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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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表示谢都是没错的。总不能在电梯里提辞职的事吧，不够郑重，不合时宜，再寒了领导的心。善哉，善哉!

「是吗，那要谢您这么看重我的工作能力了。不好意思，您的一番好意我给辜负了。可依比我聪明，她干得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陈志南摆了摆手，似乎对祁婧的公式对答心领神会又不以为然，呵呵一笑。

「没什么，我就是跟你闲聊天儿，可不是邀功。可依是不错的，你眼光也好啊，不过应该没我的好。」祁婧见他笑得随和，也放松下来:「领导过奖了!」说着话，电梯到了，陈志南还是很绅士的让祁婧先走，说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关怀叮嘱，走向走廊尽头。

祁婧想不明白这几句话里有什么深意，叹了口气，看来天生不是当官的料。

打开办公室的门，其他人还没来，光已经洒自己的办公桌，窗边的绿植正郁郁葱葱的享受着。

工作五年，换了三台电脑，这张办公桌没换过，与她一起经历了职业生涯的点点滴滴。胡桃的木纹依然清晰油亮，连一片漆皮都没掉。

这是一位退休的老大姐留下的，人只见过一面。虽然是张旧桌子，祁婧却相信，它完全有本事把自己也耗退了休。

这份工作，是父亲耗费半辈子积攒的人情换来的，她体谅父亲的不容易，并没有想太多，就乖乖来上班了。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正在里调油的跟许博谈恋吧，什么事业啊，理想啊，没功夫去想。

祁婧从未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意义，坐在桌前的每一天，她都是认真负责的，即便是复一的重复，她也从没什么抱怨。

一份工作而已，对她来说打发时间的功用远远高于赚钱。

可是，今天站在桌前触摸到它悉的温度，拿起自己每天都要用的杯子，忽然觉得这五年的光连一张小小的办公桌都装不，真有点儿荒废的意味。

看着周围悉的一切，祁婧不是不留恋，但是一想到能跳出这张桌子限定的轮回，去做更多有乐趣的事，就不住心底里的动。那点儿惆怅瞬间就被明天的骄晒干了。

真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怎么就白驹过隙，倏忽而逝了呢?

芳姐和小先后到了，打过招呼，各自做事。祁婧第一次对排成行的邮件没了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摆着鼠标，大部分时间坐在那儿发呆。

从来不迟到的可依一直没有出现，猜测这背后的谜团成了她半个上午最花心思的事。

许博说可依有男朋友了，估计还一起过了夜，这让祁婧那颗不安分的心上蹿下跳又有点儿说不出的担忧。

陈志南才不着痕迹的提过她，其中的用意难以捉摸，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正常。

祁婧心里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会在可依那里留宿。再想可依那边，之前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怎么突然冒出个男朋友?

正胡思想着，可依推门进来了，脸蛋儿红扑扑，大眼睛水汪汪，却一脸的严肃。谁也没理，径直走进芳姐的办公室，门也没关严，就听见里面说:「芳姐，我的辞职报告，已经跟陈主任说过了，麻烦你给走下程序。」祁婧跟小迅速对望一眼，都收获了对方一脸的惊疑。不约而同的朝里间门口望去。不一会儿，可依带上门走了出来。

到了近前，祁婧才发现她脸上带着笑，眼睛却是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可依走到小的桌边，伸出一只手:「小狼狗，以后姐姐不欺负你啦!可别忘了我。」小起立与她握手，眼睛里有疑惑，又不知该不该问，只叫了声「可依姐」，愣愣的看着她。

可依也没等小再说什么，转身来到祁婧跟前，捉住她的手笑了笑。两颗泪珠滚落双颊，还没张嘴已经哽住了，一低头，轻轻搂住了祁婧的。

祁婧一下明白了，酸楚与心疼蔓延开来，暗骂了句「傻丫头」，搂在怀里。

忽然想起早上聊天时，陈志南淡定的微笑，心中生出一丝没来由的恼恨。

将近中午，两姐妹便相携下楼，去了那间常去的西餐厅。

一路可依罕有的不说话，祁婧拉着她的手，想到从今往后两人不知还能有多少集，心中五味陈杂，更有许多未解的疑团，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到了餐厅，可依先去洗手间补了妆，出来时已经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刚落座就给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拿着餐单指点江山，把祁婧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秦爷，您这失恋的戏码可不地道哈，内心苦情戏都落在洗手间了吧，我这酝酿半天了，劝解安的台词还说不说?」祁婧虽然见惯了可依出人意表的强大内心，还是在意外的同时有点被耍了的觉，忍不住调侃。不过，看她捧着餐单咽口水的神劲儿，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没受内伤最好。

秦爷一边铺开餐巾，一边笑着看了祁婧一眼，目光中盈笑意还是没忍住眼角的一丝动，声音微涩的说:「说过的话可以不算，过的人可以再换，什么时候也别跟肚子为难啊，秦爷我又不是没人要，干嘛非上赶着给人家当小三儿呢?」

「醒悟啦?就跟我装吧，你要是计较这个，我早拦着你了，把肠子理顺了再吃，不然容易受内伤。」以祁婧对可依的了解，清楚的知道她混不吝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纯挚的女儿心。对陈志南是动了真情的，必定没有看上去这么轻松，不然何必辞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