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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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凯和林蓁哪里也没去，他们就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一聊就忘了时间。

‘原来是这样啊…’杨凯听完了她不幸的家庭遭遇，长长地释出一口叹息。

‘哥哥和我都很乐观，而且债务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只是哥哥死不改，钱如命。’林蓁啜着快见底的冰咖啡说。

杨凯却失了神。在他眼中，阿威是那么狂妄潇洒，就算他钱，也是因为义无反顾的扛起了家庭重责。为什么阿威还能这么豁达呢？其实阿威一定有更远大的抱负吧！像他那种男人，实在不是渺小的他配得上的。

‘凯？’林蓁唤回失神的他。

杨凯淡淡一笑，由衷的说:‘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哥哥。’一旦了解阿威的背景，杨凯的心中几乎快被他填，明知会痛会伤心，他就是阻止不了他的笑声在他耳边盘旋，他的大手在他肩上连，他的豪迈在他心中生…‘你呢？凯，你是不是从不让人知道你的一切？’林蓁认真地直视他。

杨凯的笑容实在太自然，也太专业了，她看不出一点情绪在里头。

‘我平凡得可以，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连凯若姐也不了解你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杨凯顿了几秒钟，轻声回道:‘嗯…学姐…算是很了解我了…’他的行动电话适时响起，让林蓁的心又沉入海底。她幽幽地望着他接起电话。凯…难道做不成情人，连好朋友也不给我机会吗？

林蓁不愿意放弃，也本不想放弃。她和杨凯朝夕相处，有的是时间，她单纯的相信，时间可以动他的心。

‘你去约会吧！’林蓁见他收起电话，出微笑对他说。

‘可是…’‘别担心我，我回工作室去。’她故作泰然地笑道，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哎呀，老哥一定气坏了。’‘阿蓁…’‘凯，谢谢你陪我。’林蓁丢给他一个谢谢的笑容，马上起身离开。

走出咖啡店，林蓁的表情马上失去光采，她暗下决定，招来计程车往另一个方向离去。？没有城市的光害，寂静的白沙湾只有天星斗，声澎湃。

杨凯伫立在沙滩上，看着丁仲麒从另一处缓缓向他走来。

‘给你。’他手上是一瓶刚装好海沙的玻璃瓶。

杨凯接过瓶子，握在手心里，仿佛还有他刚接触的温暖。

‘谢谢。’‘为什么喜搜集海沙？’杨凯摇了摇头。今夜的他不似平常总把笑容挂在脸上，他发现只要跟丁仲麒在一起，他就不自觉地了真正的情绪，可以不必勉强自己笑，可以不用戴面具。是因为丁仲麒温柔的呵护吧，还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使伪装也毫无意义？

‘仲麒，你有想过要结婚吗？’他那孩子似的天真双眸实在教人心动，丁仲麒几乎是着的看着他。

‘想！找到一个我的男人之后。’杨凯微微一愣，颓丧的低下了头。

‘你明知那不可能吧…’‘为何不可能？或许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但我坚持每个人有的权利与自由。’那是他长期在美国的自由空间里得到的自由观念吧。杨凯可悲地自觉自己像只井底之蛙。

‘本来就很自由…不自由的是人，好像大家都做着同一件事，一旦有人背道而行，就会被排斥，被嘲笑…’杨凯轻声回道。

丁仲麒的眼神溢心疼。他上他，绝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是他体内那颗纯洁的、脆弱的心，他舍不得他悲伤孤独。

‘凯，你受了什么苦呢？’‘在学校，很多女生喜我…老实说，我实在吓坏了。学姐的个像男孩子一样开朗，她成为惟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但我还是伤害了她…’‘这不是你的错…’‘你曾经有过很的人吗？’杨凯又问他。

‘有，在美国，但是他死了。’丁仲麒回的平静，却教杨凯大大一震。

‘为什么？’丁仲麒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但他的眼睛盛苦涩。杨凯看的出来，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刻骨铭心。

‘我父母带了一个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来美国找我，我知道那个女孩一直深着我，父母也很喜她，他们我娶她…反正，事情很复杂、很混，他们造成他的误会，他自杀了，是我害死他。’杨凯怔怔地望着他，心全揪在一起。

‘你父母…知道你是吗？’丁仲麒苦笑了声。

‘知道，但他们不放弃，他们认为我是被开放的美国文化影响了。’杨凯垂下了头。原来每个人的过去都比自己还悲情，但每个人都勇敢的熬了过去，努力的坚持下去。他自始至终一个人，茫茫飘零，失去了牙医，他的世界就此在半空中浮沉，失去了重心，直到遇见了阿威，他旺盛的生命力在他生命中掀起波澜，他才又学会笑了…‘凯，失去了的就算再挽回也都没有意义了，而且如果是永远也挽回不了的事，就算留恋，也只有将自己打入无底的深渊而已。我几乎要为他的死而放弃一切，但我看见他留给我的遗书，才明白活着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那时我们都太意气用事，我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悼念他，若我也随他而去，连他来不及受的事都无法做了。想想，那实在很愚蠢…’杨凯深深地看着他。他得花多久的时间才学会他的成、他的忍耐呢？他失了自己的价值，一直为自己身为同恋者而自卑，他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那样深的人死去了，他承受的住吗？

‘凯，我送你东西，不是要讨你心。我不再是年少疯狂的小伙子了，我承认，你非常引我，我甚至可以明白告诉你，我非常喜你，但我要你了解，你的受胜于我的受，至少你愿意见我，就算把我当朋友。’丁仲麒笑道。

他笑起来很人，在杨凯的眼中是十分温暖的鼓励。杨凯垂下了头，轻轻地把头抵在他口，那细微的碰触，却是强烈的撞进丁仲麒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