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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哀悼,静静
淌。
他知道为什么文父文母坚持要求文思凛住校,他们一直在尽力减少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对文思凛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拍手称庆,几乎要对苍天恩戴德,总算有个儿子是正常人了。
相对于文父的暴怒,文母无奈的沉默和眼泪更让他负疚,他还记得文母强颜笑的样子,她摸着他的头说:“恬恬年纪还小,做错了什么事情妈妈都会原谅你,只要你懂事起来。”他也曾在深夜的门外听到父母的窃窃私语,文父说到
动处,
抑着怒火道:“他这不是变态是什么?你还护着他?你舍不得管教他,我把他送到那个学校去,你不许
手!”他大概能猜到“那个学校”是什么,他呆呆地在黑暗的卧室里坐以待毙,等待他们冲进来把他
进一辆门窗紧闭的面包车里,可最终也没有。
自己再变态,他们也没忍心送他去受改造。
“你们不会难过恐惧了,不用再为难心了,所有的灾祸我都可以自己承担了。”他呢喃着,
出茫茫然地微笑,“我害怕看到你们哭,这比我自己哭让我难受一百倍,我宁可自己去犯罪,自己受惩罚,也不想让你们活在谴责里。你们说这不对,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他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可现在都不重要了,你们没有
觉了,什么都不会知道了,也不会痛苦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后退了,如果真的有天堂,有极乐,你们将来还会和哥哥团聚的。我不怕一个人离开,我自己会去赎罪,让我一个人下地狱……”他越说越语无伦次,那些盘桓在他大脑里的想法失了序一般往外涌。
他虔诚又绝望,对着那不知何时散去的幽魂倾诉着。他想,他不会被原谅,却他透支了父母的信任,又牵累了他们的命,这样的错误,没有一种刑罚可以偿清,是他一辈子都要背负的枷锁。
他的良心已经坏掉了,他为所有的事情愧疚,但却不曾后悔,如果这都是他走向文思凛的荆棘路,那代价都是他自己选的。
这条路沾着父母的血和眼泪,也开了黄
的郁金香。
它从监狱的铁窗口探进来,在石瓦砾中向他示好,如果他一生都要被刑囚,那起码让他再多看几眼这暗无天
里的
光。
“文思恬,你快把东西收拾好。”文思凛无奈地说,文思恬正袒着小肚皮看漫画书,叽叽咕咕地笑,闻言把书一扣,爬到箱子旁边翻找。
“这是我的历本,你看。”他得意地翻了翻,“里面有你每个月给我打电话、回家吃饭的记录,最少的是你高二的寒假,跟严清去海南玩,只在家里呆了两天。”他咂咂嘴,用手指头点了点那一页上面少得可怜的记录,意有所指地去看文思凛。
“……你记这个干什么?”文思凛听他算账,面有些尴尬,住宿那几年他确实不恋家,他比文思恬开朗外向,有的是狐朋狗友,又刚刚跟严清在一起,带着文思恬许多事情不能做,所以经常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等你悔过了之后,要好好补偿我。”文思恬笑眯眯地在一本新历上涂涂画画,“明年的七月份你说了要跟我去海边的,不可以耍赖。”
“这种事谁说得准……”文思凛笑道,眼见着文思恬示威般地磨磨牙,赶紧改口,“但我就是说得准,教授要是不许我去,我就不要学位了。”他说完捧着文思恬的小脸亲了一口,他最近显见地快乐了起来,双目水润润的,愈发白可口,让人食指大动。
文思恬意地点点头,咕囔道:“你欠我好多天,每一天都要补回来。”他在七月份的每一个格子里都画了一颗小
心,文思凛过去
住他,两个人滚在地上亲作一团,听文思恬小声地撒娇,靠在他耳边叹息道:“恬恬,你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吗?”文思恬喃喃道:“哥哥,我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快乐,有的时候虽然哭了,但也是快乐的。”他说的都是真的,虽然这快乐总是跟痛苦并存,也好过无止境的黑暗。
若是没挨得这一巴掌,他连一口甜枣也吃不到。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天真的仰慕,像雏鸟,像菟丝,也像他第一次咿咿呀呀伸出小手去触摸文思凛的眼睛。
第20章国庆节后的周末,是复诊的时间,文思恬从学校坐了两个半小时的公,来到市二院。
栾剑例行询问了他近期的用药情况,意地拍拍他的脑袋,说:“最近怎么表现这么好?”文思恬难得地
出一点孩子气的笑容,两个尖尖的小白牙一晃一晃,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停药?”
“别胡闹啊,停药得一步一步来。”栾剑闻言,面警告。
“我知道的,问一问嘛。”文思恬今天很活泼的样子,在办公室里东张张西望望,凑过去看办公桌上栾剑女友的照片。
“你有前科,我得时时刻刻盯着你才行。”复诊结束的时候,栾剑把他送到门口,沉思片刻,说道:“文思恬,除去遗传因素,人的抑郁情绪归到底总是由不能化解的事实所引起的,你一直不肯说,我会觉得无力帮助你。”文思恬心里有呼之
出的冲动想把事情告诉栾剑,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想倾诉,只是……
他的医生从圆圆的镜片后面担忧地看向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