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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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你…"云驭穹伸出长指指着她半晌，顿了又顿，才徐缓地问道:"你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倘若没有的话，她怎会变了个样？

虽说，她以往也在他面前扮过温柔，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再者，她以往在他面前假扮的温驯也不若现下的反常，多少都瞧得出她大小姐的任，然而她现下似乎没什么神，双眼似乎有些红，总觉得她好像很累…

她到底是怎么着？该累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可她却瞧起来十分地不对劲，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担忧地睐着她半晌之后，蓦然发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他不是故意要整治她吗？让那个女人住进家里好杀杀她的锐气，多多少少能够消减她的气焰，她会神不济，说不准就是因为如此。

所以说，他现下应该要大肆地庆祝，还要孙家酒楼的厨子赶紧送上一桌筵席，好让他小小庆贺一番才是。

可也不知怎地，他心里就是喜不起来。

quot;我没事，我先回房了。"舒瑟臻微蹙起眉，暗地里着被端喜掐得发疼的部位。

quot;你…用膳了吗？"见她要回房，他又赶紧问道。

quot;我吃不下。"她淡道，举步要走。

怎么，他也关心她用膳了没？他不是只要有水仙那只狐狸相侍一旁就够了？又何必管她今天出门是不尽遇上了什么事？

她累了，学了一个下午，学得她头晕脑，直教她想睡觉。

quot;怎能不吃呢？"云驭穹连忙绕到她眼前，对着她身旁的瑞喜道:"吩咐厨娘些你家小姐吃的东西。"quot;是。"瑞喜窃喜道，不忘再偷偷掐她一把。

舒瑟臻蓦地瞪大眼，而后又无力地敛下眼道:"让相公担忧了，真是对不住，往后不会了。"话落，便让瑞喜搀着她回房。

云驭穹直盯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蹙紧了眉。

quot;云少，咱们要不要到楼台去用膳？今天虽是个弦月，但也有一番‮趣情‬，咱们可以在楼台上…"水仙仿若无骨的身躯全都贴覆在他的背上。

孰知他居然微恼地闪过身子，低斥了声:"走开，回你自己的房去，别来烦我！"混账东西，他不说她，她倒真以为自己成了凤凰了？

没瞧见他正心烦？用膳、用膳…她除了吃跟睡，她还会什么来着？啐！

水仙难看地跌了个狗吃屎，吃痛地坐在地上，抬眼睇着他直瞧着外头回廊，她不由得顺着视线看去，丑陋地拧歪了脸。

quot;瑞喜，你好狠的心肠，真不敢相信你下手居然这么重！"一回到房里，舒瑟臻随即跳上榻，浑身无力地倒在上头，还不时地着已经有点瘀血的手臂。

quot;倘若不是我捏了那么一下，小姐会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瑞喜也极为无奈。

会捏得这么大力，是因为她多次不听劝，她只好狠下心肠，一下捏过一下，多捏几次，自然是瘀青一片了。

quot;鸣呜，好疼…"她扁起嘴瞪着站在榻前的瑞喜。

quot;我待会儿去找药替你擦擦。"瑞喜睇她一眼，轻勾着笑道:"不过，小姐，今天果然如我所料，你的态度稍稍转变之后，姑爷对你的态度也好上许多了，你发现了没有？"quot;有吗？"哪里改变了？"一进门便见他直搂着那个狐狸，这算是哪门子的好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吐血了。

quot;这事不能这么算的，那是事前，我说的是事后。"瞧她仍是不觉得有异，她不好心地提醒。"姑爷方才还问你怎么？

是不是出门碰上什么事，还问你用膳了没有…以往，姑爷是不会这么说的。"quot;那是因为他讨厌我，自然不会有些贴心的问话。"舒瑟臻更加无力地别开眼，"不过是稍稍问候了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好？"quot;算是有所进展***？绰铩？quot;quot;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有所收获？"她受得住吗？要她这么委屈求全，要她硬是忍遏住子，哪天她要是受不住了，届时…岂不是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这样反反复复的，岂不是累人的？

quot;别心急，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待会儿吃点东西再睡，别再想了。"quot;是吗？"可她好急啊。

她不想再见他大手靠在那个狐狸的身上，不想再见他们两人亲密得再无一丝空隙…每见一回，她的心便像是让鞭子给狠狠了一下，那份酸楚得要经过好久、好久才能稍稍平复，但若是再让她见一回，旧痕新伤便又一起疼了起来，疼得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quot;哼！原来是在云少的面前装装样子罢了。"突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舒瑟臻突地翻坐起来，怒瞪着水仙道；"滚出去，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别脏了我的地方！"quot;哼！你现下倒是还娇贵得很，可我告诉你，不消数，我便能风光入府成为云少的小妾，届时…咱们就有的瞧了。"水仙大刺刺地踏进她房里，冷眼瞅着她一脸苍白的脸。

quot;哼！我会在那一天之前撕开你的假面具，然后将你赶出云府！"瞧瞧，这就是她的真面目，可真是面目可憎啊。

quot;我肚子里有云少的骨，谁赶得了我？"水仙缓步地靠近她，"倒是你，你这一个蹦不出子的肚子，早晚会害得你被赶回舒府，不过也无妨，是不？舒府可是汴京的巨富，就算你被休了，回去舒府，一样是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一样过着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子，你为何不赶紧回去呢？还赖在这边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云少很讨厌你吗？"quot;出去！"舒瑟臻怒不可遏地吼着，手指着门外。

混账！居然跑到她跟前耀武扬威，仗着肚子里的野种闯进她的房里挑衅，她可真是太有本事了，然而她算错了，她可不是病猫，更不是柔弱的富家千金，她有的是本事将她丢出去。

quot;让我说中便恼羞成怒了？"水仙捂着嘴笑道，半步不移。

quot;云少讨厌你，你自己该是心里有数才是，应该不用我提醒，是我傻，才会想要再提醒你，然而你也不聪明，倘若你够聪明的话，你早就自动回舒府了，还需要留下来搞这些小把戏，学咱们这些院出身的花娘所用的伎俩…"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透新房。

水仙蓦地瞪大眼，"你居然打我？"quot;难不成我还要看子、挑时间？"笑话！她才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要她说的话不中听，谁都一样！

quot;你居然打我…"水仙哪里得下这一口气，一个箭步冲上前，便想还以颜，然而却被舒瑟臻一把抓住，狠狠地往后推坐在地。

quot;哎哟…"她吃痛地低喊。

舒瑟臻站起身，将想要劝说的瑞喜推到一旁，一脚踩到水仙的肚子上头，毫不留情地踩下。

quot;疼吗？"她一脸冰冷地问。

quot;你…"水仙震愕地抬眼，不敢置信她居然会这么做。"你这么做，要是害我的孩子不见了，云少不会原谅你的！"quot;那也得你肚子里真有娃儿，说这种话才有说服力。"可恶，她今天在外头逛了半天，又同瑞喜学了一个下午扮温柔，她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她这狐狸偏挑这当头来烦她！

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她！

quot;我…"quot;倘若真的有娃儿，我踩得这么大力，这娃儿也该不见了，是不？怎么我倒没瞧见你出极为难受的神态？是我踩得不够用力，还是我踩错地方，还是你的肚子里头本什么都没有？"舒瑟臻毫不留情地抬腿想要往她的肚子踹下，突地一抹身影飞来，将她一把推开，教她踉跄了几步跌进瑞喜的怀里。

quot;你这是在做什么？"云驭穹回身瞪着她。

真是不敢置信…原来她是真的在骗他，亏他真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想要绕到新房来瞧瞧，岂料居然让他撞见这一幕。

quot;我…"她一愣，随即又指着偎在他怀里假哭的水仙。"是她自己跑来我这儿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时气不过…但是，那是因为她…"quot;够了！不要再说了！"云驭穹恼火地吼着。

要教他这份心意搁到何处去？他是这么地担忧她，又先绕到厨房去瞧厨娘帮她备好了晚膳没，才过来看她…今天她胡买了一堆东西，他还没来得及骂她便已经急着先担心她了，想不到她居然又是假装的！

quot;明明是她，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舒瑟臻儿不管瑞喜又在掐她的手臂，quot;她的肚子里本就没有娃儿、本就是骗人的，我要撕下她的假面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云驭穹睇着她半晌，突地将哭得如泪人儿般的水仙打横抱起，临走前，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依我看，你在我面前才是真正戴上假面具的人！"话落，他迈开大步离开，而她则怔愣在原地，紧抿着樱，忍遏不住的怒火化作两道清泪淌落，她却倔强地没哭出半点声响，只是一直目送着他绝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