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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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梳拢的发被她用簪花给固定,她拉下纱帐,看了一眼面向炕内的独孤吹云,紫鼻心壶余香犹存,他会比平常多睡一会儿的。

檀香无害,只是她在香炉多放了些不伤身的镇神安宁粉。

她的眼神痴恋着他壮的背脊,脚步踌躇。

殿外敲梆子的报时声震醒她有些醉的神魂,觑着殿外回廊的灯,她毅然离开独孤吹云。

她前脚一离开,原来眯着眼假寐的独孤吹云随即张开丝毫不带睡意的眸子。

他镇静如常地起更衣,一切着装完毕,穿过窗棂,跃上琉璃瓦随着黄蝶而去。

伏牛山下。

三步一岗哨,五步一营帐,鲜的旗帜布整片山谷。

位在最中心的主帅营帐,旌旗飘飘,严辞的气氛,当中坐着军师努尔多铎。

他一身军戎铠甲,一丝不苟的褐发,坚毅冷酷的线条,埋首研究几上敞开的羊皮地图。

地图上深深浅浅的眉批可看出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听见帐门被掀起又飘落的声响,他头也不抬。

冷冽的音调从他口中传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

“是。”黄蝶努力地抑对他的恐惧,既然决定回来面对一切,还有什么好怕的?

“任务失败了。”他用的不是问句,像事先就知,会是这种情形。

“我不能杀他。”

“我知道,不过还是意外。”努尔多铎斜偏着头,往上瞟的眼光给人心机深沉的恐怖

“毕竟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下不了手是人之常情,但是,一个男人的命真比自己重要吗?”

“这是我的私事,不劳费心!”她不让他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强迫自己装作不在乎的表情。

“哦哦,”他放下手边的工作,真正抬起头来了。

“是什么让你的胆子变大了?”她

“我只是想开了,不愿再做你杀人的工具。”她眼中掠过哀愁。

“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事够多了,我们就到此为止!”长长的八年当中她为了守身如玉,不让努尔多铎侵犯,曾数度寻死却又在生死一线给救回,后来,他看出她誓死不从的个,只得另辟蹊径,他要黄蝶用她的美为他网罗不为利美人的江湖人物。

她在取得努尔多铎的保证后果然使出琴棋书画的浑身解数,得许多不肯轻出江湖的英雄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博取她的心纷纷投入努尔多铎门下。

“到此为止?怎么个止法?”他不动声,心机之深沉让人惊悚。

“你想从我的掌握中跳出去,恢复你洁白无瑕的玉女身分?哼,想得美!”被他残忍的言语打击,黄蝶的脸变得一片死白,虽然如此,她还是直视着努尔多铎。

“我就是这么想,没有开始永远不会结束,我不在乎结束的方式是什么,总之,我已经厌倦这种子了。”

“你不怕死?”老实说他并不想放弃她,黄蝶的美无人能出其右,她就像一块香能替他招来他想要的,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呢!

“在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以为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吗?”她从没原谅过自己刺了独孤吹云那一刀,跟他恩的时候看见那伤痕她更是自责,她没办法昧着良心躲在他的羽翼下过子,她必须来弭补自己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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