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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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一个人，断了两只手，面前有一只香的烤野猪…

说到这里，曹嵩摇了摇头，用一个字作为这个故事的总结:“惨。”曹呆了半天，然后决定先不去碰这个卫弘。

三天之后，曹大宴宾客，全陈留城的三十几个说书先生聚集一堂。

“生在世，最重要的不是武力，而是眼光和见识，在座诸位先生乃是陈留最有眼光最有见识的人，我曹今天有幸与诸位相聚，心中万分欣喜，今后诸位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曹，曹定倾力而为。”一席话加上桌上的山珍海味，让许久以来给人看扁的说书人们顿时有了一种是英雄终有出头之的觉，一时间觉得面前的曹一定也是个英雄，英雄之间自然惺惺相惜，于是开怀大嚼，免得费了曹的美意。

酒过三巡，这些说书人不免职业病又犯，天南海北说将开来。想起适才曹所言“最有眼光最有见识”越说越是起劲，每个人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大厅之内遂口沫横飞。

这些说书人每天的工作场所是在这陈留城信息换最是频急之处，所知所见也的确胜过常人，此时便有一人借着酒意，向曹发问，说听说曹公你被董卓通缉，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摇头:“如此小事怎能与诸公的所见所闻相比，不谈也罢。”众人当然不依，非得让曹把事情说出来不可。

曹听得众人一片催促之声，言语间提到董卓并无十分恭敬之意，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划大有成功之可能。

曹想了想，却先发问:“诸位对京城之事是否了解。”

“了解，当然了解。”身为最有见识的人，说书先生们一个个踊跃举手发言。

要知汉朝对百姓言论本就没有太多干涉，加上其时朝廷积弱，对百姓的约束也渐渐降低。这些说书人平惯了海阔天空地胡聊，喝了几杯酒后，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从十常侍说到何进再到李肃丁原之，然后就由吕布而董卓，连废立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毫不含糊，添油加醋之后，本朝天子就成了如何如何的可怜，把持朝政之人如何如何的专横，董卓之辈如何如何的权，废立之际又对太后和女干了如何如何之事，有如亲见。

曹如逢知己，大力一拍桌子道:“诸位果然见识非凡。”一句话就把这些人的话全都坐实了。

然后曹又长叹一声:“可是当下洛的局势，我大汉的江山，却比先生们所言还要险恶三分。”众人急忙追问。

曹从怀里摸出一卷锦，当众展开。

这时代大家的眼神都好的很，虽然锦上的字不大，却也能在座位上清楚看见，等到把短短数行字看完，众人虽然酒意正浓，却也大惊失。

这卷锦，竟是当今天子的诏书，下面还盖了御前的印章。

大意是，天子受董卓之挟，苦不堪言，希望曹能勤王护驾。

这张诏书从何而来，说起来也是极巧。曹当在整理包裹中的珠宝玉器之时，找到一个碧玉小印章，仔细端详，竟然是当今天子的印章，想来是在当时废立时的大混期间出廷。这印章虽不是皇帝下诏惯用的传国玉玺，但也代表天子，不知怎么会给人误作寻常珠宝当学费给曹。事实上当初抢了这碧玉印章之人多少也算是个朝廷重臣，本来拿了一对翠钻雕凤耳环打算给曹，没想到被小老婆瞧见了大哭大闹，当场就抢了回去，并且用超高分贝的尖锐嗓音告诉老公，学费问题她自己会解决。所以这位小老婆就在家里的宝库里挑了样最不起眼的东西，也就是这个印章，差下人送去给曹。如果不是曹没几天就逃出了洛，那位发现状况后脸立刻变得和这个印章一模一样的老公也许还有机会把这个印章换回去。

曹于是便拟了一份诏书，盖上印章，还了个备份，遣心腹快马赶赴洛，想办法入让献帝确认一下。曹暗推帝意，必然会对这诏书默许，所以也不等回音，就在这里亮了出来。

曹长叹一声，一仰脸，做出一个标准的无语望苍天动作，直瞪瞪瞧着天花板，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这个pose的震撼力，比曹口说董卓的凶残，汉室的垂危还要打动人心，一时间室默然，旋即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起来:“打倒董卓，守护天子，打倒董卓，守护天子。”一眨眼所有人都呼应了起来，嘹亮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曹“霍”地站了起来，双手虚按，口号声立刻停了下来。

“同志们，我曹既然接到了天子的诏书，当然不敢不从，我冒死逃到陈留，就是看重陈留地灵人杰，有无数赤胆为国的英雄好汉，是我大汉的龙脉所在，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还请在座各位替曹保守秘密。”诸位说书先生以崇敬的目光望着曹，道:“曹公放心，这点轻重我们还晓得。”曹一笑:“大家继续喝酒。”从第二天开始，陈留城的各大茶馆酒楼就开始传不同版本的“洛风云录”当今皇上如何如何，当今皇上的老姐如何如何，当今皇上的老妈如何如何，当今皇上的女如何如何，前面这些人和当今丞相董卓又如何如何，言飞天。由于大家都“晓得轻重”所以在这些彩的故事中都没有提到曹。

没过多少天，几乎陈留所有人都听说了好多洛的八卦故事，中燃起了熊熊国之心，可是大家都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所有的故事中都有一个关键的人物，他的名字叫作“曹姓神秘人”或者“神秘人物”到底这个神通广大又赤胆为国的英雄是谁呢，为什么说书人说到他的时候都一脸敬仰，有的口边还下了崇敬的口水呢？

到后来，陈留传的故事已经演变成了天子特派员曹姓神秘人及神秘人物和相董卓的斗争史，惊天动地惊心动魄之极。而且，好像这两个神秘人是一个人，好像这个神秘人已经来到了陈留。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整个陈留城轰动了，大家都开始参与“寻找神秘大英雄”的行动，大家对神秘大英雄的敬仰之情，早已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了。

这段时间曹却表现得很隐忍，也没有怎么出家门，只是隔三岔五地把说书人们请来吃饭喝酒而已。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觉得，虽然要成为像那个能飞天入地的神秘大英雄般的人物有些困难，但要是能跟着这个神秘大英雄干事业，也是一件做梦梦见也会笑的无上光荣的事，如果这个大英雄就在陈留，那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于是整个陈留城凡是姓曹或名字表字里有“”字的人都变得非常吃香，很有点一人得道犬升天的味道。

这一天，曹嵩去市集，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确定周围有许多“寻找神秘大英雄”行动队队员，向不远处跟来的随从打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