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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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娃娃脸姑娘的“好心”他已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上,还有这么一桩小仇小恨尚未报呢。

一身如云似雪白衣的少年身形飘逸地落座在花厅之内,修长白皙的手掌与一位有着圆圆大脸的小姑娘的手轻轻地相握,不能视物的双眼微微敛起,神情平和,仿佛身处在无人的云端,对繁杂人世间的一切视而不见。

“…等老袖闻讯急赶回杨家庄,却才知大错已经酿成!”双掌合十,说话的老人家甚是慈眉善目、法相庄严,正是当初极力与云遥保媒的少林老僧智育大师“老衲原本想,白衣观音到底出身自北杨门,无论再如何有过节,却还是一脉相承的同姓子孙,冤家易解不易结,若能联姻,化解了这近百年来的恩怨,只怕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哪知…唉,我佛慈悲,老袖一时糊涂却险些酿成了大错!”

“大师不必自责,相信我曾师地下有知,对大师的不辞辛苦定当十分的!再者,就云遥己身来说,云遥还要多谢大师才是呢。”一身如云似雪白衣的少年微微一笑、低敛的双眸慢慢抬起,似有视觉地瞥向跪在花厅中央的一男一女“杨庄主,您请起身吧。”这被智育大师一怒之下绑到江南来跪地请罪的男女,正是那北第一庄的庄主杨豁严与他的甥女杨凤莹。

“云、云少侠”’杨豁严已年近六旬,以往的威风而今却被胆战心惊所取代,手抖抖地拄在地上撑住发软的身躯。他颤声伏地请罪“还望云少侠看在师尊与本门同宗同的分上,原谅小老儿的一时糊涂!我、我原本的确想玉成少快与我甥女的婚事,绝对没有包藏祸心!是、是、是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一时混账,才、才背着我做出这等错事来!我已经将我那…”

“杨庄主,您请起身吧。”聂修炜淡笑着起身离座,亲手搀起已快要晕过去的杨豁严“云兄弟已经说啦,他并没怪过您。既然您已经亲自严惩过了令弟,这事便算了吧,不要再提。”

“那、那、那怎么行…”

“俗语说得好,翁失马,焉知非福?云兄弟经此一劫,反而有了意外的收获,他非但不责怪贵庄的莽撞,反而还要向贵庄道一声谢呢。”瞥一眼双手握的少年儿女,他笑。

“大公子就不要再嘲讽小老儿了。”杨豁严一生站于江湖的风口尖,心思是何等的锐,见面含着微笑的白衣少年自他进门起便不曾沉下脸过,知自己与杨家庄是真的堪堪逃过了一劫!不由长出了口气,抱拳当“那就多谢云少侠的宽宏大量了!”暗自嘘出一口长气,对于自己庄内被这少年一怒斩杀击伤的数十命提也不敢提。

“大师。”不理会底下杨豁严的之辞,云遥径自朝着智育道“大师为了云遥的一片好心,云遥谨记在心,若先师曾师地下有知,也必会大师。”

“云少侠,你就不要再折煞老衲了。”智育羞愧地呼一声佛号“白衣观音行善武林、造福众生数十年,好在少侠福大命大,假如真的有了闪失,他老衲还有何脸面去见我那两位故友?阿弥陀佛!若不是因为老袖的一时糊涂,少侠的双眼又怎会…唉!”

“大师,您就不要再这么折煞云遥了才是!”云遥苦笑一声“怪不得当年我师父一看见大师法相举步便跑,原来大师真的是…”太啰嗦了啊!

再头疼地笑了声,他站起身来“好啦,既然什么都解决了,那云遥就告辞啦。”与其坐在这里听这少林老僧不住地合掌念佛,他还是快快溜了的好!

主意拿定,云遥轻轻一握手中的软掌,举步便走。

“云少侠!”

“大师还有事?”他回首,微微一笑。

“这个…”智育为难地瞅一眼一旁束手而立的杨豁严以及一直低头不语的杨凤莹,再看云遥与那圆圆大脸的小姑娘紧紧握的手掌,甚是尴尬地念一声佛号“当初老衲为媒…少侠虽遭磨难,但不管怎样,这…花堂已经拜过,杯酒也…也饮过了…少快与杨姑娘的婚事…”

“大师。”云遥简直难以置信在江湖中极是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将掌中的手握得更紧“大师,难道杨庄主未曾告诉您吗,我饮的‘杯酒’是什么东西?!”这杨家人也太…

他忍不住嘲讽地笑哼了声。

“可…喝过便是喝过了啊…”讷讷地,杨豁严小声道“小老儿再怎么说也是以重信重义声噪江湖的,如果这事传出去,让江湖众英雄嘲笑…小老儿的脸面该往何处…”

“依杨庄主的意思,云兄弟与令甥女的婚约还在?”聂修炜更是哭笑不得。

“在,自然在的!”

“假若当初云兄弟已经…惨遭不测了呢?难道杨庄主也会让令甥女为云兄弟守节一生?”

“这个、这个、这个是自然!”抬头,杨豁严大声道“咱们虽是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结,但老祖宗的教导也是不能忘了的!出嫁从夫,我甥女既然已与云少侠拜罢天地、饮酒杯,生自然是云家人,死也定当要入云家墓才是!”在场的众人除了杨凤莹及智育大师外,全都不可思议地瞅着杨豁严,娃娃脸姑娘甚至快瞪得掉下眼珠子来。

天哪!

她在知道云遥眼伤的来龙去脉后,利用逍遥岛的眼线渠道将杨家有关人等送到云遥眼前来,其实只是为了赌一口气,瞧瞧云遥的热闹罢了,哪知道这杨家人竟然真的要…该夸他们恬不知,还是大赞他们一声勇气可嘉比较好?

偷瞅一眼额头已经青筋暴起的白衣少年,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水,胆怯地躲到她丈夫身后,招来他似笑非笑的一瞥。

好、好吧,她承认,她巧成拙了!

帮我一把!她眼含企求,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看你以后还玩不玩!笑着哼了声,她的丈夫微微扬眉,往花厅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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