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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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峻德齐坐在边看着朱潋眉苍白脆弱的睡容,复杂的眼神织着一丝狂

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泪不止,瞧得他的心口也泛出一阵阵的酸疼。

他的脸,也是憔悴不堪,同样经过一整夜的噩梦侵扰。

在梦里,他冷眼旁观远远的站着,看见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对七个倒卧在血泊里的孩子,不断地抚着、抱着。

觉整个灵魂彷佛也跟着那个痛哭失声的男人哀鸣不止。

醒来后,他全身不断地颤抖,指尖在脸上摸到一片凉。然后他再也无法入睡,直觉的来到安置她的边,不肯走开。

他忘不了她伸指一一细数倒卧在她身边的那些孩子时,那些字字句句,彷佛是与他曾经共享的回忆,悉得令他惊骇莫名。

无法宣的烦躁情绪,阻口涨到了极点,蔓延到脑际,凝成毫无止境的剧痛。

峻德齐着额角,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走出去。

回廊尽头,出现一名老人,手上提着两只瓷瓶,步伐徐缓地向他走近。

“齐王,不介意老朽深夜造访吧?”月清清楚楚的照出泉大夫的身影。

对于泉大夫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夜闯齐王府的举止,峻德齐没有任何的表示和震惊,只是挑了挑眉后,瞇眼看向泉手上的瓷瓶。

“你带了酒来?”峻德齐忽地咧嘴一笑,出白牙。他对酒一向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嗅起来香气四溢的极品美酒。

“还记得这酒吗?”泉大夫提高酒瓶晃了晃,酒香飘得更浓重。

“古伦百酿。”峻德齐一笑,语气非当肯定。

他已经不想追究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这一段时间里,记忆早就全然混淆,成一团完全不可靠的稀泥,已经无所谓再多加一笔似曾相识又理不清的胡涂烂帐。

“呵呵呵…这酒得之不易,咱们再大醉一场,如何?”泉大夫笑得瞇起老皱的眼皮,只剩一道

峻德齐没有对他话中的那个“再”字提出疑问,只是笑笑的向泉大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领到花亭中。

在前往花亭的路上,峻德齐顺便拦了一个巡夜的侍卫,要侍卫去叫醒厨娘做几道下酒菜,送到在亭中来。

迸伦百酿的后劲极强,喝了一阵子后,两个人都显得有些醉了。

“清风、白月、醇酒相伴,真是人生至乐。”峻德齐以口就瓶,仰首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慵懒地斜倚着,伸展双臂,放松的搁在亭栏上。

“好酒、好酒。”泉大夫啧啧有声,舍不得地掉沾到白须上的酒渍。

峻德齐将头向后一仰,叹息地仰望天上明月。

也许是脑子晕晕沉沉的,双眼也茫茫的,圆圆的月,怎么看都是凄凄凉凉的,形单影只的挂在整片闇黑的夜空中。

“老先生,这半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绝谷?”他嗓音极为低沉。

“是啊!躺了三个月,休养两个月,最后一个月还娶了老婆,一口气当上七个孩子的爹。”泉大夫毫不迟疑的点头,一连喝了三口,老皱的脸皮被酒气酿得红通通的。

峻德齐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又沉又涩的干笑几声。

“那个人…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否则,我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的亲手掘土,埋了那几个孩子?我一滴泪也没掉,甚至不记得他们。”他抬起自己的手,嘲的注视十只指尖上断裂的指甲,和无数的擦痕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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