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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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静依然冷漠：「我曾经问你如何离开，你说你从未离开过。你虽然说了实话，却避开了我的问题。从未离开不代表不知道如何离开。」小鬼沉默了片刻：「等到客人拯救了雪国。我自然会送客人离开。」小鬼身子一僵，它脖颈之后更加森寒，仿佛一刺顶着自己，随时会刺穿皮肤，割下头颅。

陆嘉静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前的幻境布置，那座看似诡异的古城，真实目的不过是为了惑到来者。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只要那幻境破了，便可以离开。因为建造者本不希望误入这里的人发现修罗城的秘密。这才是古城最大的秘密。」小鬼轻轻叹息：「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路走来，陆嘉静始终跟着小鬼，看似很没有主见，随他一路走去，看似很没有主见，原来她心中早已了然。

小鬼问道：「那你为何还要随我进来？」

「因为我已经确定过，自己随时可以离开。」一朵青莲花自她眉心破出，浮现在她的面前。本该是无比普通的一朵青莲，在此方天地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突兀之。小鬼没法回头看到那一朵莲花，却已然受到其间散发出来的玄妙气息。

良久，小鬼由衷道：「了不起。」它又说道：「可是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跟我来这里？难道……」陆嘉静望着在白骨身上的那柄剑，漠然道：「嗯。我就是为了『古代』而来。」传说中，修罗王的佩剑名为『古代』。名字很是古意，锋芒锐利无双。

小鬼缓缓道：「客人若是拯救了雪国，古代自然会作为礼物赠送给您。」陆嘉静不动声，她的手指已经回，雪莲依旧抵着它的脖颈，她走过它的身侧，朝着王座缓缓走去。深青的长发柔滑如缎，在肢处缓缓摇晃。墙壁古旧，地砖如锈，她一直走过神道，神道了枯骨面前。她轻轻伸出了手，玉手纤柔细，侧靥典雅宁静。

美人白骨，最是古。

她握住了剑柄，手指一旋握而上，秀美的骨节缓缓扣上了剑柄。

小鬼叹息道：「客人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柄剑除了修罗王，唯有至清至洁之人才可以拔起。」在它眼中，这位绝世美人早已修道几百载岁月，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境界跌落至此，但是几百年岁月如，她又如何能够守身如玉。如非处子，便无论如何也拔不出这柄剑。

缓慢而沉重的声音在屋子里慢慢响起，那是一种老牛拉磨般沉重的声响。小鬼忽然全身颤抖，震惊不已。陆嘉静缓缓拔出了那柄沉寂了千万年的绝世古剑，她横剑身前，古铜的剑身明亮如镜，映照出她倾国倾城的绝容颜。剑光如雪，照得她眉眼如霜。

她望着古剑，目光幽幽，如烟如水。

陆嘉静握剑折于自己身后，她望着那个身影干瘦而渺小的小鬼。轻笑道：「自己的佩剑换了其他主人，觉如何？」小鬼缓慢抬头，他望着陆嘉静，忽然变得无比平静：「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陆嘉静漠然道：「在你说自己是雪牙之际，我心中便有了猜想。修罗王本就是雪国的獠牙。那时候，我便偷偷在你身体里埋下了莲心的种子。这一路走来，莲心便能映照出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尤其是在路过雪国主城之际，我们看到了那个小雪怪，那时候你语气中竟是嘲。而雪莲映照出你的内心却是怜悯。你究竟想隐藏什么？究竟在伪装什么呢？那时候，我便已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虽然很是匪夷所思。曾经雪国的王，如今竟然落魄至此。而谁又可以想到，那个曾经带领雪国崛起的王者，居然是一个人类。」小鬼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干涩：「你还猜到了多少？」陆嘉静直截了当道：「千年之前有桩秘闻，浮屿三神殿之一的殿主无故离奇失踪。那位殿主执掌的是生死杀伐。那本就是极其凶险的道路，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因为修炼走火入魔了。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位殿主去了雪国。我不知道这具白骨到底是谁，或许是曾经某位鬼将的尸骨，或者是别的什么。但是他绝不是修罗王。因为你才是。」小鬼的声音渐渐苍老：「了不起。你这样的女子，配得上雪国的新王。」陆嘉静摇头道：「但是我没有兴趣。」她挽剑身后，缓缓朝着殿门外走去。而黑小鬼的身体在雪莲的侵蚀之下无声消融，它的声息渐渐微弱，它的面容渐渐模糊。陆嘉静无声地走到了殿门口，殿外依旧飘着小雪，看上去寒冷而寂寞。青莲花自眉心飘出，落在了风雪之前。周围的空间破碎，陆嘉静身子微微摇晃，进入了虚空之中。

片刻之后，陆嘉静发现自己依旧停在原地。她面苍白，看着周围悉的大殿，第一次出了惊慌的神。

小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真的很了不起。可是你千算万算，依旧失算了。在壁画的任何地方，你凭借着你的本命莲花都可以顺利出去。但是这里不行，因为这里的修罗。虽然沉寂了千年，但是修罗依旧有它的法则和制。」陆嘉静不解道：「那我走出殿不就可以了么？」小鬼的身影已然无比单薄，但是它的笑容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客人，我准备了千年，终于等到了你这样的女子。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么？」殿门轰然关上，可是殿内却变得更加明亮。那是白骨发出的光。黑小鬼不见了踪影，可是王座之上的修罗王却缓缓站起，它瞳孔中金的光芒骤然燃起，一个古老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悠悠回。

「这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的新的身体，客人觉得如何？谢谢客人替我拔出了这把剑，也谢谢你来到这里，为我的重临提供气。」白骨之上的瞳孔金光渐渐淡去，出了人类才具有的神。他傲然地望着手持古剑的陆嘉静，声音低沉：「我可以原谅你的僭越，因为你会是雪国新的皇后。」陆嘉静握紧古代，秀眉蹙起，一头青发无风而舞，盛装飘扬。

她看着修罗王的眼睛，她很讨厌这种眼神，因为这种眼神太过悉，曾经浮屿之上有人便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曾经三皇子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试道大会那，台上几万人，无一不是如此眼神。那不是情，而是兽。望的火山沉淀了千年，重生的渴望寂寞了千年，她如何能够承受？

修罗王从王座上缓缓走下，走向陆嘉静。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们的力量悬殊太大，仅仅是几个回合，陆嘉静的剑便手摔出，她身子靠在墙上，修罗王一只手便握住了她双手的手腕高高地按在墙上。她眉目间终于生出了些悔意。

修罗王另一只手覆上了她丰硕的脯，像是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

陆嘉静受着前传来的挤，有些悲伤。绝世的容颜在更强大的力量之前只能剩下辱的凌了么？她的双腿骤然夹紧，她能受到一个硕大的硬物在自己的下轻轻摩擦而过，她玉体冰凉，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能清晰地受到自己的裙摆被缓缓起，而自己的亵在那沐浴之时被那个黑猿猴偷走，所以自己身下此刻一丝不挂。

她如此人，就像是将未的桃，任何人见了都想得到她，占有她，在她身上肆，凌辱，留下痕迹。无论是魔鬼亦或者神明。

眼前有两条道路，不知道通往哪里。一条暖花开，一条风萧瑟。那你会选择哪一条呢？

少年和少女此刻就站在这条分岔路口之处。

等到这个世界的幻境都破除之后，一切都显山水，显得无比简单。所有的城楼都已经消失，连那座古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少年少女都心知肚明，眼前虽然有两条道路，看似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是无论选择哪一条都可以顺利出去。

「走么？」少女问道。

少年摇头道：「这依然不是真相。」

「嗯？」林玄言道：「我有一个朋友还在这里，我不能走。」少女问：「她在哪里？」

「你要和我一起去？」林玄言道：「我有预，那里会很危险。」紫发少女问道：「你怕我拖累你？」

「不是。我只是不想连累人。」紫发少女轻轻挑眉，嘴角微微勾起：「我不怕。」林玄言微笑道：「那你后果自负。」言罢，一道剑气自袖中垂落。云霄翻腾，天地咆哮。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黯然失。

紫发少女忽然问道：「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方才一路奔逃，两个人都没有闲聊的时间。

「我叫林玄言。」

「玄妙的玄，妙不可言的言？」少女问道。

「嗯，你叫什么？」紫发少女歪过头想了想，她曾是神王的圣女，身份尊贵，姓名同样尊贵。但是此刻仿佛人生重来，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忘记自己过去的名字，重新来过。

「我叫苏铃殊，铃铛的铃，特殊的殊。」林玄言面不改，心中却起了涛。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因为他在古塔的墙壁上见到过。当时他心中好奇这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谁，没想到这么快便得以一见。

「苏姑娘。」

「嗯？」

「谢谢你。」林玄言忽然微笑道。

苏铃殊同样微微一笑，她眉眼弯成了月牙，妙不可言。

第二十二章你泛起山川，碧波里的不是我北域南部有一片星瀑，横亘千里，其间星星点点，那是腐蚀法力的星草，即使法力通天也极难泅渡。许多想要强行越过的大妖都在快要到达顶点之时被干法力，然后被湍急的水冲入深渊。

而每月十五月那，星瀑的水便会变得微弱，不复平里的轰鸣。或许是因为月光太盛，星瀑间的星草也会变得微弱，那一，星瀑便可轻易越过。

裴语涵已经在瀑潭之侧枯坐七。她的膝上横着一柄古剑。白衣剑仙依旧纤尘不染，只是眉目间带着些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