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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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坐落在山上的房子,房子不大,也不能形容成鸟窝般小,总之,住个六、七人是没问题的。
房子是以一棵棵二人合抱的松木筑成,原始风貌保留得十分彻底,树皮未刮也未上漆,天气所遗留的藓苔东一块西一块,二树之间的空隙处,也未用木层填
,所以,通风设施很完善,屋顶亦是原木所造,
光从木
间穿透入内,采光亦不差,因此,屋主索
将窗子省了,只开了一扇门。
房子四周杂草丛生,而且距离市镇很远,很偏僻,附近简直可以说是荒无人烟,距离这屋子最近的,是一间屋主自搭,看来摇摇坠的茅厕。
风雅之士每每喜为居处取个超俗名字,此屋之主显也是此辈人物,唯一的大门上题着二个浓黑的草体大字,如蛇舞虫
,仔细辨认,依然能认出题的乃“勤乡”二字。
此时正六月!光正盛,毫不留情的照出这栋房子的灰败,虫蛀树身,凹凸
随处可见,显然这屋子已经很有年代了,若是夜
朦拢之际自远处望去,倒有那么股清雅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有一条羊肠小径通往山下,这时——有人从这条快被杂草湮没的小径飞掠上山,瞧相貌是四十许中年人,适中身材,轻功不俗,不一会已掠至木屋,瞧清了上所题大字,不嘴角上翘,冷冷自语道:“你双惰秦生、秦劳若够得上勤之一字,草莾江湖豪杰,岂不全成了赶尸的?”那人清了清喉咙,不再嘀咕,朗声道:“生意上门,秦大侠能否开门一叙?”门没有开,也无任何声响,那人烦躁的又喊一遍,一方宽尺余的泛黄白布不知用何戏法,突然垂在门上,盖住“勤乡”字迹,布上写着“不懂规矩,滚!”那人既然找上门,自然知道屋主的怪规矩,又朗道:“这笔生意非同小可,家主嘱咐小人须当面与秦大侠说清楚,秦大侠可否坏一次规矩,小人回去好
待。”一方陈旧红布从天而降似的,盖在泛黄白布上,黑字红底书着“天下乌鸦一般黑,何权特殊哉?”中年汉子目及红布,
不住抖了一下,屋里怪人以红布表示他已动怒。在江湖上闯过几天的人都知道,在不知名的山
,有一间正常人不会去住的木屋,有一对年约四旬的堂兄弟住在那儿,一名秦生,一名秦劳,江湖号称“秦门双惰”惰者,懒也,堂兄弟二人以懒出名,甚至老婆都不愿娶,省得烦人“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站”是他们堂兄弟最好的写照,无人能勉强他们做不愿做的事。
当然,凡事难免有意外,即是传宗接代的大事。
其高曾祖父一代有堂兄弟廿九人,均因不愿被女人绊一生,至“秦双惰”一代只剩堂兄弟二人,人丁单薄,为免愧对祖宗,
签结果,由秦劳娶
生子,为此,秦劳懊恼不已,生下一子,对
从此不再闻问。
他们就是这种怪人,以杀人为业,就因为他们的懒,为求杀人少费工夫,均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杀人绝学。
江湖恩怨何其多,杀手这门行业也就应运而生“秦门双惰”是其中佼佼者,代价自是吓人,奇怪的是,二人依然两袖清风,住在四壁通风的木房子,啃着硬硬的杠子头,有时甚至饿得面黄肌瘦,杀起人来依旧毫不含糊。
懒人通常有许多不成理由的理由偷懒,眼前就是一个——木门终年紧闭,生意都是自动送上门的,不论王公贵人或阪夫走卒,他们一概不见,理由是“保持神秘”说穿了一文不值,堂兄弟俩最怕有人啰唣,要求杀害之人该不该死,任你舌能翻江覆海,他们充耳不闻,只相信自己亲身打听的消息,既然如此,双方见面就成了多余,依他们规矩将银票及要杀之人姓名
在门侧大石下,三天后再来巡视,东西不在,自然能够安心回去等消息,东西不动,即表示他们拒绝这笔生意,要你另请高明。
这样的规矩自不是人人所能接受,因此,莫非到不得已的地步,很少有人找上门,对于他们的避不见面更是不,秦生、秦劳也谅解这点,早已准备好红布书上墨字,告诉你,他们快生气了,要你识时务为俊杰。
今上门的中年汉子明了他们的规矩,跺跺脚,将一小包东西
在大石下,头也不回反掠下山。
良久——屋内突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继而隐约传出声音:“俺的爹与堂伯又上那儿风快活了?留我一人独撑局面,万一给人拆穿,秦家岂不绝种?当真不孝之至!”天下居然有晚辈辱骂长辈不孝之人?
听他口气显然是秦劳心不甘愿所生下的儿子,懒洋洋的声音又从屋
传出:“阿爹与阿伯又非不知俺不比他们勤快,独留我应付那些阿飞阿草,好生没良心,俺真是命苦!唉!”过了好半晌,一声打哈如雷轰传出,可见那人喉咙不小,那扇题着“勤乡”的木门突然飞上半空,转啊转的几圈坠落地面,门不再是门,成了一小段一小段木头。
一名二十上下,面孔瘦削,发披散两肩,嘴边有短短渣胡未刮的男子,宛似几天没吃饭,又好像老婆被人抢了似的,一付无
打采,
脸不高兴的慢踱出门,伸个懒
,陡地双目
光暴
向不远处的巨石,寒声道:“兀那老头还不快滚,惹得俺
起,将你横切直竖摆成三十六个不同的样子。”
“滚!”年轻人暴喝一声,躲在巨石下之人才敢相信他说的是自己,身子好似千斤重难以立稳,原来是方才的中年汉子。
看清喝声之人是位年轻小伙子,中年汉子大胆喝道:“臭小子,此乃‘秦门双杰’地,你在此吆喝呱叫是吃了豹胆熊心?料你也是无名小卒,为何如此不要命?”
“秦门双惰”是骂人的话,江湖上可没有几人敢当他们的面或在他们地盘上吆喝此名,均以“秦门双杰”称呼。年轻人模样儿够懒,子却似乎很火暴,喝道:“听你口气应该懂得此地规矩,再不快滚,待俺放下黑布,这里就是你养老之所。”
“秦门双惰”对于上门料不清之人,即在红布上叠以黑布,上头以白漆绘以夺魂摄魄的“杀”字,表示二人已动杀机,任你江湖巨擎,也难以抵挡其凌厉攻势。
中年汉子闻言身子一阵颤抖,小心道:“阁下是秦生大侠,亦是秦劳大侠?今得见尊颜,真是三生有幸,将来人前人后说起,我也有面子多了。”说着尴尬笑着,心里可在打嘀咕“秦门双惰”杀人出名已近二十年,眼前这小子若非
嘴胡渣未刮,最多只十八九岁,难不成打从娘胎就会杀人?
外表懒散之人,子大多温
,仿佛天塌下来也无动于衷,但是,眼前这位年轻屋主却例外,
子刚烈得很,看来好像没费多大力气,声音却大得吓人,道:“秦劳是俺阿爹,秦生是俺阿伯,你若上门求他们杀人就摸错时间,二位老人家均失踪,东西拿回去,然后滚!”中年汉子忽然神秘至极小心的问道:“你不会是冒牌货吧?以江湖耳目之杂会不知‘秦门双杰’有了后代?再则以他们二人懒
岂会走出这屋子?”年轻人拖着千斤似的脚步向屋侧大石若有似无的踢了一脚,大石一个翻滚,现出中年汉子
在石下的油纸小包,看也不看它一眼,又轻轻抬了抬右脚,油纸小包似乎身怀绝顶轻功,居然在杂草草尖上滑行,不偏不倚往中年汉子滑去,至他脚前,中年汉子一手将它抄起,笑了笑道:“这手‘草上飞’就足以证明你是秦门中人,尊姓大名?”年轻人落座于石上,火气就小了点,道:“秦快!认识的人就称俺一声‘阿惰’,随你叫吧!”中年汉子对老的很畏惧,小的就不在乎,很轻松道:“贵门的遗传可当真古怪的紧,可有什么来源?”秦快倚在木墙上,双目合闭,大概想以沉寂代下逐客令,中年汉子等了半晌不见回答,只好叹声反掠下山。
六月还不算酷热,风徐徐吹来,含带丝丝热气吹得人昏昏睡,秦快打个哈欠,双手
前
,头靠在墙上,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时间并没有因他的贪睡而停止,待他张开眼睛,已是黄昏时刻,游目望向右侧丈外的大树,西天一片灿红,由树间望着天空,凭添几许画意,秦快摇头晃脑
道:“草
山坡水珠滴,山衔落
浸绛英,西天乍红美人颜,咕咕
叫俺肚皮。…唉,阿爹与阿伯平
耳提面命说着懒人的好处,如今俺可体会出个中奥妙,至少偷懒睡上了一觉,可以省下一餐,倒也划算。”摸了摸肚皮,饿扁扁的,伸怀掏出一个厚硬的杠子头细细咀嚼,敢情他懒得连粮食也随身携带?
几个铜板一大块的杠子头自然难以尝出其、香、味何在,但总算能填
肚子,秦快也似乎将它当作山珍海味,啃完一个,意犹未尽正待掏怀再取,陡地——一个油纸包从天而降至秦快眼前,烤鸭香扑鼻,秦快却彷若未闻,依旧掏出杠子头细嚼,好像天下美味莫过于此。
怪事突然发生——秦快手中未啃完的杠子头突然松手掉落地面,人也咕咚歪倒在地,莫非鸭子有问题?还是突然发羊癫疯?
油纸包裹的烤鸭,他已做到目不斜视的地步,甚至它是由谁抛来均不闻不问,居然还出了事?
荒无人烟的山上一片寂静,突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沉寂,一位貌美妇少不知何时躲在方才中年汉子隐藏的巨石下,此时娉娉袅袅的走来,火红的轻纱装映着西天灿红夕
,成
妩媚之外凭添一股
人的气息。
美貌妇少蹲在秦快身旁,审视他面容,喃喃道:“虽然称不上英俊,却有十足男人味,跟那冤家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岂是那些绣花枕头所能比较?”
“唉,也是前世冤孽,我与姊姊居然同时你爹和堂伯,却没想到他已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算了,只要我
他,这点我能忍受。”又看了秦快几眼,忽然反手打他二个耳光,恨声道:“可恨那二个白痴居然对我姊妹无动于衷,今
若非姊姊相思病倒
上,我白红娥岂会自己送上门?本待捆了秦生那老小子回去,没想到这二只缩头乌
居然先躲起来,活该你这小子要倒楣,捉住你小的,还怕老的不上门?”突然又忍不住一阵娇笑,瞧着烤鸭自语道:“姑
十分明了以杀人为业之人,绝不吃别人送上门的东西,所以
药撒在鸭上,随风飘散,没想到你这小子成了代罪羔羊,怪只怪你太过生
,呵呵…”貌美妇少笑声突然顿住,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着了人家道儿,被制住“软麻
”及“曲泉
”只好软塌塌的跌坐在地,一脸的不相信与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