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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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轻笑地搭着她的肩打趣“我不是超级传染源用不着害怕,我的心脏暂时还不打算停止跳动。”轻生死大概是从她得知这种病没有治愈的一天开始吧!除非换心,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健康,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而她不赌这一半的机会,因为她身边有太多她、关心她的人,她舍不得太早离开他们,能活一天便赚到一天,健不健康又何妨。
“你别和我开与你身体有关的玩笑,你今天的药吃了没?”她真的会怕,她是少数几个见过她病发情形的人,当时她的脑波和心跳完全成一直线。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勇敢,而且能坚强地面对上天对她错误的安排,但那一次她哭了,她也被吓得差点得心脏病。
“你和美黛子一样一见到我就问我药吃了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神有
病呢!”秋天拿药当维他命吃,一天三颗从不间断。
美黛子是一个好玩的绰号,负责展览会场布置的主办人叫魏闲闲,用台语发音正好是闲着没事做的意思,几个好朋友常拿来取笑。
她和赵翊青以及秋天三个人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同学,后来各自考取不同的大学而分开一年,在某个联谊会上才又重聚。
从那时候起三人就像打结的麻绳解不开,秋天画画有绘画天份,成为画家,家里有钱有闲的魏闲闲就开了间画廊专门展出她的画作,而就读管理学院的赵翊青自告奋勇当她的经纪人。
她们的情好得有点诡异,暧昧又扑朔
离,常让人笑称是丝蕾边的,除了闲闲曾在大学时期
过一个男朋友外,其它两人的
情生活呈现一片真空状态。
“你是神有
病,而且非常严重,你干么
费时间画那张莫名其妙的画。”害她少赚一笔。
秋天笑然地看向街上匆匆忙忙的行人。
“你不觉得很可吗?他是个十分有毅力的秃子。”
“你…”赵翊青笑了,没法板起脸教训她。
一想起那张八开画作她的确大笑了一场才进来,画的背景是一幢幢钢筋水泥筑起的冰冷大厦,猛一瞧给人孤寂、发冷的觉,好象被矗立的高楼给孤立,关在名为都市的丛林里。
唯一的热情来自占不到十公分位置的都会男子,他挥着汗站在太底下引颈盼望,手中牵着一只和他一样
头汗的乌
。
这画中的重点是漫天飞舞的绿叶,稍有文化气质的人都看得出在暗讽钞票天飞,人为金钱而折损了志气。
整体来说这是随手拈来的涂鸦不算佳作,但却真实的反映出人生,完全符合不懂画的意境却摆阔的富人心态,人人甘愿在功利社会中沦为受人摆布的宠物。
“老高了你一段时间吧!从我决定开画展那天就看见他老跟在你左右。”她实在很佩服他的恒心。
换作是她绝不会为了身外物苦苦追寻,她的生命中没什么期待,画画不过是她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顺便养活自己。
“哼!你这没良心的家伙还会记得关心我,我当你要在画室里关一辈子,足不出户。”赵翊青没好气的抱怨,怪她见死不救的直到现在才伸出援手。
“呵…你说得太严重了。”她的眉忽地一颦,收起轻快的笑声按住口。
“怎么了,心又痛了?”赵翊青的表情比她还紧张,脸都白了。
秋天轻轻的吐气呼气,缓和她稍起的情绪。
“还好,老病了,一天不闹几次脾气我还不习惯呢!”
“以后不许你随便笑…”一见她张口要抗议,赵翊青口气严厉的规定“除了勾起嘴角微笑外,其它笑出声的笑一律
止。”笑声会震动
口造成心脏的负荷,以她不健全的三尖瓣和心室肌壁太薄来说,她比玻璃娃娃还脆弱,连一点点小刺
都不能有。
她的心瓣膜容易因血浓度太高而堵,甚至闭合,必须靠物药舒缓才能维持正常的心跳频率,如果她肯开刀装人工瓣膜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偏偏这人平时什么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固执得令人生气,怎么也不肯舍弃快报废的“零件”
“暴君,我被恐吓了。”秋天的神情很安适,仿佛身体有病的是别人不是她。
一个人若是连笑都不允许,她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幸好她早看淡了生死,随时有辞世的准备。
“少对我嘻皮笑脸,我不吃你这一套,我会严格的监视你。”赵翊青故意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警告。