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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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叶怡馨晚饭后出门去选了一条项练，坠子是一块上等玉石。她请刻字师父在上面刻上“长命百岁”四个篆体字，虽然非常俗气，却是她的心愿。

此刻，她坐在上手抱膝，拿起那颗琥珀仔细端详。打从戴上这练子时，她就觉得心口郁闷难受；尤其那两行词句更是让她到不安，愈想就愈不妥，遂下到书柜前拿出一本诗词选辑找到这首诗。当她看完语译后，手一松，书本掉落地上。这是一首咏别离的诗，为什么他要送她这两句词呢？

一股莫名的不安逐渐在她心底扩大，只觉得臆间愈来愈郁闷。转身上躺下，拉起被子蒙头而睡，以摆这股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自己处在一个白雾弥漫的地方。正当她傍徨惊骇之际，眼前白雾突然散开，而她所处的地方竟是上次与宋迦南同游的渔港码头。突然之间，她看到海堤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是宋迦南。只见他俊美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源，眼中盛了凄楚。

当她朝他飞奔而去，想问他为何伤心落泪时，宋迦南却转身纵身一跳跃入海中。

待她追到尽头时，只见花朵朵，却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迦南！”叶怡馨头大汗从梦中惊醒，转首看桌上的心钟指着凌晨两点半。为什么会作这个恶梦？一阵不祥的心悸逐渐袭上心头，想起梦中鲜明的景象，一刻不迟疑地下换了衣服，抓起车钥匙冲出房间；就算会被宋家兄妹讨厌，她也要去看看宋迦南是否在家安睡着。

宋家…

宋启政突然从梦中惊醒，轻几口气，转首看头边的小钟…凌晨三点。

窗外传来浙沥沥约雨声，这场雨好像从十一点多就开始下了。突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传来，划破这黑夜的宁静。

宋启政眉头一皱。是谁这么早就来按门铃？会不会有人恶作剧？下披上外套走出房间，下意识地朝宋迦南的房门看了一眼。

打开屋外照明灯，走出屋外，看见门前一条娇小的身影拼命地按着门铃；那模样好像是叶怡馨，不知她现在来做什么，过去替她开铁门。

“有什么事？”叶怡馨泪眼蒙，声音哽咽:“我梦见迦南投海自尽，所以想来看看他。对不起，请恕我冒失了！”话落，她直奔屋里。

宋启政闻言，全身一僵，一阵不祥之逐渐笼罩心头，不容多想，也马上反身直奔屋内。

叶怡馨在宋迦南门外敲了几下门，不见响应，便伸手去旋门把，发现没上锁。

推开门，房内没有宋迦南的踪影。叠得整齐的被褥明显没人睡过，书桌上抬灯未关，过去一看，桌上一只素净的纸上写着: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今世情债来世偿付，盼一缕幽魂能与梦中会。

叶怡馨看着那悉端正的字迹，颤着双后退一大步，无声的泪水泊泊而下。

随后进来的宋启政，看过那张短笺后，脸于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突然，叶怡馨想起梦中那个渔港码头，转身朝外奔去。

宋启政见状也想跟着去，走出房间正好碰上由二楼下来，睡眼惺松的三人。

“三更半夜的，谁来按门铃扰人清梦？”宋启明边问边打呵欠。

“哥哥跑去寻短了！”宋启政声音哽咽低吼，疾步回房抓起钥匙冲了出去。看情形，叶怡馨也许知道地点。

宋启明因宋启政的话而咬到舌头，接着与两个妹妹相视一眼，亦快步地冲出去搭上宋启政的车子尾随叶怡馨的车子而行。

叶怡馨上车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那个渔港，下车后快步地朝着那个海堤奔去，随后而至的宋家兄妹也跟着她身后跑。

十数分钟后，叶怡馨已跑到海堤的尽头。此时，雨已停，月亮偷偷地从云端出半张脸来。

叶怡馨借着月亮看着海面上起伏的波澜，无声的泪水成两行。难道她来晚了？

难道那个梦是他入梦来道别？伫足片刻！想回头仔细寻找，转身却见方形护栏边蜷缩着一个身影，她马上认出那是宋迦南的身影。此时，他双手抱膝，脸埋进双臂之间。

“迦南！迦南！”叶怡馨跪坐到身前，轻声呼唤。

好一会，宋迦南才缓缓地抬起脸来，眼中闪着疑惑的神芒，好似不相信会在此时此地看到他挂念的人儿。是临死前所见的幻影吗？他不抬手轻拭那颗颗滑下的泪珠…当指尖轻碰那温热的肌肤和泪水时，觉竟是如此真实！

“你怎么会来这里？”叶怡馨轻咬下，张臂抱住全身已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