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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叠声追问之际，还开口替他说话。无非是他已经长大成人，如今又是术士，这些小事自己便能做主，家里不需要心。又有谁家子弟也是如此，该娶娶该生子生子，只要不闹过分便好。

李光当时听了并未说什么。自汉时风气便是如此，男男相好并不影响各自娶生子。他和五郎虽没有娶的打算，但今的乌龙已带来足够的冲击，不需要再引爆一枚□□。至于以后的事，看舅舅至今未娶就知道术士的自由程度是相当大。

在一家人简单吃过饭后，李光陪着程宛如回了房，逗起什么都不懂的幼弟来。

见李光并不讨厌小孩子，程宛如坐到他的身边，神慈:“小七刚出生也是这般小小的，白白软软的，没想到一眨眼都要娶生子了。”

“阿娘这些年辛苦了。”李光轻声道。

“阿娘不辛苦，阿娘只要看到小七好好的，心里就高兴，一点都不觉得苦。”这是程宛如的心里话。她抓着李光的手，含笑看着襁褓中的婴孩，“我原本想着这辈子守着小七一个人就够了，但谁知道老天待我不薄，家里又多了一个小九。你们两个手心手背都是为娘的心头，如今小九还小，只需慢慢长大就好。只小七你……”她犹豫半天，咬牙道:“小七你如果实在喜男子，娘也不拦你。但沈五郎风评……”

“阿娘我知道。”李光蹲在程宛如面前，像小时候那样仰着脸看她，“我知道阿娘想要说什么，五郎子偏不假，但他对小七全心全意。小七初始落草原孤零零的，如果没有五郎作伴，能不能撑到回长安还未可知。况且五郎格并非天生如此，概因从小没有母亲，圣人又多有疏忽，才会不讨人喜。阿娘若跟五郎相处久了，便知道五郎心柔软，并不是外界评价的那般不晓事理。”他说的诚恳，程宛如犹豫道:“就算沈五郎像小七说的这样，但小七别忘了沈五郎背后还有个圣人，圣人……”李光轻笑起来:“阿娘忘了我现在是术士了，圣人虽是天下之主，也管不到术士身上。”程宛如犹自不死心道:“可这样一来，小七娶生子岂不是凭白多了障碍？”李光听出母亲的重点是让自己娶生子，笑道:“小七还小，只想陪在阿娘身边，娶生子的事情不急。倒是阿娘还年轻，正该和父亲多给小九生几个弟弟妹妹作伴，也免得小九一个人孤单。”

“小七说的是。”李周书推门进来笑着接话道。他几步绕过屏风走到榻前抱起正吐泡泡的小九，对着程宛如说:“小七才十七，又刚刚晋升术士，成家的事先不急。倒是小九一个人确实孤单，有个弟弟妹妹也好作伴。”程宛如不想话题绕到自己身上，嗔怒地瞪了李周书一眼，转头见小七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

“小七一天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李周书往外赶人。

李光给父亲投了一个的眼神，又笑着哄了程宛如几句，才告退离去。待出了院子，他轻轻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今第一关算是过去了，至于之后的事，且徐徐图之吧。

心里这般想着，他在侍女的带领下回了隔壁院子。这处院子并不大，只能称得上一句小巧而致。原先晋国公并不知道李光成了术士，安排这处院子倒是为了离着李周书夫两人近些。结果如今便显得有些慢待李光。仓促之下晋国公将主院腾出来，被李光拒绝了。

因着前世的教育，李光对于术士高高在上那一套代入并不深。让他去抢祖父的院子住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待他进了屋，早有伶俐的侍女点亮了灯。不一会，四五名清丽温婉的青衣侍女捧着香茗、热水、帕子围到了他的面前。香风扑鼻之际，李光略有不适地皱皱眉。他在草原将近一年，身边除了沈五郎便是蔡伸、霍节几个，放眼望去除了丹娘全是男人，差一点忘记他早年的愿望是做个吃喝玩乐，逗逗美貌小侍女的纨绔。

可惜……现在有了五郎，逗逗美貌小侍女估计是再无机会了。

洗漱过后，李光无视小侍女们期待的眼神，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他猜这其中大概是母亲的意思，心中好笑之余不免想到五郎，不知圣人会不会也几个美貌小娘子给他。

不过他对五郎比对自己更有信心，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没了人打扰，他一时也没什么睡意，想到杨馆术士今转给他的那些信，干脆斜靠在榻上一一看了起来。

最上面的一封信是范世杰术士写来的，讲他已到了圣域，路上一路顺利，到了圣域后又有郭家人接待，一切都好，请李光不要担心。

李光心情很好地看完，本身也没什么担心的。有郭嵩焘术士在，想来范老先生不会有什么麻烦。他打开第二封，是舅舅写来的。主要提了提他走后霍林河的情况，并告知了一件事——圣域范家来人了。就在李光走的当天晚上，三艘飞空艇载着两名三阶术士，六名二阶术士，打着庆贺范世杰晋升三阶术士的名义到了霍林河。正好跟李光错开。如今他们暂时住在工坊，短时间看他们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就有意思了。

李光想，范老先生回了圣域，结果打着给范老先生庆贺的范家来人反而留在霍林河不走了。也不知他们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