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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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前方坡上有个瘦小老头手牵一头骆驼急急忙忙跑着，骆驼背上驮了几卷毡和棉布，还坐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在他们身后有几个男人正大喊着追赶而来。

“走，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云彤抓住飞狐就往那儿跑。

飞狐捏捏她的手。

“那记住你欠我的奖赏喔。”云彤的回答因那头的叫骂声而消失。

“死老头，想跑？”那群男人追上了老头，其中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暴地将骆驼背上的男孩拉下地。男孩跌倒，另一个男人马上扬手给了他一掌，老头喊叫着跑去抱起男孩。

“住手！”云彤飞身上前，一脚将那个打孩子的男人踢翻在地。

“娘儿们管什么闲事？”戴毡帽的男人怒不可遏地转向云彤，可看到她的容貌时，马上出一排不齐的黄牙傻笑。

“噢，天仙下凡哪！”他伸出手就往云彤脸上摸，可马上又缩了回去，连声哀叫:“谁打我？”

“敢碰她，你就死定了！”飞狐懒懒地说，而他的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男人看出这是个惹不起的男人，马上点头哈地说:“是小的鲁莽，这位姑娘实在好看，一时忘形、一时忘形。”说着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使了个眼，那些人马上拉起骆驼就想走。

“强盗，还我骆驼！”老头放开男孩去抢夺骆驼，却被戴毡帽的男人拦住。

“什么你的骆驼，分明是你从我这偷走的！”他用力一推，老头跌倒在地上，那个男孩马上跑到他身边，大声哭喊着‘爷爷’。

云彤毫不犹豫地站在骆驼身前拦住他们的路。

“姑娘，这是我的骆驼！”毡帽男气急败坏地说，眼睛还不时瞟向飞狐。发现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女人，一副无心管事的模样时，胆子不由大了点。

“真是你的骆驼吗？”云彤问他。马上得到他连声肯定的答覆。

云彤又问老头:“这骆驼到底是谁的？”老头站起身，不顾身上沾了沙粒，急切地说:“是我的，我家如今就指望驼儿帮忙，如果没有它，我爷孙俩如何能回得了家，如何熬过这个冬哪！”

“说，姑娘不要信他，这是他昨夜从我的商队偷走的！”毡帽男也不让步。

云彤问那个眼里有惊恐和泪水的男孩。

“小弟弟，这骆驼是你家的吗？”男孩点头。老头指着那些人说:“姑娘，骆驼是我家的，这帮强盗专门抢人家的牲口，不是好人！”

“你再敢说，我敲碎你的牙！”云彤把手一摊。

“骆驼只有一头，主人却有两家，那我们来问问骆驼吧。”

“什么？问骆驼？”争执不下的双方都愣住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彷佛这漂亮女孩有病似的。

云彤毫不理会他们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以前你们怎样，我没看见就不管了，今这事既然叫我遇上了，本姑娘就得管。等骆驼告诉我主人是谁时，说假话的那人就得给我下跪吃沙。听见了吗？”她的说法实在荒唐，但老头、男孩，还有那个毡帽男，甚至跟随毡帽男来的那些人居然都点了点头。

飞狐心想，也许是她的美丽惑了他们。

云彤不慌不忙地走近骆驼，从那个拉着骆驼的男人手中夺过缰绳，再拍拍骆骆的颈子，骆驼摇晃着头，用鼻子轻触她的肩，她对毡帽男说:“唤它吧。”

“唤它？”毡帽男似乎不懂。

“对啊，如果你是主人，那么就跟他说话，做你最常做的。”毡帽男犹豫了片刻后，鼓起勇气对着骆驼大声吆喝道:“驼儿，走！”可骆驼丝毫没有反应，他又吆喝一声，它只是俯头轻触云彤的肩。

“不算，这畜牲一向有点笨。”他大喊着，想再试，但云彤已转向了老头。

“你来唤它吧。”老头马上吊着嗓子喊:“驼儿，趴啰！”那骆驼马上摇摇头屈下前腿，再是后腿，蹲伏下来了，男孩跳着跑过去爬上他的背。

老头再吆喝:“驼儿，走咧！”骆驼马上站起，迈开长腿往前走去，驼铃悠扬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