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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有些隐秘心思，现在主角受孤立无援，对主动帮助他的施赢定然会产生好，一来二去，主角攻的人选就能确定一半了。

谢虚心中算计，从影帝的悬浮车上下来时，正好撞见陈决，两人目光相对，都是怔愣了一下。

陈决愣住，是因为他没见过谢虚笑起来原来是这幅模样，而谢虚是因为刚盘算完主角受便撞见，有些心虚。

到底还是谢虚反应快一步。黑发青年立即收起笑容，他微微挑眉，神厌倦，十分高傲轻佻地望了陈决一眼，讽刺道:“现在才来剧组——怎么，昨天被任导骂得哭了一夜？”

“……”刚入剧组空降的小明星被前辈欺着，也不敢还嘴。他低下头，瘦削的身形有些僵硬，拳头微微攥紧了，咬着牙站直了听谢虚的嘲讽，乖顺得连拔腿离开都做不到。

主角受不还嘴，谢虚的独角戏实在演得不愉快，于是趾高气昂的指责完一句，便冷冽地哼了声离开了。

陈决的助理才敢凑上去心疼自家艺人。一边撕着眼膜让陈决敷眼睛，以免眼圈红着给大导观不好，一边小声安道:“别往心里去，谁不知道他谢虚kel少爷嘛，现在正当红又是前辈，陈哥你忍……”他还没说完，便见刚刚脆弱得像是一折便断，风中蝴蝶般的陈决极鸷地看他一眼，不耐烦道:“闭嘴。”助理:“……”然后被霸凌的小明星惆怅地望着谢虚的身影，面有些发红。他想到谢哥发脾气的样子实在可，连骂人都骂不出几句脏话。

陈决脑中七八糟的东西还没脑补完，施赢的经纪人便过来递话，说影帝找他有事要谈。陈决对外是谦逊有礼的人设，他背后有陈家做靠山，倒不怕潜规则什么，没多想便去了。

——于是当那本手稿被递到他手上时，陈决惊讶地抬起头，正对上影帝平静的目光。

施赢淡淡道:“给你的。”

…

…

陈决奥院表演系第一的成绩含金量倒很高，他也属天赋类，一经点拨再加上功底扎实，与昨相比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谢虚跟着任导一起偷觊虚设空间中的拍摄成果，虚拟屏里的陈决极有气势，出剑果断气质冷冽，眉眼之间暗含杀意，像是活生生的泯人雪入镜般。

谢虚安心下来，主角受果然是最强大的，就算偶遇挫折也能难而上。

不说别的，今任导温和的神情已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一点，在和谢虚演对手戏时，陈决总是频频失误，时不时出神，重拍的频率简直要让谢虚怀疑他是借机报复了。偏偏陈决和谢虚的恩怨还摆在明面上，更让人觉得是这两人气场不合。

其实陈决只是紧张而已。

好在两人对手戏戏份不多，随着剧情推进，谢虚的戏份也即将收尾。泯人雪角的出现，本来就昭示着阶段反派陆不医将退场。

现在的进度中，陆不医先前设的局已被勘破，他与燕谋决裂，和绝情成了死敌，之前的燕将军之死变得扑朔离。

陆不医以水径传播的疫病被苗蛊传人的女主芸卿破了之后，已是穷途末路。

且疫病虽已抑制，却是伏尸百万，更有两座城池成了骇人听闻的鬼域。陆不医罪孽深重，只能以鲜血藉天下黎民。

贯彻原着上卷始终的反派就此终结。

谢虚虽然将心思都放在了注释泯人雪的人物上，但对自己最后一场爆发戏也颇为重视。毕竟演完这一部分，他就可以不再祸害剧组，安心在家划水了。

毕竟是陆不医戏份的最高爆发点，平时穿惯了的几套玄暗沉长袍服化组最终决定不采用，新定制了一套正红主的古制长袍。

也好在经费万分充足，要不然光谢虚这最后一套戏服的成本就能倒许多小公司了。

将出来的丝线一手工编织，用上染均匀的双层绣制法。其中掺杂裁得极细的金线，制在华美云锦编织的正红面料上。

而衣摆颜愈加浓烈，像是血染开一般，层叠变动。

妆容也要改，给谢虚上妆的化妆师心惊胆战地破坏那张完美的面孔，在谢虚的脸颊上画出大片血痕遍布的模样，同时有些茫地想……谢老师脸上的伤痕好像更淡了一些啊，之前是这样致的伤痕么？

为了荧屏效果，谢虚这次妆容偏夸张，殷红的和遍错的伤疤，但却抵抗不住谢虚实在生得好看，便是这样诡异的扮相，也能让人瞧出惊心动魄的丽。

今天上妆时间也较平长一些，谢虚安静地坐着，将台词又在心里念一道。待化妆师停手许久之后，才抬起头问道:“好了么？”黑发明星猩红的舌出了一点，那张极人的面貌像是深渊中逃出的妖魔一般好看。化妆师突然间热气上头，踉跄地收了化妆盒，说道:“好了好了。”除去大片血痕，谢虚白皙的左脸还被点上几滴鲜红的血迹，面貌实在是说不出的妖异。

所以待谢虚走出化妆间，准备排第二场戏的时候，那些暗自偷看他的人都怔住了。

气势极盛的红长袍也唯有那张脸才能得住，与白肤、红衣、黑发的这位美人相比……“泯人雪”那天下第一美的名声简直是笑话了。

任行给服化组长疯狂翻白眼，还是安息按住了他，冷漠道:“算了，最后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