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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躺下，边解衣服边问:“怎么了？我不是有血族基因么，还能得病？”

“……”嵌动按钮合上盖子，张星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屏幕再次刷新，他确认自己的诊断无误后，将视线移向正从治疗舱里朝自己张望的雷亚，干咽了口唾沫。

——不可能啊，雷亚带着林寰的标记，怎么会怀孕呢？

第48章伊菲身穿蕾丝花边睡衣静静地躺在粉红的公主上，面容安详，嘴角甚至弯起一点点甜美的弧度，像是做了个美梦。

京海弓下身，将手指轻轻叠在女孩的颈侧——探不到脉搏。头柜上放着杯还剩三分之一的牛，京海端起来闻了闻，将目光投向颓然缩在房间角落的游熙。

“你给她喝了什么？”他问。

游熙没说话，脸惨白如纸，目光涣散，嘴角挂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听姚芝说，她进屋时正看见游熙把自己的手背咬得鲜血淋漓，而伊菲已经停止了呼。

姚芝走到京海身后，轻声说:“他自己打电话到局里，说杀了个血族混血，要一队来处理。”京海闭了闭眼，怅然叹息。尔后去卫生间取来医药箱蹲到游熙跟前，拉起他血模糊的左手，用酒棉一点一点消毒伤口:“为什么这么做？”

“……”嘴动了动，游熙突然像要窒息一样急促地了口气，声音断断续续，“我帮……帮不了她了……她……她……她开……开过……牙了……”闻言，京海回过头，和姚芝惋惜的目光隔空相对。

开牙，指的是动物咬过人之后就会恋上人血的味道。人类是已知血中含盐量最高的温血生物，一旦尝过再吃其他食物都会觉索然无味。血族开牙也是同样的道理，食过人血之后——尤其是活人的鲜血——会产生类似毒/品导致的依赖，并且年龄越小的孩子所受的影响越深蒂固。

也就是说，如果让伊菲活着，未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去猎杀人类。

从游熙磕磕绊绊的叙述中，京海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将伊菲接回来之后他没把她再送去寄宿学校，而是请了一位保姆来照顾她，今天回到家，他在客厅里看到了昏的保姆，而他的宝贝女儿跪在一旁，嘴猩红刺目。

将保姆送去医院，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致死量的安眠/药。

靠在京海怀里，游熙抖得浑似筛糠，眼泪不断没入藏青的制服衣料。面对这样的情况，无论是京海还是姚芝都无话可劝。伊菲之所以会这样做，该是受到尤里斯的蛊惑产生了好奇心，在尚未形成是非观的年纪，模仿自己“家长”的行为是每个孩子的本能。

然而造成悲剧发生的始作俑者已经化作尘埃，独留痛苦让世人承受。

用纱布裹好游熙伤痕累累的手，京海对姚芝说:“姚芝，叫队里过来两个人，把这里处理一下。”

“好。”姚芝叩开通讯频道，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什么，“要往局里报么？”

“不用，就让伊菲以人类的身份下葬。”京海撑起游熙的身体，问:“你有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亲戚、朋友之类的家里？”游熙机械地摇了摇头，又抬眼望向女儿，喃喃道:“她睡着……之前……问我……不她……我说……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话音未落京海忽觉侧一空，紧跟着响起震耳聋的响——砰！

“游熙！”一把抄住瘫软下去的游熙，京海焦急地住他口的伤口。姚芝听到声从外面冲进来，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当场呆立。

只听京海嘶吼着:“叫救护车！”烫热的鲜血顺着指不断溢出，游熙苍白的脸上反常地泛起红晕。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侧过头，模糊的视线越过京海的肩头望向女儿，嘴角勾起凄然的笑意。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爸爸都会陪你一起去。

雷亚目光呆滞地坐在治疗舱边，任凭张星怎么喊他也没有回应。

京海就是林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他体内存在的小生命——alpha的标记会使omega体内产生一种酸物质，能够杀死一切妄图在温里扎的竞争对手。

京海那头白发本不是辐病后遗症，而是被辐之后剥离了伪装，重新退回到林寰的状态去了！

他闭上眼，弓身将头埋进膝盖。太可笑了，才刚刚决定放弃老天就把林寰拱手送到他眼前，还是在他得知自己被对方狠狠欺骗过之后！

“雷亚！雷亚你说句话行么？”张星都快急死了，又不敢使劲摇晃他，“你听我说，也有可能是仪器出问题了，我们换台机器再照，啊？”他能体谅雷亚的心情，刚说不能有后代就照出崽子来了，还一照照出俩，当然一看胚胎大小就能确定这是在雷亚变成三倍体之前的事。另外从技术层面讲，京海和林寰是同一个人的事实无虞，初恋换张脸变现任，这事儿搁他妈谁身上也得跟被雷劈了一样。

哦对，刚他好像还骂林寰是人渣来着。

“星星。”

“诶！”雷亚出声了，张星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归位。

“你刚说，是双胞胎？”

“啊……是……”

“如果我放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