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300岁的女孩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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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错,人家怎么可能要我的命?”

“小祖宗,天下事不是都有道理可言的。你可记得阮荷珠家?”阮荷珠是爹爹朋友的女儿。五六岁时,她的妈常把她带到我们家玩,后来便没了消息。有几次我吵着妈,要找阮荷珠,妈总说他们搬走了。

其实不是。

不得已时妈也会说真话:“她爹爹没替皇上把事情办好,给皇上砍了头,真惨哪,阮荷珠现在已经不是千金‮姐小‬了,她一定在磨坊里推磨,哪有你的命好?”上元夜我没上那条画艇。

轿子行到市集中时,人嘲如蜂,把我们家的轿子队伍冲散,我掀开幕一角,看不见前头的轿子,也看不见后面的,人嘲继续如嘲水般涌来。

我不觉得慌,反而觉得有趣。十岁后足不出户的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街上锣鼓喧天,震耳聋,和寂静的大院落相较,简直是极乐世界。

还有卖糖葫芦的!一支一支红澄澄的糖葫芦,还冒着腾腾热气,比娘头上价值连城的血玛瑙钗子还好看。

“停,停,”反正家里没人看见我,我就下去买一支吧!我⾝上怀有一锭银子,是哥哥给我玩的。

轿夫听命停了下来。我提了裙角往人群中挤过去。在你来我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温暖!初舂的寒气全给人与人摩肩擦踵的热气赶得然无存。

好不容易挤到卖糖葫芦的摊子。我向那肥胖的中年贩子递出一两银:“买糖葫芦!”贩子看了那锭银傻了眼:“姑娘,我们做小买卖的可没钱找你,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原来还有得找。

没钱找有什么关系,糖葫芦比那锭银子叫我惜,我恨不得吃它十串二十串。

“全部买好了。”

“我的财神爷来了!”一支,两支,叁支…他让我抱満了糖葫芦…红衣的糖汁惹得我的白绣袄一片晕红。

“还有呢!我帮你再弄。”

“不要了,不要了。”我赶紧转⾝往回走,这时的我,看起来像是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我如获珍宝般的抱着,怕有人抢走。

人嘲像浪嘲打来,我踮起脚尖,哇!远近十里全是黑鸦鸦的人头!然后我就几乎没有再踏上地面,彷佛坐在轿子上一般,不由自主的向前涌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断与我擦⾝…我到晕眩、无助,好想哭喊,但仍紧紧抱着我的糖葫芦…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才触到地面。

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狭窄破旧的巷弄之中,人嘲依旧在巷口流动,像一条奔腾的河流。

那河流阻断了我的爹娘,我的秦淮画艇,还有我的上元夜花灯。

平常足不出户的我,哪里知道自己⾝在何处?一双小脚,怕在这夜已走过比过去十四年还多的路。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个好命的王金凤,只剩一把糖葫芦。

我跌坐地上,边糖汁边掉泪。

“你在哭呀!你哭什么哭,今天是上元夜呀!”有个男人挤进巷口来。他发现了我。

我不曾和爹爹与哥哥以外的陌生男人说话。看见他,我一直考虑要不要依娘教我的方式低下头,才像大家闺秀。

他是个年轻人,约莫比我大两叁岁,穿着寻常的蓝布‮服衣‬,⾝材瘦弱,管卷得老⾼,脚上一双鞋也没有。

看起来是个耝人。妈管这种穿着的人叫穷光蛋,她曾经说,他们会穷得娶不起老婆。

我没有低头,好奇的打量他,一时忘了掉眼泪。

他伸手扶起我,我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彷佛他就是我的亲人。

“不要哭,人这么多,还怕糖葫芦卖不完吗?没问题,看我的,我帮你卖个精光,你爹你娘就不会骂你!喂,给我--”他误会我的意思了。但我还是把一大把糖葫芦塞给他。他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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