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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阿植。

看不出来,秃头小青瓜还两面派,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俨然是众非人的热心班长——池渔自己在班长后面打了个问号,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居委会老头老太。

半圆的月亮上了中天,北区空场的雾气间终于有影子晃来晃去。

见非人像往常一样团簇着晒月亮,池渔长长舒了口气,拉上窗帘,把包放上书桌,拉开拉链,接着自顾自去洗澡。

洗完出来,看到化为人形的陶吾正拿着她的手机翻来覆去点戳。

换别人,池渔估计自己已经炸了,但别人进不了她房间,况且这位不是人。

况且陶吾只是按着手机的侧键和屏幕底部的虚拟键,看它亮一下暗一下似乎好玩。

于是她心情很好地笑笑,一面擦头发一面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好玩吗,没玩过吧。”陶吾冲她出尖尖的虎牙,却也是个亮闪闪的笑容,“好玩。”池渔拿巾包好头发,“给我。”下了几个儿童益智类游戏,池渔想了想,又下了个经久不衰的消除游戏,直接打开。

“喏,你看,相同图案三个连在一起就可以消掉,得分。”池渔演示了两个关卡,“大概看明白了么?”陶吾迟疑地点点头,用僵硬的手势费劲儿地点选和拖动图案。

一开始免不了手忙脚,眼睛跟不上图案下坠,索连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不过消除游戏两岁婴儿到九十岁老太都能轻松上手,陶吾慢慢地也有模有样地玩起来,没多久通了第三关。

屏幕上炸出烟花特效,陶吾低低地惊呼了声,不用池渔指导,点击“进入下一关”。

她玩游戏特别专心,池渔看了一会儿,等她沉游戏,悄然离开516。

阿植的房间在南楼叁壹贰,房东懒得给房间编号,租客便自发地在没装门的门旁写下门牌号。

池渔本想瞟一眼,毕竟非人们晚上雷打不动去北区空场报到是惯例,下雨天也不例外。

然而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搭搭。

阿植虽然没去北区晒月亮,倒是瘫在窗台下,把全身都曝在银月的光华。

“阿植。”青瓜“咻”地弹起来,“小池总。”池渔靠在门,半身的重量卸给墙壁,困顿地只想打哈欠,心想应该睡一觉再来。反正小青瓜百折不挠,脸皮厚,短时间不会跑路。

但……来都来了。

池渔捏了捏眉心,下又一个哈欠。

她这副忍住不犯困的纠结表情直接把青瓜吓变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反又把池渔吓一跳,“干嘛?”阿植泪汪汪地说:“我知道错了小池总!我真的知道错了呜……”池渔:“……你先起来。”阿植跳起来,脸上挂着两串水珠。

池渔拧了下眉头,随即舒展,“今天都有谁去?”阿植捂住嘴巴用力摇头,脑后极细的小辫子像蚊子似的晃来晃去。

池渔和颜悦道:“你们做得很好,帮我省了不少麻烦,我想谢谢你们。”阿植瞪圆眼睛,用眼神问:真的吗?

池渔点头。

本来她为杀手团做了六十四页研究计划表:杀手团成员复杂,各种组合都有其特殊风格,她给设想得到的每一种都出了针对方案。

虽说不一定都奏效,但危急时刻至少有陶吾帮她保命,她尽可放手一试。

所以,反击对她来说,是一种练习。

然而凡事有两面,她研究别人,别人也会研究她。要是被对手研究透彻,来个快刀斩麻,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做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心理建设,池渔发现并不能说服自己。

——非人虏获杀手团九人,她不仅没有因为计划被打烦躁,甚至洗澡时哼了几句歌,愉悦发自内心。

她和阿植对视了几秒钟。

阿植机灵地在她晴转多云时松口,“魁哥、狌狌哥、莽儿姐,并封弟弟……”池渔一一记下来,而后跟他确认了遍。

“没错。”阿植说,“小池总真的不怪我们吗?”

“下不为例。”池渔语气淡淡,暗含警告。

阿植点头如啄米,“下不为例!”临走前,池渔问:“你们用不用手机?”上次羊小妹唱说没有身份证出门,非人寸步难行。确然,这社会环境,没有身份证连手机卡都办不了。

“用的啊,咱们也得跟时代接轨嘛不是。这年代没个手机真的好难生活。”阿植说,随后又想起什么,不无骄傲地起小膛,“啊我还有芝麻宝呢!我跟羊小妹是唯二有芝麻宝的!不算老陆。”池渔抿抿,收敛了尚未浮出的笑意,“我知道了。”他抬头看池渔,又马上低下去,抠着手指慢地说:“我的客户都是芝麻宝给我转账,下次房租能不能……用芝麻宝啊?”说到后面一句,池渔已经出了门,闻言脚步慢了一拍,终究什么也没说。

回楼上,经过空房间时她往北区看了眼,只见一道圆墩墩的身影飞进雾中,隐约听得到非人们的呼声。

陶吾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支零破碎的手机残骸,一脸不知所措。

第二十三章在陶吾的印象里,陆伯老早唠唠叨叨让她买的手机是魔盒。

晶晶的爸爸徐工头有一部,工地上天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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