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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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哥,今晚我们就宿在西城外吧!后天一早就上山去!”依莲见他脸不好看,小心翼翼说道。

林晚荣本想请大家住店的,但一想,参加花山节的苗人去住店,这不是开玩笑么?他急忙嗯了声,对四德打了个眼

四德机灵无比,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提着两个硕大的袋子,打开来,却是些巧的小吃糕点,还有些姑娘家喜的头饰胭脂水粉,装了两袋子。

山寨里出来的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在大街上逛了半天,口水了不知多少,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小伙子,愣没人能掏出一个铜子。林晚荣虽不是善人,却也看的心里难受。

依莲急忙道:“阿林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许嘴!”阿林哥脸一板,依莲这个丫头个极强,被她一捣活,准得套,索剥夺了她的权力。

他轻易不板脸,但一垮下脸来就气势骇人,依莲吓得不敢说话了。

林晚荣将那糕点一一递于诸人手中,又将胭脂水粉到咪猜们手里:“今天是我请我的兄弟姐妹们吃糕点,谁也不许推辞,要推了,那就是不拿阿林哥当朋友!谁要是不拿我当朋友,小心走路遭雷劈、逛街被人踢、吃饭尽拉稀——”他的诅咒实在太恶毒了,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该要如何回答,只好拿目光偷偷打量依莲。

依莲心中酸酸,又想哭,又想笑,望着他坚定的神,喃喃道:“阿林哥,谢谢你。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他妈好个,我的银子都堆在家里烂掉了!活了两辈子,他头一回因为钱多而深深羞愧。

既然依莲都开了口,又是阿林哥请客,众多咪多咪猜自是喜不自,尝着可口的糕点,打量着手中的弯刀头绳发卡这些小玩意儿,笑声响成一片。

林晚荣也尝了块糕点,直觉世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美味,竟把巧巧的手艺也比了下去。难怪凝儿拿着我的银子大撒把呢,这滋味真是无与伦比,她比我看得开啊!

别的咪猜都分发了胭脂水粉,唯独依莲两手空空,林晚荣笑着从袋子里摸出个小瓶进她手里:“依莲,这是给你的!”淡淡的芬芳沁入鼻孔,让人一闻就再也不忍释手,少女摩挲着小瓶,喜不自:“阿林哥,这,这是什么?”

“这个叫香水,也就是女子用的水粉,你拿回去那个山里好好藏着!”想起那夜依莲偷偷藏起来的劣质水粉,林晚荣忍不住打趣道。

依莲脸上一红,忐忑不安道:“这个香水,是不是很贵?!”

“不贵!”林晚荣郑重摇头:“才十文钱,还抵不上送她们的头绳呢!”

“阿林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依莲双眼蕴积着泪水,轻轻道。

他怎好说是在替那姓聂的王八羔子赎罪,唯有叹了口气,无奈道:“因为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让大家吃不饭、穿不起衣裳,那是大大的罪过!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光靠几顿饭几块糕点,解决不了苗寨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抓住本。

咪多咪猜们笑成一团,四德这才空向他禀报:“三哥,咱们萧家的香水,你猜这叙州卖多少银子?”

“多少?”四德伸出五指头在他面前一晃,啧啧道:“五百两银子,还独此一瓶!”五百两?林晚荣倒了口冷气,幸亏独此一瓶留给依莲了。要是给姑娘们一人送一个,老子带的家当就要败空了!善哉,善哉!

其实这暴利的源头,要真论起来,还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才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与苗寨诸人瞎逛了一会儿,正要出到城西找个地方落脚,忽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来,就见一个黑脸的汉子嘿嘿笑着站在面前。

“高大哥!”林晚荣惊喜得跳了起来。

老高打量着他,啧啧直叹:“林兄弟,你这衣裳穿的,真是苗寨的潘安啊!”我是潘安,那布依老爹就是宋玉了。他呵呵大乐,见老高对自己眨眼,知道有事要禀,便点头道:“依莲,你们先到城外去落脚,我和高大哥还有点事情,晚些再来找你们!四德,你跟着他们去,好好照顾着。”

“阿林哥,你要当心啊!”依莲关切的看他一眼,诸位咪多咪猜也是依依不舍。

这些苗寨青年男女,都涉世未深,与他相处几天下来,情已是极深,那殷殷关切之情更是出自内心,林晚荣心里动,笑着摆手:“放心吧,你们还不相信阿林哥的能耐?”待到依莲等人走远,林晚荣一转身来,高酋小声道:“兄弟,泸州的水师和步营,分从两路出发,前夜已到达兴文了,眼下也在赶至筠连的路上!”泸州与叙州相隔不远,这里的水师步营,都是李泰的老部下,极为可靠。让他们进驻兴文外围,是来叙州前就已安排好的事情,本是为了防备万一的,只是映月坞的一幕,改变了林晚荣的想法。索连夜派了高酋,将人马引进叙州,有备无患。

“高大哥辛苦了,”林晚荣嘿了声:“那位聂大人知道这事吗?”

“怎么会让他知道呢?”老高一笑,他是大内侍卫统领,办这些事早有心得:“对了,兄弟,那位兴文县丞吴原,你是不是见上一见?水师步营涌入兴文,这厮嘴巴倒也干净!即使要办他,咱们也得往后拖啊!”吴原就是挨打的吴公子他爹,这厮领着兴文县,是叙州的门户,官兵进入,自然瞒不过他!林晚荣嘿嘿道:“见,吴士道他老爹,当然要见见了!”老高领着他,在县城内七拐八摸,终于找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钻了进去。林晚荣略略点头,这个吴原,倒也不完全是个草包。

寻了扇不起眼的门户推了进去,院内一个身穿官服、胖胖圆圆的老头正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

望见高酋带了个苗家青年进来,他先是一愣,接着再看那人,虽穿着苗装,却是年岁不大,黑脸黑眉,嬉皮笑脸,一看就不像个正经货!这正符了民间传说的林三形象,他大骇着跪倒在地:“微臣——下官吴原,叩见元帅大人驸马爷!”林晚荣官职庞杂,抗胡右路元帅去人未去职,高丽忠勇军统帅也是他,还挂着个吏部副侍郎衔。其实这都是假的,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够了,他的儿子,是大华唯一的皇孙!这意味着什么,全天下都清楚!

看吴原三拜九叩行大礼,差点连微臣都喊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人倒是有些鬼心眼。林晚荣笑着扶起他:“这位就是吴大人么,果然仪表非凡啊!”吴原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敢不敢!下官有大罪,请大人责罚!”林晚荣假惺惺道:“吴大人何出此言!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得要王法说了才算!还是请吴大人起来说话吧!”他又扶了两把,吴原才敢站起来,颤颤巍巍看了他一眼,吓得又低下头去。

“吴大人,相信你也听说过我的格了,林某人是很直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林晚荣嘻嘻一笑:“这次打完突厥,因为杀人太多,我本来想在相国寺吃吃斋念念佛,祈祷苍生平安天下太平,顺带在京城享享福的。奈何皇上老爷子把我招进去,他对我说,林三啊,西南那块有些闹腾,苗家乡亲们上京告御状,说有人欺负他们,你就去看看吧,好好安抚一下!普天之下,华人苗人都是我大华子民,要有人敢欺负朕的子民,你就先杀再奏!

反正你手上也不缺这几条人命了!”

“是,是,吾皇圣明!”吴原唯唯诺诺,冷汗刷刷直

“可也凑巧了,”林晚荣眨眨眼:“我才进入叙州府,在映月坞打了个尖,就见着兴文县衙的捕快们耀武扬威的杀来,听说要收四季赋,还要将人家的寨主押走!皇上才下了免赋三年的诏书,吴大人就公然加赋,苗家的乡亲们被着要造反了!吴大人,你这功劳可不小啊!”

“扑通”,吴原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连那青砖都磕破了,鲜血汩汩出:“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下官小小一个县丞,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擅自收赋加赋啊!下官都是奉聂大人手令行事啊!”

“聂大人?哪个聂大人?”

“就是叙州府尹聂远清聂大人!”

“胡说!”林晚荣重重一拍桌子,然大怒:“聂大人乃是一府之首,位高权重,更得皇上赏识,堪称国之栋梁!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胆敢诬陷朝廷命官?高统领,掌嘴!”高酋嘿了声,就要跨步上前,吴原拼命叩首,嚎道:“大人明察,下官绝非诬告,一切都有真凭实据!”

“哦?!”林晚荣挥了挥手,制止高酋,皱眉道:“什么真凭实据,你且说来!我先警告你,要有一句不实之处,那就休怪本人无情!”

“是,是!打死下官,也不敢瞒驸马爷您啊!”吴原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票据书信:“请大人过目!”林大人哼了声:“这是什么?”吴原小声道:“叙州府内,聂大人要收赋加赋,从不下公文。只以书信和口信相传,他威胁甚严,府内无人敢不从!下官胆小,每次都要写上一封书信请示聂大人,才敢施行,这里面便是他回给下官的私家书函。另外,还有下官执掌兴文县以来,上给聂大人的公家账簿、私家账簿,两相对比,兴文县的大小账目,就可查探的一清二楚!请大人过目!”高酋将账本信函递到他手中,林晚荣翻了几页,果然都是些明帐暗帐,那书函都有聂远清的印戳,不是誊抄本,竟都是些真件。光去年一年,兴文县刮了苗寨的地皮,实收纹银二万二千两,聂远清指使吴原上报朝廷的,却只有五千两不到,贪墨了八成。

的,林晚荣气得咬牙,这当官,果然比老子做生意强上千倍万倍啊。他哼了声,狠狠将那账本砸在桌上,怒道:“你这些书信账簿都是从哪里来的?聂远清为何不指使你销毁?”

“大人明鉴啊!”吴原急忙道:“聂大人为防事情暴,每年都会派亲信到各县衙亲自对账销账、并监督销毁书函原件。是下官使了银子,哄那亲信吃喝玩乐,才糊过去,将这些原本保留下来的。而且据下官所知,叙州下辖七县,保留着原本的,绝不止下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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