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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竟是邵景珩!看他身侧尚随一面生者,身姿俊,躯骨魁伟,再看相貌,广颡隆鼻,星目熠熠,倒也颇具神采。当下寒暄,得知此乃北朝来使、猷国国主之弟齐王霍阑显。实则邵景珩不言,郭偕也已猜到——霍阑显南下已有数
,加之其人一身异域着装,身份本是不言自明。
北使此刻南下,起因为彻查一疑案。
一月前,北朝驸马都尉(1)乞伏哲利弃国来投,彼时朝中众口纷纭,于如何处置之争论不下。枢密副使邵忱业为首的“主留派”以为乞伏哲利乃北朝重臣,收留之于大煕自有裨益,且可彰显天子怀广仁,由此令四海夷臣争相来投;以参知政事张宗越为首的中书众臣却言乞伏哲利为人
猾,素无节
,不可为吾所用,且令北朝知晓大煕收留其判臣,必引争端!正当两方僵持,争论不下时,事竟忽起生变——乞伏哲利遇刺暴毙了!此事震惊朝野,天子下令彻查,然至今半月有余,未见眉目,倒是北朝闻讯急派齐王霍阑显南下求探真相,显是颇多疑心。
郭偕思来当下形势,倒也几分忧虑:此案难破,不仅因人证物证难寻,且还因牵涉邵家。
据闻,这乞伏哲利当为求收留,曾一意攀附邵景珩的叔父、枢密副使邵忱业,案发前一
尚至邵忱业家中赴宴,席间醉酒
轻薄前来侍宴的京中行首(2)顾怜幽,后者不从,自令乞伏哲利难堪,扬言不会善罢甘休,岂料其第二
便暴毙顾怜幽家中!
而案发时,乞伏哲利醉酒自处一室歇息,并无旁人在侧,因是无从指认凶犯,大理寺只得一一提审当在馆中之人,却终究无所获,正是一筹莫展,事却忽生转机:一钱姓商人于城外投湖自尽,留书自称行凶者,事起乃因争风吃醋,乞伏哲利盛怒下出手打伤钱某,致后者怀恨在心,当晚遣进馆中
行报复,方巧乞伏哲利醉酒
睡,钱某一时脑热将之刺杀,后闻官府拿人,心知凶多吉少,便决意自行了断,所以留书道明实情,乃因不
连累无辜者。大理寺就此再行彻查,证实这钱某乃顾宅常客,当
也确曾与乞伏哲利冲突,且照其遗书所指,于钱家后院起获凶器——一把果刀,其上尚留有钱某的血指印!
至此,本是证据确凿,可为结案,却岂料乞伏哲利贴身侍从的一言,又令此案横生枝节:当乞伏哲利虽醉酒,却远不至不省人事之境,所以独处一室,并非酣睡,而是在待候顾怜幽。至于案发时顾怜幽是否在房中,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那侍从却是言之凿凿:乞伏哲利孔武,且当时神志犹清,而钱某手无缚
之力,两相争斗,钱某无胜算!虽此为一面之词,且在人证物证之前,可谓无足轻重,无奈霍阑显深信此说,定要重起追究,加之
言也有道钱某不过代罪替身,实则凶手另有其人,而这“其人”,指的便是邵家。
现下外间猜测有二:一,当初邵忱业不顾北朝之怒力主收留乞伏哲利,理由乍听冠冕堂皇,细思却牵强,想必此中真相,唯他与乞伏哲利二人心知肚明,后或见事进展不顺,乞伏哲利便以供出他与邵忱业间那些往来秘事为要挟,迫邵忱业相救,后者恼急杀之;其二,当
邵忱业宅中酒筵散后,有传乞伏哲利曾在半途拦截顾怜幽的马车,
将之强抢回去,不料为邵景珩阻止,乞伏哲利趁酒意言出不逊,邵景珩一怒杀之,自也不无可能。
无论如何,眼下舆论于邵家大不利,郭偕忖来今邵景珩与霍阑显同时觐见,当为在圣前力证邵家清白。大局当前,无论郭偕与邵景珩存多少过节,犹下自也希冀事可化夷。
这般想着,已出了宣德门:当下尚有军务在身,且圣谕不可外传,想来冒失赶往秘书省寻人不妥,遂传旨一事,只得晚些再言。
一晃半,天将黑时,郭偕才出军司,不敢再拖延,便径直去往荀家找人。
一路南行,经曲院街至宣颐桥,却忽是驻马犹疑:按理,径直南走经朱雀门,再有个两三里便到地方。然而“朱雀门”这三字,每每经停心中,总教人不甚欣悦,而若由他路绕去,至少多走两三里,这般热天,实不乐意。权衡半,终还决意往朱雀门去——事过境迁,断不能就此绕路一辈子!
朱雀门外三五十丈内皆是民宅,往前才见几家酒楼果子铺,然这时辰,沿途却是人来车往,络绎不绝,乃因由此往下去,遍地秦楼楚馆,自掌灯时分,便家家起乐、处处笙歌,招揽来客无数。
小心策马穿行于人车
中,郭偕随意打量街景,不知是否眼花,忽见一身影自眼角滑过,甚是眼
,细一看——没错,是邵景珩!一时正犹豫该否回避,偏巧那人抬眸,四目相对,二人皆一怔,只得近前寒暄。
“邵殿帅这是往何处去啊?”郭偕笑得无。
那人恬淡:“邵某往南城会友途经此,不知郭将军意何往?”会友?暗嗤一声,郭偕
心鄙夷:所谓端君子之仪尽行败德之事,指的就是他邵景珩这等败类!狎
便狎
,定要寻个冠冕的由头,做而不敢担,教人不齿!眼皮一跳,便决意戳穿他这无
嘴脸,当下端正笑意:“甚巧,吾也要去往南城聚友,不如同行?”面
微变,邵景珩果是极力推拒,但言时辰尚早,不急赶路,又道未曾骑马,赶不上其人云云,一时倒令郭偕无从反驳。正是懊恼,却听他言语戛止,目光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