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伤心雪峰峡火攻朝阳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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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涌,薄雾渐消,雪峰山到处蓬清新,朝坪前一片金黄。

在朝坪当中,昂然屹立着一位年轻人,长眉入鬓,双目有神,一身蓝布衣,掩盖不了他那种俊秀拔的神气。他站在那里,左手捧着一柄松枝削成的短剑,敛气凝神,心无旁鹜,面向着耀眼的朝,调息行功。

忽然,他脚下倏地移动,渐渐飞快地游走着,手中的木剑,已经变到右手,随着这游走的身形,左盘右旋,前挑后掠,展开一路剑招。

这一路剑招使来极慢,但是,朝坪上,劲风自起,嗖嗖之声大作。

渐渐地但见一道白带子着一团蓝影子在滚动,分不清楚哪是木剑,哪是人身。

突然,这年轻人一声清啸,身形突然而停,右臂舒伸,振腕扬掌,断喝一声:“着!”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笃”地一下,那柄木剑直扎进五丈开外一棵松树上,仅仅留着剑柄在树干之上。

那年轻人随着一躬,脚下一点,灵活无比地一式“饿虎下岗”像一阵旋风卷起,飘到那棵松树之前,挥手一摘,木剑应手而出,正是这时候,朝坪上突然传来一阵苍劲有力、黄钟大吕的笑声。

那年轻人抬头一看,顿时喜形于,大叫一声:“师父!”话音乍落,人像一只归巢燕,凌空下扑,扑进一位白发老人的怀里,仰起头来说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老人双手抚着年轻人的肩头,慈祥地望着他,呵呵笑道:“筠儿!练功之时贵在凝神一志,你自然不会发觉为师已经来到朝坪上。不过你现在练功已毕,你可知道为师此刻来到此地的用意么?”年轻人微微一怔,但是,他立即就从老人怀里跳将起来,兴奋地说道:“筠儿想起来了!今天是端节,是我古亭师叔回来的子,师父!你可是要筠儿前去接是么?”老人此刻脸立时黯下来,点点头说道:“三年前,你古亭师叔离开雪峰山,曾经说过,三年后的端佳节,赶回朝坪。不过他在临走之前,又曾经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没有消息,他还要在外面寻找三年。”那年轻人连忙问道:“古亭师叔是为了寻找什么消息?如此一去就是三年之久。”老人叹道:“这已经是他第五个三年了,所以他才坚持如果这次仍然没有收获,他决心要再找三年。”年轻人瞠然了!他不知道究竟是寻找一项什么重要的消息,古亭师叔已经寻找了十五年。他想问问师父,但是,他看到师父黯的脸,把要问的话,又忍了回去。

老人也没有再讲话,缓缓地走到朝坪前,站在一颗巨大的石笋之上,向前面看去。

前面是雪峰山的进口,两边峭壁悬岩,独留当中一个狭谷。谷深二十余丈,尽头处却有一道瀑布,宛如匹练,倾泻而下,飞泻到谷底,溅珠碎玉,飞雾朦朦。所以谷内终年一片气,游人到此望而止步。这个天然之险,为朝坪留下一片宁静,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山谷之后,别有一个世外桃源。

老人此刻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山谷的进口处,良久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间,老人喃喃地说道:“难道古亭他又是三年无获么?

”他自言自语说到此处,突然神情一震,高声叫道:“筠儿!你看谷口…”青年人立即呼道:“是古亭师叔回来了!待筠儿前去接他。”言犹未了,人似弩之矢,劲而出,直向谷口扑去。

老人欣然拂着前白髯,自语说道:“苍天不负苦心人,古亭他终于…”老人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又“呀”了一声,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老人已经飘然下石,拧身一跃,接连几个起落,赶过前面疾驰的徒儿秦凌筠,飞快向谷口将过去。

谷口这时候正有一个人越过一处石脊,艰难地向瀑布尽头走来。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人步履沉滞,身体摇晃,几次脚下不稳,几乎要摔倒下来。

老人接连几个起落,越过瀑布源头,上前一把挽住来人,叫了一声:“古亭!你是怎么的了?!”来人闻声一振,睁开疲乏无神的眼晴,一看到老人,张开大嘴,着气,无力地说道:“大哥!我总算没有辱没你雪峰樵隐的名头,让我连踹三道明桩暗卡,带回来这点证据,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我着了道儿。大哥!你要叫筠儿好自为之!”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说到此处,人已经枯力竭,猛地一张口,吐了一口淤血,便撒手逝去。

白发银须的雪峰樵隐,此时怀里抱着数十年情如手足的老义弟,忍不住老泪纵横,悲愤填膺。站在身后的秦凌筠,早已哭得涕泗,说不出话来。

雪峰樵隐慢慢地收住眼泪,仰起那苍苍皓首,喃喃地说道:“古亭一生古道热肠,行侠仗义,如今竟落到这般下场。古亭!我若不为你报仇雪恨,何以对你在天英灵?”老人如此喃喃祷毕,低下头来,解开古亭的上衣,赫然在间皮囊之中,发现一柄长不及三寸的雪亮钢叉,雪峰樵隐为之一震,立即翻转古亭的尸体,果然不出所料,在后心命门之上,留了一个紫乌乌的手印。

雪峰樵隐不自觉地愤然说道:“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假貌伪善的人!这番恐怕饶你不得。”秦凌筠听到师父如此喃喃自语,便接着问道:“师父!古亭师叔究竟中了何人的毒手?”雪峰樵隐黯然地摇摇头说道:“筠儿!你快将古亭师叔背到樵庐后面,在那桂花树下,好好为他掘个坟。孩子!你古亭师叔年年为你奔波,仆仆风尘,席不暇暖,十数年来如一,如今又因此断送自己命,你去安葬他,也是尽一点心意。”秦凌筠闻言浑身一颤,头为之一晕,几乎昏倒过去,他连忙叫道:“师父!你是说…”雪峰樵隐早已经飘身远去,但是他不是回朝坪下的樵庐,而是向雪峰山的绝顶疾驰而去。

秦凌筠愕然地目送师父远去,再俯下头来,看古亭师叔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状至安详。他又忍不住一阵心酸,滴下几点泪水,低低地祝祷着说道:“古亭师叔,筠儿虽然不知道你究竟为了筠儿何事如此终年奔波,终于倒在这朝坪前,但是,你对筠儿这番心意,筠儿毕生不忘。”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背起古亭师叔的尸体,向朝坪奔去。

正午的光,像往常一样的照耀在朝坪上。

但是,在秦凌筠的心里,朝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甸甸地在心头。他将古亭师叔背到樵庐后面桂树之下,然后认真地一铲一铲将泥土拌和着自己恩之情,慢慢地堆成一堆坟墓,他面对着这堆新坟,想到古师叔昔的音容,不仰天长啸,咬牙说道:“古亭师叔!你的仇人,也就是筠儿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一定…”刚一说到此处,秦凌筠立即停住话头,霍然向前一冲,掠过新坟,凌空折,借势转过身来,口中断喝一声:“是谁?”果然,就在樵庐旁边不远,站了一位穿着古怪的人。一身宽大黄衣,跣足腿,光头凹眼,手里持着一弯曲手杖,身上背了两个葫芦,非僧非道,不伦不类,看不出来路。

此刻正龇着嘴白牙,望着秦凌筠笑嘻嘻。

秦凌筠沉声说道:“雪峰山朝坪从不接待宾客,尊驾如此突如其来,但不知有何指教?”那人嗬嗬地张嘴笑了一阵,接着问道:“小娃儿!你是老樵子的什么人?”秦凌筠一听提到师父,立即垂手肃立,谨声答道:“雪峰是家师隐居之地,樵隐是武林公送家师的名号,请问…”那人纵声大笑说道:“既是老樵子的徒儿,那敢情好,嘿,接住这个。”说着话,从身上取出一张泥金大红请帖,托在手上,张嘴吹了一口气,那张请贴便悠悠飘向秦凌筠这边来。

秦凌筠正待伸手来接,忽然觉到一股劲道暗,宛如波涛汹涌,直扑过来。秦凌筠大吃一惊,倏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沉丹田真气,桩步落实,立即功行全身,力贯双臂,伸手将这张泥金大红请贴,接到手中,犹自到余力未衰,几乎使身体要为之摇晃起来。

秦凌筠在雪峰山随恩师朝夕习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愕然地望着这位黄衣怪客,只见他站在那里也略有诧异地咦了一声,随即就嗬嗬笑道:“果然名师出高徒,看样子老樵子隐居这么多年,功夫倒还是没有放下。很好!很好!”秦凌筠此时不敢造次,恭声问道:“请问老前辈尊姓…”黄衣怪客又是一个哈哈拦住了秦凌筠的问话,指点着秦凌筠说道:“老樵子自然会知道我,小娃儿!我们再见!”人在说着话,也不见他任何作势,飘然而起,一掠而去,远达两三丈开外,正好落在樵庐的前面,那黄衣怪客突然停下脚步,望看樵庐一眼,突然自言自语,笑嘻嘻地说道:“老樵子!我要你无地可隐,就不怕你不出来。”说罢伸手摘下背上一个大葫芦,扭开盖子,顺手一个晃动,顿时葫芦里出一道水光,洒向樵顶上。黄衣怪客又一掀黄衣,从际皮囊中摸索了一下,立即抬手一扬,一点星,直扑樵庐顶上,只听得“叭”地一声“蓬”地一震,火光顿起,火舌高伸。

秦凌筠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黄衣怪客会如此突然放火,始而一惊,继而大怒,蹦膝躬身,双脚一送,一式“飞龙在天”凌空拔起三丈,大叫道:“恶贼休走!”身形刚落,手中早已拔出那只木剑,气长吁,震腕吐劲,只听得“呼”地一声,木剑去势如虹,直扑黄衣怪客前

黄衣客脸上笑容遽收,哦了一声,侧腹,微微一闪,右手随意一挥,当时只听到“嚓”地一声,那柄长不到两尺的木剑,在黄衣怪客的衣袖上穿了两个

黄衣怪客叫了一声:“好娃儿!你真行!”转身就走,向山下奔去,秦凌筠哪里肯让他如此离去?断喝叱骂:“你往哪里走?”双臂平张,昂头提气,他正要展开七擒身法,追赶上去。

那黄衣怪客却于此时扬手一振,嗖、嗖、嗖三点星落到樵庐之前,一时炸声不绝,火光大作,樵庐之前,顿成一片火海,拦住秦凌筠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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