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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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河寻了半天,总算在河里寻了个比较深的水潭,水潭旁几块巨石下方有隙,估计能藏鱼的地方只有这里了。

许不令停下脚步,把靴子下来,袍子下摆系在间,进入冰冷河水中,出清夜送的佩剑伤,开始在巨石下方慢慢摸索……

-----篱笆墙外,数百棵小树苗整齐排列,靠近篱笆的树苗已经齐肩高,光秃秃枝丫积着层雪花,已经算是小树了;最外围的一排则是膝盖高的小树苗,大冬天看起来就像是在地上的小树枝;而最新的一排,只是一个个挖出来的坑,明显是为了开后植树提前准备的。

数百棵树苗,无论前后左右看去,都排成一条直线,一丝不苟没有半点错位的地方。只是此时整整齐齐的小树苗间,多了一把在地上的直刀,刀鞘是竹青的,远看去就像是基几百棵树苗中长歪了一棵。

小村姑持着锄头,在冻硬的泥地上挖着小坑,力气不大,本就挖的很慢,此时每挖几下,还会偏头看看那把在苗圃里的直刀。

倒不是因为对刀或者外来人有什么兴趣,单纯是觉得别扭的很,怎么看怎么碍眼。就像广场上几千块白石地砖,有一块用成了青石,越看越难受,让人忍不住的想把那块颜错了的砖扣出来,换成一样的。

峡谷内寂寂无声,冬连鸟鸣都没有,如同一张恒古不变的水墨画。而那把突兀出现的直刀,则像是一个墨点,染在了一尘不染的画卷上。

小村姑挖了片刻地,轻着气停了下来,可能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把锄头靠在桃树上,小跑到了直刀跟前,从怀里掏出手绢包在手上,想要把直刀拔出来埋了,只是刚伸出手,又看向外来人离去的方向。

万一那个人真跑回来了怎么办……

小村姑站在直刀旁边思索片刻,便收起裙摆蹲下,把桃树下的积雪拢起来,花了很久时间,堆出了一个大雪人。

雪人与直刀齐平,小村姑堆完后,暖了暖冻红的小手,跑回锄头跟前,仔细打量几眼——高低差的缘故,视线能从齐刀高的雪人头顶越过,看到后方的半截刀柄,更加突兀了。

“……”小村姑双眸中明显有些生气,又跑到雪人跟前,在雪人头顶上堆了个发冠出来,世家子弟常见的缨冠。

‘衣冠’为一体,光有发冠看起来也不对,便用手指在雪人身上划出了斜领、带。

完工之后,小村姑再次跑回锄头旁,仔细看了一眼,雪人和雪地融为一体,桃林整整齐齐,总算是看不到碍眼的刀了。

小村姑意的笑了下,重新持起了锄头……

--------转,晨曦化为夕

林间小径上,许不令肩膀上扛着青锋长剑,剑鞘顶端挂着布条,布条下穿着七条不知什么名字的鱼儿,冬天的鱼要养膘过冬,还肥的,已经在河边杀好刨去了内脏,洗的干干净净。

在河里忙活一整天,也只抓到七条大鱼,花的心思比对付司徒岳烬加陈道子还多,不过在这大冬天,也算是收货颇丰,心里还有成就

“汪——汪——”刚刚走到房舍远处,犬吠声响起,不出片刻,凌晨被打晕过去的小黑狗,就凶神恶煞的冲了出来,瞧见走过来的许不令,稍微茫然了下,又飞快的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许不令心里暗暗说了声抱歉,走进了种桃树的林子,抬眼便瞧见醉竹刀在原地,旁边多了个大雪人。

“咦?”许不令微微楞了下,走到跟前仔细打量,雪人堆的十分巧,圆滚滚的两侧对称,从发冠到靴子都一丝不苟,显然是花了大心思。

再看穿着打扮,长袍玉带竖冠,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什么意思?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有点受宠若惊。

接触不多,小村姑的格也有点古怪,许不令自是摸不清,为什么要把他堆成雪人放在这里,不过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明显是带着善意的,嗯……淳朴又善良的村姑。

许不令嘴角勾起几分笑容,想了想,在雪人的脸上补了个笑脸,便提着鱼儿走进了篱笆内的院坝。

咔——咔——木质织机运转时的轻响,从三间小房的正屋传来,大门开着,从院坝里能看到摆在屋子左侧的织机、纺锤;右侧是个小长桌,旁边堆着几个木箱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小村姑坐在凳子上认真织着布,似乎是在想着事情,侧脸显出三分忧,配上有些柔弱面容,远看去让人望而生怜,很容易产生保护。凳子下面,黑狗瑟瑟发抖的趴着,瞧见许不令后,连忙咬住裙摆扯了扯。

小村姑此时才回过神,偏头发现许不令站在院坝里,脸上出现慌,站起身来退了几步,把放在桌上的剪刀拿了起来。

许不令面带温和微笑,提起手上的七条大肥鱼,略显不好意思:“姑娘,河里鱼儿少,找地方就花了半天,只抓了七条,明天再去一趟,应该就能凑够了。”小村姑看了看许不令手里的大鱼,思索了下,脆声道:“你也要吃东西,你一顿吃我十天的粮食,只会越来越不够,你还是走吧。”

“呃……”许不令表情一僵,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他抓一天鱼总不能不吃东西,只要他吃东西,就会越欠越多,永远还不清。

许不令想了想,从带后取出几块‘饼干’,微笑道:“我带的有干粮,少吃点鱼凑合下就够了,姑娘不用担心。”小村姑轻轻蹙眉:“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吃干粮,非要吃我的粮食?”许不令摊开手:“因为干粮不好吃。”小村姑一时无言,没有再多说,走到门前把大门关上:“你睡柴房,用多少柴火你要给我补上,还得把碗和筷子削出来,我今天用勺子吃的饭。还有,不许把刀在地里,你要是想,可以远一些。”

“呃……”许不令偏头看了看远处的雪人和直刀,略显茫然……

------------第八十章桃花坞(218/538)夕挂在山头,峡谷在夕映衬下,染上了淡淡的金黄

厨房里,许不令把刚捉的鱼儿挂在了窗口,寒冷冬季能保存一些时间,只要这十来天吃鱼,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了。

今天已经找到了鱼窝子,明天估计能捉不少鱼,身上带的干粮仅能腹,许不令还是取了一条鱼儿,又从厨房里取出柴火和小凳,堆在院坝的瓜架附近点燃,用木穿着鱼儿在火上烘烤,然后坐在跟前,拿着一截圆木,用剑仔细削切,以许不令的武艺,削出个碗来自然轻而易举。

燃烧的篝火发出‘啪啪’的轻响,和屋里的织布机相呼应。烤鱼的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屋里的小狗应该是闻到了,在门后面扒拉着木门,发出‘呜呜~’的叫声。

随着天渐黑,屋里光线可能太暗了,织机停了下来。

正屋里安静片刻后,大门打开,黑狗唰的一下就蹿了出来,跑到篝火跟前,此时也不怕许不令了,目不转睛盯着烤鱼口水,显然平时吃的东西不怎么样。

许不令想了想,偏头看向正屋:“姑娘,你饿吗?鱼我明天多捉一些即可,火都点了,正好多烤两条。”小村姑站在门里面,望了几眼后,缓步走了出来:“我自己烤,我和它吃一条就够了。”说着走进了厨房,取下一条鱼儿,用木穿着,走到火堆的对面,双手握着木认真烧烤。

许不令削切着木料,抬头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么傻站着有点怪,便把瓜架下的躺椅拖了过来:“坐着烤吧。”小村姑倒也没拒绝,走到躺椅旁,把躺椅转了半圈,椅背对着许不令,然后躺在上面,伸出木烤鱼,还颇为悠闲的摇摇晃晃。

许不令见此摇头笑了下。他看人一向准,人的行为、想法都有迹可循,是什么格、脾气,基本上几句话都能了解清楚。可这个小村姑,却让他有点琢磨不透,总觉像个智障,说话做事都比较反常,但仔细想来又没什么问题,反正就是怪怪的。

黑狗蹲在中间,两人沉默了片刻。

许不令想了想,率先开口道:“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小村姑摇晃着躺椅,语气不是很客气:“我想住这里,就住这里了。”

“呃……看厨房的油盐和用具,你应该不是从小就住这儿,有家里人给你送过来,还是你自己出去买?”

“你话真多,我不喜说话。”

“……”许不令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默默闭嘴。

很快,红彻底沉下山头,天地彻底黑了下来,天晴雪住,天星海和一轮弯月挂在了天空上。

许不令抬头了一眼,此时才发觉峡谷内美的有点梦幻,以至于他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飘在河水晕过去,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身处幻觉之中。

小村姑也在望着星空,许久后,忽然伸出烤鱼,指向西边一颗很亮的星星:“喂,你知道那颗星星叫什么吗?”许不令抬头看了眼:“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应该是长庚星。”小村姑从椅背侧面探出一双眼睛,略显惊讶:“你还读过诗经呀?”许不令从言谈举止中,已经看出这小村姑不是乡野愚妇,此时看来她恐怕还读过不少书。他点了点头:“四书五经是必修课,自然读过。”

“那你会作诗吗?”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摇头轻笑:“作诗不会,倒是背过不少。”小村姑好像对这些很有兴趣,把椅子转了半圈,双手持着烤鱼,手肘放在膝盖上坐着,偏头认真打量:“背过哪些?我看你记错没有。”许不令有些好笑,稍微想了下,看向篱笆外绵延至视野尽头的万棵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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