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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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把玉白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指间捏起几颗喂鱼饲料,笑眯眯地丢到水面上。水面立刻其了轻轻的涟漪,本来沉到水底的鱼儿也摇摆起了身子。

她回头对杜妃说道:“这些东西,漂亮却柔弱。离开了女们的照料,很快就会变丑。”杜妃忙小心翼翼地附和。

金盏说的话仿佛微微有些许叹,但她并不怎么伤悲秋,因为她脸上的微笑没有消失。她还是个乐观的人,只要没有干系她生存的大事,她平素心情大多都很好,经历过许多的提心吊胆,她很意现在的状况;这也是廷里的人除了畏她,也敬她的原因之一,恐怕没人愿意成胆战心惊地服侍一个愁眉苦脸、随时可能找人出气的人。

金盏又眯着眼睛看水里,或许别人以为她在看鱼。其实她在看水面的波纹涟漪,正如她此刻心里漾的不平静……期待。

她之前没料到郭绍出征两个多月就很快回来。这两个月,她每要处理国事、也有养尊处优的子,并不乏味,却复一;而现在,一种期待打破了她心里的平静,如同水面的涟漪,反而让心绪躁动。

符金盏没看一会儿,便踱到了一盆鸢尾旁边,她看着娇的蓝花,一时间想凑近去闻它的香味。但她没有动,因为这样的动作过于轻浮,她还得注意自己的威严。

这时宦官曹泰走到了门口,往里看了一眼,便躬身一拜,恭敬地走了进来,拿着一些纸质的东西呈上来,轻声道:“禀娘娘,这是枢密院收到的文信,是从河东前营军府送回来的,还有陛下的书信。”符金盏接到手里,翻看了一下,从里面一份来放进了自己的袖袋。这封信的信封是郭绍的笔迹,写给符二妹的信件。而其它的全是公文,她仔细看了一遍,只有一封信,这才递还给曹泰。

“给皇后(符二妹)的信,我亲自给她。”符金盏语气平静地说。

曹泰拜道:“喏。”但她心里却带着极大地失落,这么长时间了,她仍旧没有习惯郭绍在外时、只给符二妹写信。她清楚原因,想当年郭绍攻蜀时写了一大叠给自己的信件,却一封也没发回来……她懂得一切,可这原因并不能让她不失落。

甚至心里还很难受,那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心的难受,只有女子才懂,符金盏也不能免俗……哪怕这世道,自古“君子”就三四妾,大丈夫妾成群仿佛天经地义的规矩,有各种礼法妇德,还规定妇人不能“善妒”;她也明白,一个男子只要对美有兴趣,想要妾成群就是本能望。但道理都不管用,除非她没有心。

那种难受很简单。一想到郭绍和自己的私密之事,也对别人那样,谁能好受得了?

有些事她没办法,只不过是被迫接受。她明白,符二妹作为符家的人生了嫡长子,对符家的地位牢固、以及自己都有极大的益处……符二妹不就是自己一手促成和郭绍联姻的么?而且,作为国君天子,要是他独宠一人,对国家的稳固也不利。

符金盏不是小户小家的女子,她明白高门贵胄和皇室的规则。

她双手放在前腹,缓缓踱步。或许,女子就是更容易胡思想,想得太多。

符金盏心绪动,但这里依旧宁静,鸢尾花在雕细琢的殿室之中绽放着娇的姿态。……河东潞州城外,却是尘土漫天,嘈杂不已。

大军已经临近潞州,郭绍披着甲胄,骑着马在众人簇拥中沿路向前面的城楼方向行进。他的脖子里全是灰,嘴里沙沙的,就好像喝了脏水一嘴的沙那种受……驿道是黄土土路,路上人马众多,晴天的空中难以避免沙土飞扬。

视线模糊中,只见路边一大群在远处纷纷跪倒。很快就听到人们齐呼:“昭义军节度使慕容延钊率潞州文武,恭陛下!”待郭绍等骑马走进,才看清路边跪伏在尘土里的人,当前一个穿甲胄的络腮胡大汉正是慕容延钊,这些武夫此时十分恭顺,跪拜时简直是五体投地,丝毫不嫌地上脏。

“慕容将军平身。”郭绍喊道。

众人齐呼道:“谢陛下隆恩。”慕容延钊爬了起来,又在道旁道:“恭贺陛下,一举攻灭东汉国,大获全胜!潞州军民,无不庆!末将受潞州百姓之请,前来犒劳王师。”郭绍道:“前营军府给你们的军令,准备粮草完善就够了。”

“是,末将已遵命备妥。”就在这时,郭绍又看到前面有大群百姓,便问追随上来的慕容延钊:“朕已下旨,沿路不得扰民。这么大的排除,大臣又要上书劝谏耽误百姓耕作农务。”慕容延钊忙道:“百姓不是官府召集来的,是他们自己要来看热闹。”他顿了顿,抱拳道:“末将不敢隐瞒,民间有传言,称陛下是天神大羿转世,因此来看神……”郭绍听罢愕然。随行的王朴等也没吭声。众人都知道,羿就是传说中掉九个太,救天下于烈烘烤的人,算是个正面的神灵。民间如此言,恐怕地方官员也不便制止。

郭绍等前行了一阵,竟然发现路边点着香!众百姓在远处的土地上对着黄顶盖的方向作拜。

王朴等都没有进言令。郭绍寻思了一会儿,便释然,反正身边的人知道他还是人就行了。将士对自己有点信,说不定还能提高士气……战争的脚步,还没有到停止的时候!

他当下又传令:“大军人数众多,止进城,今夜便在城外扎营修整。”诸部陆续停止,依照中军的部署,分营地驻扎。

郭绍等待中军设营地时,坐在马上向东北方向望了许久,那是幽州的方向;幽云十六州是个千年难以释怀的地方,特别是对于生存在这个时代的人,意味着太多太多。王朴和李处耘等文武都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皇帝随时都是身边的人关注的对象。

但取幽州,至少不是现在;将士刚刚打完大战,人马疲敝;诸事准备也未完善。郭绍长吁一口气,翻身矫健地从马背上跳下来,顺手把将缰绳丢给了前面的武将卢成勇;他没有用马鞭,因为坐下的黑马完全不需要鞭子。

郭绍又眺望南面,地平线上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些村庄在视线内。但他知道黄河已经很近了。

这时候黄河上预先搭建浮桥的前锋可能也要完工了。大军只要一过黄河,东京就几乎在眼前。他仿佛看到了东京的繁华,特别这个季节,草木繁茂生机,亭台楼阁在河清水之间,却人口密集,与边关全然不同的景……

廷里美丽多姿的女子、锦衣玉食的子就在近前;以及挂念着他回去的家眷,此时郭绍着实有种回家一般的觉,很温暖。他一时间十分愉快放松,就好像劳累的身体泡在了温泉里,软绵绵的,已将连续的神紧张暂且抛诸脑后。

卷七第一卷第五百八十六章走马观灯金祥殿庆功宴席上,随着乐工横笛的旋律渐高,竖琴的弦声也急促,那穿着红衣裙的衣裙舞姬面带喜庆的笑容婀娜放姿,她们侧身仰视着上方、高鬓如云面如桃花,大红的长袖一齐向上一甩,顿时台子上仿佛降落了一片朝霞,绚丽漂亮。

舞姬们的技艺其实并无多少高明之处,东京廷歌舞似乎没什么发展,都是整理唐朝遗留的舞蹈旧瓶新装……因为数十年来中原皇帝总是在征战,这些就没有了发展的动力,廷歌主要也是为了皇帝和王侯们表演。现在的朝廷教坊司都取消了,只有太常寺在监管着这些人。

不过此时在上位观赏歌舞的皇帝郭绍和赴宴的大将们并不建议跳什么舞……只要女子长得漂亮扭两下也行。

郭绍在上位回顾左右,一侧的大臣武将们看得兴致,另一边的诰命夫人们也很享受这种热闹尊贵的场合,他当下便对这个宴会十分意了。

就在这时,一众穿着月白罗裙的女从边上迈着细碎的步子过来了,她们先给郭绍上菜,又陆续为下面的宾客摆上。郭绍低头一看,原来是已经切好的烤羊

一个女官趁机靠近郭绍,在音律声中屈膝道:“禀陛下,太常寺少卿(左攸)告诉御膳房的人,言陛下出征时与大将们言谈、想吃中做的烤羊,故奴婢等专门呈献上来了。”

“好,好。”郭绍点头赞了两声。

他当下便提起筷子,说道:“叫大臣们也尝尝。”

“奴婢遵旨。”郭绍一下子想起了在前线的生活,食物很单调寡淡,哪个武将还说过嘴都要淡出鸟来!当时确实很想吃点好吃的,人的望其实很简单,现在很容易足了。

他提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外皮酥脆、很美味,嚼了两下嘴里全是油。在如此热闹的场合,他也没仔细尝,吃了几块觉还行。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一点,新换上的舞姬穿得很人,郭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些女子穿着紫的轻薄衣裙,穿着抹,半,在郭绍面前晃来晃去,得他有种燥热之。他在前线很久没近女了,虽然京娘在身边,但郭绍不能随意叫她侍寝……被将士们察觉了不太好。

此时郭绍的心情很浮躁,刚刚回京,诸事都还没落地,各种事儿和人走马观灯一样在眼前,各种情绪七上八下地浮动。他虽然应酬得当,表现淡定,但心里其实一直在随机应付。

午宴一直持续到下午,郭绍又亲自嘉奖赏赐了随军文武一些鞍马、绶带、金银等物,等人们谢恩,这才结束。

郭绍回到金祥殿的书房,见桌案上摆着一堆卷宗。却不是奏章,他翻开看了一番,是王朴整理的北汉之役论功行赏的建议,那几叠文书除了名单和条呈、还有前营军府收集的各部书面军令……作为赏罚的证据。

纷繁的军令,事关战役中各个环节的过程。郭绍实在静不下心来看,便丢在了一边。他现在只想消停一下定定神……这种浮躁情绪,就好像家里刚刚办完红白之事、招待大量亲朋好友之后一样。

东京皇城现在是郭绍的家,但他回来没有家的觉,很像一种工作场合,皇城里大量的官吏和宦官女也是把皇帝起居之处当作工作之处的。家国天下的时代,皇室确实不只是家、更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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