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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病房的装潢就一定得是白的吗?血、呕吐物、唾或者人的眼泪在白底上都会留下痕迹,非得剐掉一层墙皮才可能去掉。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间病房白茫茫的,只有席润一个人在。她的呼若隐若现的,柔软的棉被里面藏着,像是掉进云朵的雨点。

探望病人就是窥视一个伤口。有些伤口是平整的,有些很崎岖,还有一些是糙的。席润的手腕在棉被外面打点滴,细白的一截,有点僵硬,青和紫的细血管蜿蜒在皮肤之下,一道直的刀疤横在那上面。

辛柔愣愣地望着这冷硬的伤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你说,我做的是错的吗?”席润淡淡的声音惊雷一样突然劈在辛柔耳边。她紧紧咬住嘴

席润像是笑了一下,不确定的语气说着笃定的话:“因为你没有说,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我做对了没有。我有时候在想,我本来也不是为了那句话才这么做的……但是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呢?别说了。辛柔的泪腺涌不止。

2、“我们来做游戏。你说捉藏是吗?你来当鬼啊。”于是她们找来一块黑布,把她的眼睛蒙住,推她往未知名的方向,空气里点缀着零零散散的嘲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她除了笑和求饶,没有其他事可以做。是捉人吗?抓住了手腕却来巴掌,清脆地印在脸颊上,像是每一个孔都扎进了一刺,绵长的、尖锐的灼烧蔓延了起来。

“不准揭下来,你不是鬼吗?”她想,应该是人怕鬼才对。鬼没有影子,不会血和痛苦,随着黑夜来去将人捉去下酒,人应该怕鬼。可是现在那么多人围着一只鬼,树林包围着湖泊,系要将她汲取干净了。她怕极了,像是赤身体曝光在太底下。

“你输了,你一个也没抓到对吧,接受惩罚吧?”于是被拽着领子丢进厕所隔间,咔哒一下应该是门被顶住了。现在她又变回人了。她变回人时,孤零零的,除她以外全都是鬼。揭开蒙着眼睛的布,透的布料沉甸甸的一块,一个脏器一样。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鬼是人呢?门被打开,她听见来者说:“这本不是什么‘鬼捉人’的游戏,她们就是在欺负你!这是彻头彻尾的校园霸凌,你别怕,她们再敢欺负你,我就拿椅子砸她们!”是人啊,温暖还发着光。

c、膝盖有伤,辛柔回教室时走得很慢,虽然很慢,但是最终还是走到了。

大课间教室里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双眼睛看向她。她沉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尽力去忽视这沉的气氛。

明明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欺负,但只要此刻不是自己,他们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听过一种说法,教导主任决定了一所学校的风气,现在看来完完全全是正确的。

辛柔松散地坐着。不多久,有人来到她身边。辛柔抬眸,先是看见脸颊上深刻的掌印,然后才意识到是中午被着吃芥末泡芙的女生。她眼睛哭得肿,鼻子也又又红,哆哆嗦嗦地打量着辛柔。

“你有事吗?”辛柔心里突然怀起无比的期待,一个气球一样急遽地膨开来,让她肺腑收到挤一样挛缩起来。她亮亮的眼睛看着那女生举起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浑圆的泡芙。

啪一下,气球被扎破了,里面散开来辛辣的粉末,细细地钻入了五脏六腑内,血几乎是立刻沸起来,烫得人坐立难安。辛柔用力地气。

这时她突兀地回想起席润的脸。

“求求你,求求你。吃一个吧,求求你……”那女生的泪珠真的跟雨帘一样砸往地面。她眼神闪烁,在辛柔和教室最后排之间来回地变幻着。这个教室沉默着。辛柔的眼前迅速地蒙上润的雾水,巨大的失望与不甘摧枯拉朽地漫上来。

旋即,荒唐的宿命又如同巨轮一样碾过她。她用力地气。她用力地气也不住铺天盖地卷过来的回忆。她想起早上在那间白的病房里,席润波澜不惊地问:“要是那天我没去开那扇关着你的门,是不是我就不会成为她们欺负的对象了?”是吗,席润?会这样吗?只要我们当作无事发生,就真的不会有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吗?那第一个人会怎么被挑选出去呢?错的怎么会是被欺负的人啊?可是,可是。席润,可是我们怎么敢呢?凭借偶发的孤勇,用尽了所有的愤怒,现在的我们不是只剩下恐惧了吗?我们要用什么去战胜这样大的恐惧呢?

那女生看着辛柔愣愣的样子,半蹲下来哀求,把那些挤了芥末的泡芙送到辛柔的嘴边。她怎么这样心安理得地要求救过自己的人?辛柔想,我怎么那么心安理得拒绝救过自己的人?那些不良少女把目标换成席润以后,她立刻像获得新生活一样,把代替自己的席润放在了被欺凌的阶层,甚至有时候会惊觉自己也在俯视她。辛柔想,我怎么心安理得的?竟然还因此有得救了的想法,太卑鄙了,本连人也不算,辛柔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鬼。

那个女生痛哭着,这个教室沉默着。

沉默的对峙中,辛柔突然想,我这不自量力的出头,其实本没有帮到她吧,她这不是被欺负得更惨了吗?虽然是自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让事情变好。但是那又如何呢?没人保证过正确的事一定会带来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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