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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往二人放向走。

万妖王勾，问他:“是不是本王对那个女人特殊些，阿融心里不自在？”胭脂鬼远远听见这句，眼中蓦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这……又是一个机会。

圣主没有理会万妖王，步伐加快，直奔二人，凛冽的白光在他掌心迅速凝聚。

他死死地盯着鹿时清的天灵，这一掌蓄势待发。

顾星逢刚把一个断了气的兵士推开，就看见直奔鹿时清而来的圣主。他上前一步，一把将鹿时清拉开，就要战圣主。可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黑身影，重重地撞在圣主身上。

本该在玉关峰混战的人却出现在这里，鹿时清错愕道:“怀虚？”万妖王有意逗圣主。他原本将注意力全放在鹿时清和顾星逢身上，只等圣主在他二人手中讨不到便宜，他再出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裴戾来。

眨眼之间，圣主跌在地上，口中涌出血。

“阿融！”万妖王连忙飞身而起，将人捞在怀中，只见圣主疼得面目狰狞，脖子上出现了五个血的孔，伤口边缘发黑。

万妖王望向那个黑衣人，齿里挤出一句:“该死的活尸！”裴戾浑身是伤，却还不忘神抖擞地冲鹿时清和顾星逢扬扬下巴。他尚且不知自己惹的人有多可怕，鹿时清暗道不好，赶紧往裴戾身边去。万妖王只顾埋头给圣主疗伤，连手都没有抬，裴戾脚下却猛然迸出金光。鹿时清迅速扯起裴戾，顾星逢则挥出一掌，白光华覆盖在金光上。

但于事无补，一半金光仍然附着在裴戾的腿上，飞快地往上蔓延。

鹿时清顾不上许多，拽着他就走。胭脂鬼对周遭目瞪口呆的兵士们大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下他们！”兵士们面面相觑，一发围上来。九溪王等人也要帮忙，胭脂鬼忙拦住，赔笑道:“区区红尘界的小角，何须几位王爷亲自动手，我去就行了。”因此，虽然加入战局的人多起来，却并没有什么拔尖的高手。胭脂鬼左闪右闪，更是有意无意地拦了不少兵士的路。

顾星逢心神领会，在胭脂鬼靠近自己的时候，朝她前拍了一掌。

这一掌只用了不到三成功力，将胭脂鬼打得痛呼吐血，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

胭脂鬼站稳后，却给了他一个的眼神。

——雪妖咒术，解了。

同一个雪妖的咒术，在同一个人身上，只能使用一次。从此她胭脂鬼再也不用忌惮圣主，可以放手一搏了。

人影憧憧，鹿时清往前冲，顾星逢持剑断后，终于带着裴戾离开了天镜峰。

裴戾两条腿已经不复存在，金光像是长了腿的剑刃，在他身上攀爬，所到之处，铜墙铁壁似的皮竟是一片片碎裂，落入海中。他这皮囊早就死了，并不觉得特别疼，只是到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勉强睁开眼，看清鹿时清奔向之处，正是玉关峰方向，忙道:“师尊，别去……”鹿时清脚步一顿，滞在半空:“为何？”

“玉关峰撑不住了……快走……”顾星逢沉声问:“司马师叔何在？”

“死了。”裴戾面悲戚，“被白衣人……化成飞灰……”鹿时清仿佛受到当头一，喉中很快涌出酸苦之意。

沧海一境命在旦夕，他身为师辈，居然不能及时赶去营救。一片硝烟与狼藉的玉关峰就在不远处了，不见一个尸体，全是白灰。鹿时清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半空跌下去，顾星逢连忙托着他二人落在礁石上。

此时尚未破晓，海在昏暗的夜中汹涌。

裴戾部以下，尽皆碎裂。他撑着最后一口气，飞快地说道:“我命俯云带着难民下山，常松涛正在追他们……师尊，你们还是去……”鹿时清心里焦急，一方面揪心沈骁，一方面又想知道姚捧珠和其他弟子的下落，可一开口，却是哽咽着问:“怀虚，别说了……你疼不疼？”裴戾本能地应道:“不疼。”他还想如往常一般，洒地摆摆手。抬起来却发现，腕上什么都没有，手也碎裂了。

离开天镜峰的一路上，鹿时清和顾星逢一直试图帮他抵抗金光，却发现于事无补。他们的灵力微不足道，本抵不过裴戾身体碎裂的速度。

裴戾笑了笑，“师尊别担心，真的不疼。就是怪可惜的……你说我二十三年前死在树林多好，如今得死无全尸。”鹿时清也跟着笑，眼里却落下泪来，“怎么会可惜，你英勇得很，救了我和星星。”

“说的也对啊……”裴戾了口气，他已经碎到心口，终于疼得忍不了了。

顾星逢蹲下来，望着他道:“谢谢你，师尊。”

“谢我什么？”裴戾忍着痛，调侃，“谢我以前打你骂你，不给你饭吃？下辈子……你们可千万别再遇见我这种恶人了，太倒霉。”鹿时清摇头，涩声道:“下辈子我还做你师尊，一定不让你走上路。”

“好。”裴戾应得很快，他看向顾星逢，“到那时……”鹿时清问:“如何？”裴戾裴戾本想说，到那时，他绝对会取代顾星逢，成为鹿时清真正的道侣。可是这些都是废话，除了给活着的人添堵以外，别无用处。

比起这些，他更希望没有来生，鹿时清和顾星逢能够长存于世，永远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