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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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启时,他语调徐和,话锋锐利。
“你要真认了,还敢对我撒气吗?”
“…奴牌不敢。”
“你说我方才的(繁花幻)鼓得如何?”他不问她通不通音律,亦不问她为何能知(繁花幻)曲,他不给她回避的机会,直接她答话。
“自是…绝妙。”陆世平不仅想敲脑门,都想拿头去撞一旁但湖石了。沉不住气,话里了馅,不接他的招还能怎祥?
岂料他微地冷哼。
“言不由衷。”
“三爷究竟想听什么?”手再度握紧,既恼又…又喜看他。
“你说呢?”他淡淡扬,仿佛知她探看,玉颜便整个转向她。
蒙美目对上的,恰是她的左
,虽知他不能视,却也煨热她
房。
他又在试她。
她心里明白的,但此时面对他掷出的话,她却是不愿敷衍闪躲。
一开始她便也没想掩藏什么,只是…欸,这教人烦恼的近君情怯啊,才使整件事复杂起来。
捺下叹息,她终是持平声嗓道:“三爷愿听,奴婢便直言了。钟赋之前辈当年苦恋一名西域女子,他所作的(繁花幻)便为寄付自个儿的情心。曲子共分七节拍,喜、怒、哀、乐、、恶、
,每一节拍琴心各异,连结成一篇男女相隔天涯海角却不得见的苦恋情曲…论技巧,三爷信手拈来、挥指间翻云覆雨,自是非凡,若真要挑出点什么,也就是…琴心不足。”她顿了顿,觑他。
他表情仍让人瞧不通透,但不似作怒,只气息有些儿沉浓。
“再说。”她咬咬,遵他之命,深
口气又道:“大致都演绎得极好、极到位的,但…三爷在描写‘
’的这段节拍上,心意明显不足,像仅在表面上作文章,来来去去,反反复覆,寻不到窍门。(繁花幻)既是情曲,曲中的‘
’自然是指‘男女’,不懂‘
’之拍,三爷只能用妙到巅毫的琴技混淆听者之心。”当初听师父鼓(繁花幻)时,‘
’之琵得她脸红心热,而苗三爷所鼓同曲,却未
起她相同
受。
“所以…”再多说,她喉儿陡地一梗,因为…他、他脸红了!
白皙清肌大染红,再明显不过的脸红!
他仿佛也没料到会有这般模祥,尽管瞧不见自己的脸,但热袭面,他定然清楚
受了,一时间竟透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她双腮亦晕开两抹暖红,但见他很快敛下神
,兀自镇定,脸肤却犹有红痕,忽然间有些想笑。
也直到此时,在这个时刻,才觉出他年纪果然轻啊!
如她这种大龄姑娘,即便未嫁人、未尝风月,成天跟灶房里上了年纪的婆婆和有些年纪的大娘们“厮混”要想听男女间的混话、混事,多的是机会。
婆婆和大娘们可谓“如狼似虎”女人家围在一块儿领,怎么都能聊到那上头,且说得通透直接,口无遮拦。
她都快被灶房大院的女人家们养得没脸没皮了,岂是他及得上的?
不过话说回来,欸,这也没什么好沾沾自喜就是了…
“所以…便是这祥。我…奴婢说完了。”她生硬地补上结尾。
苗沃萌握盲杖的五指紧了紧,背脊得笔直,朱润
瓣一掀,话没说出,倒先一阵的咳。
陆世平心下一惊,不举步而上,又生生僵在原地。
幸好他仅轻咳,像被津唾微呛了呛,咳过一小阵便缓缓止住。
她悄声吁出一口气,怔然直望他,听他清清喉咙略哑道——“没想到你尚能一心两用,专注替太老太爷修七巧盒之际,还能分神听我鼓琴、辨我琴心。”这话…她听不出底蕴。
说是夸她嘛,不尽然;说是嘲她,也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