

黄蓉笑道:「好,这才算英雄。」展开轻功,厅游走。侯通海连踢数腿,都给她避开。众人笑地瞧着二人相斗。但见黄蓉上身稳然不动,长裙垂地,身子却如在水面飘一般,又似足底装了轮子滑行,想是以细碎脚步前趋后退。

侯通海大踏步追赶,一步一顿,腾腾有声,显然下盘功夫扎得极为坚实。黄蓉以退为进,连施巧招,想以手肘碰翻他酒碗,都给他侧身避过。

梁子翁心道:「这女孩功夫练到这样,确也不容易了。也不知她是什么来历,瞧她这副劲儿,倒真勾引得人。」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向门边,要去追拿盗药的细,心想:「对方要的是帡砂、血竭、田七、熊胆、没药这五味药,自是王处一派人来盗的了。这五味也不是什么名贵药物,给他尽数取去了也不打紧。」又转过身,一双眼不停在黄蓉脸上、身上、手上、脚上转来转去,餐秀,美不胜收,乐也无穷,再也不想留神别的。

黄蓉双手齐振,头顶昂,三只碗同时飞起,一招「八步赶蟾」双掌向侯通海前劈到。侯通海手中有碗,不能发招抵御,只得向左闪让。黄蓉右手顺势掠去,侯通海避无可避,只得举臂挡格,双腕相,侯通海双手碗中的酒水泼得地都是,头上的碗更落在地下,当啷一声,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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