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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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兆宇所到之处，城内居民皆垂手肃立，即使热闹如市集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袁不凡心知这种不自然的情形若非经过一再演练，就是得力于苛政了。

‘苛政猛于虎”秦观海对百姓所做的，比起古往今来的皇帝，恐怕也不遑多让。

终于走到了城北，刚刚看到的殿此时看来更是富丽堂皇，袁不凡随着安兆宇下马，安兆宇则是到马车边，垂手肃立——“恭小姐归来！”然后有一长列的侍女从殿的侧门鱼贯而出，自动分站成两排，侍立在马车左右。

“恭小姐。”侍女们齐声道，最靠近马车的一人伸手扶宁馨下车。

“堡主为了接小姐，已安排了盛大的晚宴，请小姐稍事休息，晚宴时属下会再来恭请小姐。”

“好大的架子。”宁馨忍不住本哝。

安兆宇又对袁不凡道:“袁少侠也请到客房休息，晚宴还请您也务必赏光。”

“是在下的荣幸。”袁不凡望向宁馨，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他对着她微笑，她却转过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进去了。

袁不凡也被带往客房，客房里装饰得古朴典雅，窗前一盆花，疏影横斜，似梅而非梅，恰如其分的妆点了稍显宽阔的空间。

袁不凡用完午膳，稍事休息，等待着晚上的盛宴；不知不觉已西斜，如堡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袁不凡在下人的引导下进入晚宴会场。

秦观海虽是中原人士，久居外，也染上了外邦的习俗——晚宴的座位是一人一案，而不像中原风俗，全家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饭。

袁不凡被领到最靠近秦观海的一张桌子，据安总管的说法，袁不凡是今天最重要的客人，秦观海要向他的下属们好好介绍他这位少年英雄。

至于宁馨则被安排在秦观海身边，与他同桌共饮。

其他位子则按身分高下沿着大厅两侧排成两排，袁不凡在心中默数，在座约有二十人，大概都是如堡的重要干部。

不一会儿忽听人喊道:“堡主到。”袁不凡随众人一起站起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观海，不免刻意打量。

只见秦观海身穿一袭暗红锦缎长袍，间以玉带为饰，缓步从后面走出；他器宇华贵、神光内敛；顾盼飞扬、不怒自威，伴随着修长身影，令人一望而生敬畏之心。

秦观海目光向众人扫视一圈，最后停在袁不凡脸上。

“这位就是袁不凡少侠了，老夫久仰。”说着走下台，拍着袁不凡的肩，“袁少侠近年在江湖上名声响当当，老夫虽久居外，也听闻了你的大名，心中盼能一见，没想到今不但得见，袁少侠还帮老夫找回了女儿，这证明老夫与袁少侠在冥冥中自有缘分。”

“堡主谬赞，袁某愧不敢当。”以秦观海的身分地位，却对他这个后生晚辈如此抬，实在令袁不凡到很意外。

“老夫说你敢当就敢当，放眼当今天下少年英雄，能入老夫眼的，只有袁老弟你一人。”秦观海连称呼都改了，跟袁不凡称兄道弟起来。

晚宴上陪席的这些如堡干部们随即纷纷送上奉承之词，令袁不凡觉得好尴尬，本来是为了保护宁馨才来到如堡，结果却反客为主，成了座上宾，这真是他始料未及。

忽听一声“小姐到——”众人纷纷转移目标，袁不凡才得以身，立刻也将视线转向门口。

宁馨轻移莲步，走进晚宴会场。

她换了一身鹅黄新裳，间饰以金黄彩带，彩带随着身姿款摆飘动，夺人眼目；一双美目转生辉，加以淡扫蛾眉，美得不可方物。

从她一进会场开始，就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当然也包括袁不凡，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宁馨的头上——与这样华丽的衣着相比，宁馨的头饰明显不足:她只了一支钗，而且是支银钗，可是却令袁不凡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他买给她的。

宁馨即使回到如堡，心中还是有他；他伸手进怀中，宁馨的发带也好端端的躺在那里。

宁馨只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脚步。

在台上正准备张开双臂宁馨的秦观海，等了片刻不见她走近，一脸得慢慢凝成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