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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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庭一个机灵,唰的一下躲在了柱子后面,用扇子遮住脸。丫鬟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躬身低头:“参见太后。”女人蹙眉走到柱子跟前,偏头打量着瑟瑟发抖的萧庭:“庭儿?你躲在这里作甚?看到姑姑不开心?”萧庭脸煞白,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姑姑,胭脂已经买了,我这就回去给你取来……”女人双手叠在间,仔细打量一眼,便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你大姑,不是湘儿。”

“……”萧庭神一僵,偏过头仔细打量,才发现发髻是未出阁的款式,头上的花簪也不是太后姑姑喜的,气质也有些许不同。

“呀~姑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淮南嘛?”萧绮笑容平淡:“年前就通知我要过来了,府上还派人出城接,你不知道?”

“有嘛?”刚刚起的萧庭,看向了最为信任的丫鬟。

丫鬟眨了眨眼睛,一副‘和公子说了八百遍你不听’的模样。

萧绮一袭黑长裙立在廊道间,许久不见这个侄子,心情其实不错,也没有深究,只是上下打量一样:“准备出门?”萧庭见来人不是发疯了的太后,心里放松许多,整理衣衫,做出温文儒雅的模样,轻笑道:“准备去国子监,昨天松夫子教《礼记》中的《学记》篇,让我在家自己研读,今中午考核。”

“哦。”萧绮点了点头,微笑道:“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听语乎!下一句是什么?”萧庭呵呵笑了下,抬起手来,一副准备大展所学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唯美“……姑姑车马劳顿,应该累了吧,庭儿送你下去休息?”萧绮微笑了下,转身离开了廊道:“抄《学记》一百遍,三天内送到书房,不然足一个月。”萧庭脸僵硬,微笑慢慢变成了扭曲,咬牙道:“姑姑,国子监才只抄十遍,您这坐地起价未免……”

“抄不完就和我回淮南,看来京城的子太懒撒,你都忘记自己姓萧了。”

“姑姑,别……我会背,人之初本善,诶诶……”萧庭追出几步,忽然一个趔趄,往地上软了下去。

丫鬟很练的紧张道:“公子公子,你怎么啦?”

“没事儿,只是头痛裂,咳咳咳——”萧庭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朝地上软倒,只可惜,廊道里早没了姑姑的身影……

——————长乐中,微风扫过数百个的花盆之上,虽然还没到菊花盛开的季节,园的绿意已经让人心旷神怡。亭台楼阁之间,向来风平静的长乐正在进行着大扫除。

太后一袭火红凤裙,靠坐在游廊边缘的围栏旁,坐姿和身份比起来有些不雅,可女习惯了太后私下里的模样,倒也不奇怪。

此时的寝殿之中,数十个女在其中穿行,把太后以前怎么方便怎么来的陈设摆放整齐,花园里的大鼎也给搬走了,连原本挂在窗户上记录天气的小木牌都取了下来。

太后眸子里明显带着几分不喜,可却无可奈何。她那个姐姐自幼都重规矩,若是进探望的时候,发现她把太后的寝搞的七八糟,非得喋喋不休说到她整改完为止……

巧娥坐在太后的旁边,认认真真的捏着肩膀,瞧见太后脸不悦,轻声道:“太后,大小姐也不会天天进,等秋天大小姐一走,咋们就安稳了。”巧娥和太后一起长大,小时候太后刁蛮任调皮捣蛋,没少被大小姐收拾,此时其实也怕怕的。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把七八糟的思绪抛到一边,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红木小牌,玉指在‘正正正正’上摩挲了几下:“不好好在淮南待着,跑长安来作甚,萧相为什么不把她嫁了?她就缺个夫君管教……”巧娥抿嘴笑了下,知道这是气话,自然没有接。抬眼打量太后手中的小木牌几眼,巧娥心念微动,倒是猜出了太后的心思——在避暑山庄居住的时候,太后每次烦闷了,都会拿出这个红木小牌打量,然后就会上山,回来后上面的‘正’字就会多几笔,心情也会好几分。

虽然不明白用意,但几次下来,巧娥也明白了规律,于是柔声道:“太后又想去芙蓉观烧香不成?芙蓉观离得远,怕是不太好过去……”太后抿了抿嘴,看着手上的红木小牌,不知为何,觉身上有点憋得慌,心烦意的,老是回想些不该回想的东西。

“嗯……有点烦闷罢了……许不令好像很久没来里了,听说他成了‘昭鸿一美’,你下个帖子让他进一趟,本有些话要问他……”巧娥一愣,眨了眨眼睛:“太后,昨天你还见过许世子了……”

“……”太后眼神一呆,才想起来昨天才和许不令夜游仙女桥,还亲了下的事儿,可……可怎么觉比没见还烦闷,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出什么……

“是嘛……最近心烦意的,老是忘记事儿,那就改天吧……”

“哦……”巧娥犹豫了下,忽然灵机一动:“太后想不想出去逛逛?听说曲江池那边正在准备端午祭,唱戏的、杂耍的都在,可热闹了。”太后叹了口气:“端午的时候我去自然可以,现在怎么去?兴师动众的。”巧娥摇了摇头,凑到太后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太后听了下,忽然眼前一亮,眸子里显出几分动:“进十年,都把这茬忘了,还好你机灵,走走走……”

“大小姐还没进了,要不要我给府上送个帖子?”

“快去……”------------第六十四章悉全局(85/363)中午时分,萧府之中正中的主院,被十余位穿着各异的门客守卫,丫鬟家丁都被告知远离,整个淮南萧氏大半门客全聚于此,此时此刻的萧府书房,防卫严密程度恐怕不下于皇城的御书房了。

宽大的书房内,宰相萧楚杨尚未褪去官袍,安静坐在书桌后端庄一杯热茶。

三个萧家的幕僚在书房内就坐,其中便有淮南萧氏的大总管花敬亭,皆是萧氏的心腹。

只在家中,担任萧氏家主的萧绮,地位还要比兄长萧楚杨高一些,不过长兄如父,自然也不可能坐在主位,只是仪态大方的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诉说着这次进京的关键所在:“……锁龙蛊失窃后,我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可惜一无所获。能在我萧氏的眼皮子底下把行踪抹的一干二净的人,世上没有几家。前年肃王世子中的毒,是不是出自我萧家那只尚未有定论,但这已经无关紧要,重在肃王世子为何中锁龙蛊。”萧楚杨安静聆听,因为都是萧氏掌舵之人,说话也没有什么保留:“我早已察觉形势不对,猜测是圣上忌惮肃王一脉想削藩,但当今圣上喜怒不形于,很难看出什么。”萧绮摇了摇头,眸子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平淡,轻声道:“此事绝非‘削藩’那么简单,‘肃王图谋大统’也是无稽之谈。”

“哦?”书房中的几人,都是微微蹙眉,萧楚杨摩挲着茶杯,轻声道:“不是为了削藩,能是为了什么?”萧绮略微酝酿了下,看向了皇城方向:“十年前,肃王许悠抗命,没有诛杀东海陆氏全族,致使圣上心中有所忌惮…………肃王手握秦、渭二州,对长安威胁太大,但迁都洛必然动摇国本,以圣上继位来展现的手腕来看,也不会选择退这一步……”萧楚杨琢磨了下:“如果是圣上下手,这步棋太臭了。杀许不令肃王必反,肃王一反便是鱼死网破,很可能打进长安,届时六王入长安勤王,虽然能将肃王赶尽杀绝,但那时候长安城的宋氏宗亲包括当今圣上,必然都已经死在肃王刀下……圣上总不会抱着和肃王同归于尽的想法,让其他六路藩王坐收渔翁之利,为天下开一份太平……到时候六龙夺嫡,恐怕比肃王谋逆带来的子更严重……”萧绮点了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所以肃王乃至我们都猜测不是圣上下的手,而是另有其人。但这个人是谁却无法确定。”萧楚杨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圣上对待肃王和肃王世子,言辞举动都无可挑剔,这恐怕是其他人布的局。”萧绮轻轻笑了下:“确实是其他人布的局。中原自前朝起,将门便手握重兵割据一方,虽效忠朝廷,但其害处显而易见。甲子前我朝与大齐逐鹿天下,最开始时寸步难行,每啃下一州一县,便要付出血的代价,连孝宗皇帝都亲自披甲上阵鼓舞士气…………而打到中期,双方势均力敌之时,力便骤然减弱,基本上都是祖父与那些个将门世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坐在桌子上的时间,比战场上的时间还要多……我搜读网……最后打到关中道,大齐国力尚存,文武百官皆在,大齐皇帝却发现手下无可用之兵,长安城破国之战,竟然只有十万兵马来挡大玥铁骑。”萧绮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看向挂在书房中的大玥舆图:“当今天子志向高远,扶持文人大兴科举,便是想消减门阀世家,特别是将门手中的兵权……十年前铁鹰猎鹿是杀儆猴,大半小门小户都吓破了胆,但还有几个家业大的难以撼动,这几家是谁,二哥想必清楚。”萧楚杨轻轻点头:“当今圣上继位后,虚心纳谏知人善任,朝野无不拜服,连七王都不敢造次,那几家很难掀起什么风。”萧绮摇了摇头:“兴风作,未必要在朝堂上。圣上再文韬武略,也只有两条胳膊一个脑袋,不比苦役民多半条命。下棋下不过,一刀血溅五步,这局棋也算赢了。”话音落,几个幕僚和萧楚杨都是眉头一皱,互相对视几眼,萧楚杨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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