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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此言。”他冷笑一声,“我与苏沐是死是活都势不两立,乍然听到他名字,只以为他没死,本能反应而已。你的好师父如果在,只怕他要比我先动手。”连照情道:“家师可不是暗中伤人的人。”

“不是?”顾青衡哈然一声哧笑,将脸一冷,“只怕是瞒着你,叫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就说说吧!”剑拔弩张中忽然遥遥传来一个声音。

十分响亮,还十分诚恳。

江原袖着手,将地上被打落的冰针小心翼翼踢到了桥下,免得有人没看见不小心踩到,刺穿鞋底,莫名其妙地一命呜呼。

说话的正是他。

“顾宗主老是这么愤恨,可是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苏宗主到底做了什么,叫你如此生气,连他死了都恨不得刨出来打一顿呢。”江原问慧:“大师知道吗?”慧摇头。

又问眉如意:“道长知道吗?”眉如意也摇头。

眉如意和慧是什么,是中原两杆称,一杆称正直,一杆称仁慈。中原但凡有不平不正之事,理当先寻上佛门与道门,好叫这二位来主持公道。当年力除罗煞门时,也是二位领的头。当然不知道他们想不想,只是坐上了这佛道的位置,便也身不由己。

最超出红尘之外,却又最坠于红尘之中。

江原摊着手,一脸遗憾:“你看,他们都不知道。”此仇此恨无人可知,昆元剑和无情宗为什么会翻脸,还是一桩悬案。无情宗的人只知道昆元剑在关键时刻叛宗而去,而昆元剑灌输给座下弟子的思想,又都是全是无情宗的错。但究竟如何,除了两个当事人,别人知道什么?

顾明夕听了顾青衡的话,膈应了连照情这么多年,只怕连个为什么都不知道。

中原人么,不听师命,扫地出门,都是叫人丢尽脸面的事。实在迂腐地很。恩怨情仇,最好当面讲清楚,一并了断,才是快意人生。连这也分不明,修个道。江原说的实在是大实话。虽然实话总是不好听。

“正好如今慧大师在,眉山道长也在。顾宗主如果想要将苏宗主的不齿之事公之于众,叫众人替你申冤一道讨伐,实在是最好的机会。你总是一脸恨他又替他遮瞒的模样——”江原顿了顿,“实在叫人觉得,其实顾宗主心里很喜苏宗主吧?”先前还像点人话,但最后一句话一落,顿时像点燃了炮仗星子,顾青衡登时大怒,甩袖就如疾风冲将过来:“你放!”竟是五指成爪,一把就要去抠江原的脖子。

他怒极而发难。江原身边没站任何人。先前还有金非池将江原一把捞走,难道这一次,江原也如此好运,有个什么贵人将他捞一捞吗?

但见掌风将至,江原脚踏小太极,身形往后,立时倒在吊桥绳索上,顾青衡的指尖在他脖间堪堪捞过——江原借势一弹,一把握住绳索一个鹞子翻身立在绳索之上,单手负于身后,身形随着绳索微微晃,眼中有笑意也有冷然。

“顾长老如此冲动,难道是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吗?可惜这天下间,能掐到我脖子的人,也只有一个。顾长老你若想试试手,还得往后排个号,先让一让。”顾青衡一招未得,立即变势,错手间卷袖而上,哼了一声:“你果然深藏不。”先前,金非池卷走江原后,只留下慧三人,慧曾与顾青衡不赞同道:“顾施主。你方才为何出手。在别人的地方,打伤别人的弟子,恐怕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我为何出手,大师难道不知道吗?”顾青衡到此才出一些笑意。

他伸手一指这里残落一地的柳枝。

“此地妖气甚重,偏他一人从中而来。此子既装聋,又心颇高,若回手,便能瞧出这遍地狼藉是否出自他手。若不回手,如此不尊师重道之辈,我替连照情教训一二,又有何不可为。”可惜当时未能试探出,却自己染了一手毒。

如今看来,必是此子所为。

他岂能不再一试?

江原不退不避,躲闪之间竟不曾落地,轻者重也全在这链锁之上。

山中风大,他像个没有着落的藤枝,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甚或往外一倒就要落到山崖中去,却偏偏再如何叫人胆战心惊,也没叫顾青衡讨到一丝便宜。

连照情眼一沉,上前一步便要出手,却遭金非池一拦。

拦他的不是慧不是眉如意,却是金非池,叫连照情诧异。

金非池一把按住连照情,蠢蠢动的金链便乖乖回到了连照情的手腕之上,安静地蛰伏在那里,像个金环。

“你做什么?”金非池道:“哎,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如此轻易动怒。长辈教导小辈,指点几招,你看看便罢了,何必亲自动手。”

“那叫指点?”连照情道,“我自己的弟子,打就打,骂就骂,踢出门就踢出门,关他什么事,需要他来替我指点。他这么大脸面吗?”金非池道:“可你看他身形。”此中所指‘他’,当然不是顾青衡,而是江原。

顾青衡步步紧,江原手无寸铁,锋之间,他忽然两指一并,珠玉只闻剑鸣之声,但觉侧剑起,倏忽一下长剑落到江原手中。

珠玉震惊无比。

他的佩剑与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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