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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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昨天被许君绝击杀的八人，此次升仙教派来的九十八名锐，除了那女首领重伤后被人救走外，其余全部伏诛。查庸生敌南下围而歼之的计划基本上算是圆成功。这一战定使升仙教元气大伤，为后的彻底剿灭打下了基础。不过查庸生恐怕无法见到这一天了。

留江子阵他们清理战场，查庸生带着我和一众江湖豪杰匆匆回城。今天是评书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半夜出来时安排查忆萍和沈伟程今早先在沈家接待来客，等查庸生回来后，再正式开始。这会儿，沈家恐怕已有好几百江湖人在翘首等待查先生的出现呢。

查庸生和受伤的沈啸天乘车，众人乘马，我和凌雨波等骑的已是江子阵拨出的战马。叶先生和南律又走到了一起，南名打马凑到我跟前向我询问追击那女首领的情况，还有突然杀出把人救走的是什么人，得想和我说话的关家兄弟没有机会。

南名刚问完，了然就到了我身边，“何公子，今天评书会第一天，主要是考查你和许君绝许少侠进一品的资格，老衲考较公子那一场就免了吧，待会儿和查先生说一下，把你排在老衲之前，一品第五，老衲向后退居至第六，老衲后面那几位依次后退一位，他们应该不会生出异议。”我大惊，“那怎么行，小生怎能妄占大师之位？”了然面祥和的微笑：“老衲武功和公子应在伯仲之间，但公子年纪轻轻，又得查先生看中，当为后武林安宁之砥柱，就让老衲在公子身后为公子挡住那些无谓的挑战吧。”我心里明白，了然看我在此次围剿升仙教的行动中立了大功，知道我接替查庸生的可能大增，他这是向我示好呢。刚想再推辞，却听见凌雨波的仙音向我道：“查先生请公子到车上一叙。”这好听的声音让我立即抛开了然，转向凌仙子，仙子洁白的衣服上仍带着那刀客出的污血，让我不由想起她手腕被那刀客扣死时脸上出的惊怒表情。但此时仙子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宁静和恬然。

“原来是凌仙子，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道，想再引她说话，听她的声音。

她却仍是面容恬静无波，淡淡道：“何公子自己到车上问查先生吧。”说着策马走开。

看查庸生的车已停下，我忙勒马过去，而了然看我没有回答，便认为我已经默许了。

马车上沈啸天和查庸生相对而坐，一会儿的功夫，沈啸天的气看起来竟是好了很多，让我大为惊异，看来沈啸天若非身怀异禀，就是有什么奇妙的疗伤功法或治伤秘方。

我挨沈啸天和查庸生相对而坐，“查先生找晚生有什么事？”查庸生答道：“这次能围歼升仙教这么多高手，全赖公子情报准确，查某想知道公子从何得知他们藏身于这一道观？”这个问题我早有准备，随笑道：“这是个巧合，本来为查淮帮那桩血案，我曾向城郊两个农民打听过情况，并给了他们赏银，让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向我报告。昨晚沈前辈离开我家后，他们找到蝴蝶居对我说见到一老头带着一群带刀剑的人骑马进了道观，听他描述，他看到那群人和打伤我王叔赵叔并与沈前辈过手的那群人特征一样，我才推测这道观是升仙教的营地。”这套谎话本来是准备在沈家给他报信时说的，不想他当时一听到我知道升仙教的落脚点，什么也不问立即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行动。我还以为他已经对我信任到了什么也不用问的程度了呢，却是现在才想起来问。

听我如此回答，查庸生笑道：“原来是歪打正着，何公子竟想到收卖线人帮着查那血案！”我笑道：“晚生只是推测血案发生那夜，附近应该有人看到一些异象，比如大批的陌生人，神秘的船只等等。因为凶手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淮帮的船上，再凭空从那儿消失。对了，沈前辈，还要动用沈家的力量查一下血案那晚前半夜都有那些船只离城，后半夜又有那些船只进城，若能从官府手里拿到这部分记录最好。我怀疑凶手曾在城里呆过，甚至现在仍隐于城内某个地方。”说到官府时，我望向查庸生。查庸生心里明白我的用意，苦笑道：“若官府有这样一份记录，我下午就能给你拿到手，但扬州这样的商业中心，来往船只多如牛，恐怕很难从这儿找到线索。”

“试试吧，也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呢。沈前辈，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转向沈啸天关心道。

沈啸天道：“这点小伤无妨，二三天绝对可以复原。林生你叫我岳父就是，不让你在人前叫，是怕给小蝶那丫头知道我私自她许了给你，但查先生面前不用隐瞒。”我知道他这是借机告诉查庸生已经和我联姻。查庸生大笑，“你们竟已成翁婿了，妙，妙！不过何公子，你可要尽快把他家那刁蛮丫头追到手，否则若让她知道你们瞒着她就定了她的终身，那丫头发起疯来可是有可能连老子都不认的。哈哈。。。。。。。”我和沈啸天都有些尴尬，沈啸天苦笑道：“查先生这虽是玩笑，但却是事实，林生你要多努力，想完全得到那丫头的心也不容易啊！”我心道这是你当老子的看法，你那闺女就是再特殊，终是一个刚过十六岁的怀少女，我这些天稍使手腕已使她对我大兴趣，只要我再使些手段，不信她不心甘情愿的向我臣服。

这样想着却是向沈啸天问道：“小蝶连你也不怕么？”沈啸天一声长叹，言又止，查庸生已接过话道：“小蝶姑娘的事，我们晚些时候会详细说给公子的。其实查某知道公子关于江湖，关于查某还有很多疑问，慢慢的都会让公子了解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点头道：“晚生明白。”心里却暗想查庸生和江湖的隐秘又关沈小蝶什么事？看来对沈小蝶不能简单的认为是一个死了亲娘被娇惯的不成样的女孩，她的身上应该有更多的秘密。

“你明白就好，唉！”查庸生又叹了口气，“我和天王都是很看好你的，未来的江湖需要你这样文武双全，有头脑有实力的人来打理。我退下前会尽量给你铺好路，但你的前途仍然是荆棘啊！”他这几句话带着一股苍凉的意味，犹如父亲在对儿子待临终的遗言。我心中一堵，不由动的叫了声：“查先生！”他面笑容：“和你这么多次接触，你也就这一次查先生叫的是真情，没动什么心机。不过我喜你多些心机，这样你才能在江湖甚至在朝廷站稳脚。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和沈天王都希望江湖能朝好的方向发展，而你正是希望的所在，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是绝不会危害于你的。”

“晚生明白，查先生以后也像岳父大人那样叫我林生吧。”我真诚的说道。

“好，好，林生，今天的评书会了然大师是不是已经自动给你让出了一品第五的位置？”我心里一愣，原来了然肯让出位置，是查庸生早就暗中授意的。答道：“是的，刚和我说过。”

“那就好，既已得了名位，评书会你就尽量少参加吧，你那两个属下既已受了伤，就也不要参加了，你看我身边的忆萍，虽具有二品的实力，却不登《风云录》，这都是为了少惹人注意以行事方便啊！至于那个血案，其实凶手是谁，老夫现在心里已大致明白，这是一股神秘的势力，三年前老夫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却一直摸不着他们的踪迹。这次他们想趁升仙教这趟浑水，做下这么一桩血案，倒是把他们暴了出来。你若能借机摸清他们的虚实，对你将来大有好处，因为这股势力很可能是江湖上一个像升仙教那样的祸，越早防范越好。”我心道查庸生对我是真诚的，能这么为我着想。想起以前我一直把他想像为我最大的敌人，时时在心里想法算计他。不觉有些羞愧。

查庸生已接着道：“升仙教的一些事我也有必要告诉你，当初他们刚一崛起，因有朝廷内的配合，立即就毁了我在北方的情报网，所以我对他们也所知甚少。只知他们勾结了朝廷里的张氏兄弟，教内有大批好手。但从今天的几个面孔来看，他们可能纳了光火会的余孽。”

“什么？光火会？”我大为惊讶。

“光火会那么大的帮会我不可能消灭干净，肯定会有一些人留下来。我刚才在那被弓箭手杀的三十七个升仙教徒里发现了几个面孔，应该是光火会的，实力也就三品四品那样，当年在光火会里也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也任由他们去了，没想到如今他们实力大增后，加入了升仙教继续和我作对。”

“那其它人呢？那个有一品实力的老头，还有那个女贼首的实力差不多也有一品吧，他们都是从那冒出来的，《风云录》上怎么没有？”我问道。

查庸生苦笑，“一本《风云录》如何能网罗尽天下高手，山林草泽，街肆庙宇间，隐藏的方外高手多了，焉能一一收录？升仙教那个女贼首好像是他们的教主夫人，是升仙教内的二号人物，好像叫做阎夫人什么的，这也是从长期与升仙教周旋的黑风教那儿得来的信息。其它的我也不清楚。”这样啊，看来情报网一旦被毁，查庸生也不过是盲人摸象。

“那么救走她的那两个高手呢，查先生认为会是谁干的？”我又问道。

他叹了口气道：“不清楚，可能是血案所属的那股神秘的势力，也可能是。。。。。。青龙会。”

“青龙会？”

“不错，只有它有能力出动两个这样级数的高手。而且我想它是很愿意看到江湖出子的，所以完全有理由救升仙教的人。”我点点头，青龙会这条隐于长江中的巨龙，论整体实力，在江南武林中几乎没有能与之匹敌的门派，但却被查庸生巧妙的利用红袍会，沈家和大江帮三家略逊于他家的势力，通过各中小附庸帮会组成的势力，如同蜘蛛网，将它牢牢困在长江中游地带，无法顺利扩张。它当然希望升仙教能掀起一些大风大，好让他借机腾空而翔。摆查庸生的控制，完成一统长江，甚至控制整个南方武林的霸业。

查庸生把它列入怀疑对象，一点都不为过。只是我明白这件事实在是冤枉青龙会了。

“好了，林生，你现在不必考虑这些，你的主要力应该放在朝廷上面。江湖这块现在升仙教受此重创，又有黑风教牵制着，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而你有沈家，淮帮，少林等派的支持，再加上老夫的一点影响力，你的地位基本上可以稳定。但你能否在我之后接手这个江湖，关键处在于朝廷，看你能否得到朝廷的认可。所以你应早点准备北上的事宜。老夫会托朝中的一些朋友为你说话，你也要充分利用张说和他的关系网。争取得到朝廷的承认，否则本谈不上什么剿灭升仙教，维护江湖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