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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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老人相处的时间，总共算上，也不过十余天，可仍然能够受得到他的慈，以及殷切的希望，在于佑民去世之后，更是如此。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话便接连响起，张倩影、李青璇、胡可儿、财叔、于佑江、小妹于晴晴、小佳都打来电话，通知噩耗。

而到了夜里十点多钟，唐卫国、陈启明、李梓新、方如镜、周松林、周媛、梁桂芝、焦南亭等人也都得到消息，相继把电话打过来。

王思宇心情沉重，找了一管铅笔，画了于老的遗像，挂在墙上，又点了蜡烛，为老人守夜，宁也拿了一条毯子，默默地跪坐在旁边，陪着他守了一夜。

两天后，办理了相关手续，王思宇提前结束了在美国的培训，乘坐飞机返回京城，下了飞机后，他先打电话给宁，报了平安，又叮嘱她一番，便随着人，缓缓走出通道。

刚刚出了接机口，就见到了张倩影，她穿着一身黑女式西装，胳膊上着黑纱，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脸上带着难以抑的悲戚，四目相对，王思宇快步走了过来，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张倩影无声地噎起来，她在于家的时间很久，与于家人相处得极为融洽，尤其得到于老的宠，对老人家的情很深，于老的突然去世，对她而言，也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这几天，张倩影都没有休息好，人也变得憔悴许多。

凝噎半晌，张倩影从包里取出黑纱，在王思宇的胳膊上，用别针上，叹息道：“太突然了，上周还去看过老人家，也和医生聊过，都说状况不错，没想到，忽然就走了。”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他们那代人，经历的事情太多，经磨难，能这样平静地离开，已经很难得了。”张倩影拿手擦了眼角，挽起王思宇的胳膊，向外走去，小声地道：“爸爸的心脏病也犯了，昨儿下午还去了医院，财叔连着两天没合眼，就这样硬撑着，家里得很，偏偏邵阿姨起高调，要去庙里烧香拜佛，除去晦气，惹得爸爸很不高兴，夜里差点吵起来。”王思宇皱起眉头，轻声道：“小影，这些天，你也在大院里帮忙吧，佑江不着调，光靠财叔一个人，很难照顾得妥帖。”张倩影‘嗯’了一声，又有些生气地道：“今儿早晨，晴晴把我偷偷拉到一旁，小声说，爷爷去世，陈洛华居然还在暗地里偷笑，还指桑骂槐，说了许多风凉话，真没想到，她那样没良心，以后，咱们再也不搭理那家人了。”王思宇叹了口气，苦笑道：“她心里一直是有怨气的，恐怕也不是光在老爷子身上，这些家庭琐事，纠不清，不要理会。”张倩影撇撇嘴，没好气地道：“小宇，你倒是心宽，她在私下里，和邵阿姨说闲话，拐弯抹角地暗示，是你命太硬，认祖归宗以后，先是克走了老三，还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连爷爷也克走了，就差点名骂咱们是扫把星了。”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随她说吧，长舌妇一个，和那种人计较什么，没意思。”出了航天楼，坐进小车里，张倩影发动了车子，将小车拐了出去，又把着方向盘，柔声道：“小宇，霜丫头在参加重要的军事演习，人在茫茫海上，没办法赶回来了。”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了一口，轻声道：“知道了，听财叔提起了。”张倩影又望了他一眼，柔声道：“昨晚，宁伯伯来拜访爸爸，两人聊到很晚，婚期可能要推迟一年了。”

“应该的，老人刚过世，就举办婚礼，不太好，明年再说吧，不用急。”王思宇笑笑，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望着如血的残，沉思良久，才收回目光，微笑道：“小影，最近生意上怎么样？”张倩影嫣然一笑，柔声道：“还可以，国画院的经营很稳定，娱乐公司的运作也很好，有可儿撑着台面，三年内没有问题，现在就是花大气力培养新人，为了发掘好苗子，我还打算筹备一个演艺学校，到时请你当名誉校长。”王思宇摆摆手，掸着烟灰道：“还是算了吧，挂那虚名做什么。”张倩影摸了下发髻，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瞟了王思宇一眼，抿起嘴，似笑非笑地道：“和青璇通过电话，说起婚礼延期的事情，那小蹄子高兴极了，她可说了，盼着你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免得被人当做宝贝，单独霸占了。”

“小醋坛子，又该好好收拾一下了。”王思宇微微一笑，皱眉了口烟，拿手捏着眼角，轻声道：“你们能做些事情，让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也是好事，不过，别搞得太累，咱家现在的财力，足够让大家饮食无忧了。”

“放心吧，我晓得的。”张倩影拂了拂额角的发丝，脸上出愉悦的笑容，悄声道：“小宇，雅莉来电话了，她和赵帆几经辗转，去新西兰安家了，把照片还传了过来，看起来蛮幸福的。”王思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他们也算历经磨难了，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希望有个好结局吧。”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于家大院，把行李箱拿进屋子里，休息了几分钟，王思宇到各屋里转了一圈，便进了书房，坐在沙发上，望着双眼布血丝的于雷，关切地道：“雷书记，你的气很不好，要注意休息。”于雷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喝了口茶水，就凝视着王思宇，沉声道：“老人家走得很安详，没有留下半句话，不过，之前有代，他给你留了任务，难度很大，希望你能尽力完成。”

“什么任务？”王思宇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为于雷续上茶水，又回到沙发边，正襟危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于雷叹了口气，轻声道：“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有两个，一是腐败问题在他们任上没有解决好，反而加速扩散；第二个就是贫富差距益增大，民生问题欠债太多。这两个难题，估计最快，也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完成，他希望，有朝一，你能彻底解决，替他还下这两笔债。”王思宇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语气平稳地道：“雷书记，请放心，首长的嘱托，我会放在心里。”于雷嘴角含笑，摸着皮椅扶手，轻声道：“和方如镜见过面了，他建议你去华中，不过，我反复思考，还是南粤适合些，那里地理位置又特殊，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实验基地，经营好了，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如果可能，从那里起跳，最适合不过了。”王思宇默默地点头，叹息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渭北的棋没有走好，搞不好，要前功尽弃了。”于雷摆摆手，皱眉道：“没那么严重，给梓新他们去做吧，你以前只喜单打独斗，那样不成，再上一个台阶，就要组建核心班底了，否则，别说外人，即便是派系内部，也会有人不服。”王思宇笑笑，点头道：“知道了，雷书记。”两人又聊了一会，于雷看看表，就轻声道：“回去休息吧，要倒时差，很辛苦的，明天上午就要开追悼会了，这是你第一次在中央领导面前亮相，要神着点，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好的，雷书记，你也早点休息。”王思宇站了起来，深深地望了于雷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或许是脚步声太大，惊动了前方树下的八哥，那八哥便扑腾着膀子，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大声喊了起来：“首长好，首长好……”第一百四十四章女娲补天早晨六点多钟，于家人就已经起，在饭厅用过早餐，来到院子里集合，先由财叔讲话，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接下来，内勤人员为每位家属的前戴上白的小花，一行人坐进中巴车，在警车的护卫下，驶出大院，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

王思宇今天的着装，是经过悉心准备的，不但衬衫洗得浆白，就连西服也是半旧的，袖口处磨得有些发光，但熨烫得很是平整，坐进车子，他就又拿出一份文稿，耐心地看了起来，里面是一些问答题目，有中央领导可能提及的问题，以及回答的范例。

上午八点五十分，公墓入口处，已是人山人海，数万名群众聚集在道路两旁，排成几百米的长龙，工作人员手拉着手，维持秩序，这里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戒严，止普通公众入内，礼堂外面，停靠着各式车辆，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辆黑德国特制奥迪A842，车牌是甲A02156。

这个车牌有很多解读，被外界普遍接受的是，0代表领土完整，21为迈进二十一世纪，56则代表五十六个民族一条心，最近十几年间，该车便一直作为中央一号首长的座驾，也因在阅兵仪式上亮相，为普通民众所悉。

国人对于某些数字，还是极为的，譬如，近年的九常委配置中，最突出的就是四巨头加上储君，正好合了九五至尊的说法，但中央对此，还是极为忌讳的，有时，甚至在常委排名上做些微调，以免此说法盛行于世。

十分钟后，追悼会正式开始，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礼堂里，庄严肃穆，灵堂正中，挂着于老遗像，周围摆花圈挽联，于老的遗体，安卧在鲜花翠柏丛中，身上覆盖了鲜的旗，一脸安详。

随着哀乐声响起，几位和国家的领导人排成一列，缓步走进礼堂正厅，依次向于老遗体三鞠躬，随后，自右向左绕上一圈，来到家属身边问，由于二号首长有国事访问活动，此时仍在斯洛文尼亚，因此，并没有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见一号首长缓步走了过来，京城市委书记于雷不敢怠慢，忙上几步，在中央办公厅赵副主任的身边停下，探出半个身位，待一号首长伸出右手后，伸出双手握住，轻声道：“总书记，辛苦了。”一号首长叹了口气，脸上出难过的表情，嘴微动，动情地道：“雷同志，于老离开了我们，他的逝世，使和国家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但他为之奋斗的事业和神是永存的，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于雷轻轻点头，悲戚地道：“总书记，老人家在辞世之前，还在念叨，他对以您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到万分高兴，也坚信，我们的和国家，会在不远的将来，取得更辉煌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